第3章 祥雲

  心中生一抹惻隱之心，腦海里想起初開靈智時，師尊經常在耳邊掛念的一句。

  【裟欏，庇佑蒼生、悲憫眾生是仙所具備的】

  心中生一抹惻隱之心，

  「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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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童的嘴角彎了彎，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溫柔的對待。一抹笑意在臉上化開，那純淨而動人的嗓音在空氣中迴蕩。

  「陳修言，八歲。」

  雖說是八歲，裟欏卻瞧這身形如同六歲孩童一般，瘦骨嶙峋。

  沉思片刻，

  「你既沒有家，又與佛有緣，可願入佛門？」

  「是不是入了佛門，再也不會餓肚子，也不會被欺負？」

  他已經很久沒吃過飽飯了，說話的時候，肚子也跟著咕咕叫起來。

  裟欏輕笑著點了點頭，也許佛門才是他的歸宿。

  「那我願意。」

  「那站起來。」

  微微彎下腰，她伸出嬌嫩纖細的手，正當他伸出手的之際，裟欏將手收回，輕聲說道：

  「自己站起來。」

  陳修言跟著她的身後，一雙小手緊緊握著她的衣擺，似乎這樣可以帶自己帶來安全感。

  越過人群，裟欏的腳步停滯在天都城最好的酒樓，這家酒樓開在了最繁華地段，名為「桃園」

  這座酒樓的建築可以用富麗堂皇來形容，樓閣式建築，每一根柱子都精心雕刻著寓意吉祥的圖案。

  這裡因珍饈美味的菜餚而出名，吸引了不少外來的食客，慕名而來。

  「小姐，幾位？」

  裟欏率先邁步進入，酒樓小廝很快注意到了，立即熱情地迎了過來，笑容滿面地問道：「小姐，一個人？」

  說話間他的餘光掃過她的身後，看到那瘦弱的小男童，長相倒是不錯，只是這身上穿得跟小叫花子似的，不會是跟著人進來，想來蹭吃蹭喝的吧。

  臉上的笑容瞬間有些僵硬，正欲開口想要打發小男童走的時候，卻見裟欏掏出兩片金葉子，放在他的眼前。

  「這是同我一起來的，麻煩你安排一個隔間，然後上一些這裡的招牌菜，小孩吃的。」雲

  聲音如山澗的一股清泉，聽得不由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手比嘴快，小廝的眼睛裡只有這兩片金葉子，立刻換上了更加熱情的笑容，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他領著二人上樓，穿過走廊，二樓上都是獨立的隔間，布置得十分雅致，也不似大堂那邊吵鬧，多了幾分安靜。

  小廝幫忙掀開珠簾，請她們進去。

  「小姐，先歇息片刻，我立刻為你們準備。」小廝微微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去。

  她坐下來，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陳修言，似乎有些拘謹，視線還一直盯著他那破爛不堪的鞋子，

  「坐過來。」

  裟欏直接用著命令的語氣，讓他過來。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有了動作，一點點的挪動著步伐，然後坐在她的身側，眼神中都是帶著小心翼翼。

  菜餚很快呈現在桌面，每一道菜都散發著誘人的味道，陳修言的眼中都是渴望，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但沒有動筷的意思。

  「吃吧。」

  裟欏輕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我原也不是耐心好的，趁我沒生氣前，趕緊吃。」

  似乎聽出了她的意思，陳修言終於開始動筷，他並沒有狼吞虎咽，而是慢慢地品嘗著每一口飯菜，眼尾有些微紅。

  從出生起就被刻上不詳怪物的標記，眾人議論紛紛，父母也因此厭棄他，家裡的下人見狀也更加怠慢起來，他吃過下人故意倒在地上的飯菜、吃過泔水、也偷過門前那條狗的食物，可他只是想吃飽而已。

  最後在他五歲那年，舉家搬遷的時候，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拋棄他，讓他在這裡渾渾噩噩在街上討食。

  突然，

  酒樓下那條街道，一陣快馬蹄聲急促地響起，伴隨著許多人的歡呼聲，她的手輕輕一揮，窗戶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微微抬起頭，可以看見一朵如夢如幻的七彩祥雲，環繞在天都城，似乎帶著仙人的祝福。

  「長孫殿下出生了，天降祥雲，天佑我國！」

  騎著快馬的那人，用著最高昂的聲音。

  修長纖細的手指搭在窗台，手指輕輕敲動了幾下，按照時間線來說，卿羽仙君應該沒這麼快入世歷劫才對。

  沒錯，上一世，卿羽仙君就是投身帝王家，成為一代名帝，然後壽終正寢。

  許是因為她的緣故導致，這也意味著顧清和應該也出生了。

  本可以一殺了之，可細細深想那異世之魂曾經的一些舉動，也許原本的顧清和靈魂還在體內，二來現在殺了，難保這異世之魂不會藉助其他的身體，這反倒麻煩。

  相傳，鳳凰族有一秘寶，是由涅槃遺羽化作而成，而本命之火最為純淨，也許這秘寶有別的用處，使得靈魂分離。

  看來她要去一趟，做些準備..

  隨後，裟欏又帶著陳修言來到裁衣鋪，為他挑了一身成衣，讓他換上。

  換上新衣的陳修言，認同脫胎換骨一般，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著他現在的樣子，裟欏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就好像有一種養獸的既視感，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笑著說道：「就穿著這個吧。」

  「謝謝。」

  陳修言低著頭，用著微弱的聲音小聲說道。

  「走吧。」

  裟欏主動握緊他的手，身體發出淡淡的光芒，瞬間，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之下，天都城外。

  山峰的頂端是靈山寺，香火鼎盛，來參拜的也絡繹不絕。

  不少的人為表誠心，三步一叩首九步一跪拜地走上階梯。

  陳修言的手稍微用力地緊了緊，才不到半日，他心底對裟欏生出一抹依賴，更想跟著她的身邊做個隨從。

  剛走到門口，兩個小沙彌就已經迅速地迎了上來，他們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用著清晰的口吻說道：「貴客，我們方丈已經等候多時。」

  「那麻煩小沙彌帶路。」

  裟欏並沒有感到驚訝，這寺廟的方丈，有些本事，半腳已踏入仙途，只是還少些機緣，上一世她也曾有過幾面之緣。

  二人跟隨著小沙彌，跨過寺廟的門檻，寺廟內瀰漫著一種安靜祥和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