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公平

  「公平？」

  「對，一開始只有一個沙堆，後來變成了六個。」歸零一邊解釋，一邊將沙堆復原。

  「那你得到答案了嗎？」

  

  歸零搖搖頭，指著沙堆道：「我發現無論如何分，每一個沙堆上都會有沙子，永遠沒有辦法分到一模一樣的程度。」

  江月寒歪著腦袋，似懂非懂地看著歸零。

  他們還是孩子，對於公平的概念還停留在零食和玩具上，哪怕是一個沙堆上的沙子數量也要分得一模一樣。

  「所以我想了想，還是公平的。」歸零說完，扭過頭，對著江月寒露出一個微笑。

  「啊？」江月寒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沙堆，不管怎麼分，每個人都會有，這就是公平。」

  歸零說完，江月寒似乎明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歸零抓起一把沙子，慢慢將沙子撒在地上，神情認真地說：「當然，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對公平的理解。其實沙子的數量不在於多，只要我們想要的或者需要的那部分得到滿足，那麼多餘的部分就可以分給需要它的人。」

  江月寒看了看地上的沙子，又看著歸零。「萬一…萬一有人想擁有所有的沙子呢？或者，他想做分配者。」

  歸零被江月寒問住了，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不會有人那麼自私、貪婪無度。江月寒的問題引起了他的深思。

  或許是歸零的表情太嚴肅，江月寒趕忙說道：「我也是隨便問問，你不用在意的。」

  「你說得對，如果有，那他一定要擁有很多沙子才行，而且還要讓別人心甘情願地把沙子分給他，這很難。」歸零說完，蹲在地上用手指畫了一個圈，然後把沙堆分成六個。

  江月寒靜靜地看著歸零分沙子，

  歸零分完沙子後，抬起頭看著江月寒。「如果是我們兩個，你會怎麼分？」

  歸零的話讓江月寒愣了愣，他看了看歸零，又看了看地上的沙堆。「如果是我們兩個，我想平均分，你一半，我一半。」

  歸零將前面的三個沙堆推到江月寒面前，隨後將靠近自己這一側的沙堆合併成一個大的。

  歸零抬頭看著江月寒的眼睛，「如果你想擁有所有的沙子，你會怎麼做？」

  「如果我想擁有所有的沙子…」江月寒低頭看著沙堆，「我會告訴你，我需要它們。」

  歸零抿了抿嘴，「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會先問你，為什麼不同意，然後我們再一起商量解決的辦法。」

  歸零語氣堅決：「如果我就是不同意呢？」

  江月寒看著歸零堅定的眼神，沉默片刻後回答道：「如果你就是不同意，那我也不會勉強。」

  江月寒的回答讓歸零愣住了，他以為江月寒會和他爭辯，或者用更極端的方式來搶奪沙子，但他沒有。

  歸零看著江月寒，沉默片刻，隨後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轉身離去。

  歸零的離開讓江月寒有些猝不及防，他看著歸零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皺眉。

  時間回到現在……

  江月寒坐在辦公桌前擺弄著快樂幣，一會兒將它翻到正面，一會兒將它翻到背面，眸色幽深。

  「歸零，你真的能分明白嗎？」

  另一邊。

  歸零已經在工廠里量產快樂幣，煙囪噴出的黑煙讓死界的天空變得更加陰沉，仿佛世界末日即將到來一般。

  晨鯨看著高高堆砌的快樂幣，莫名地有些心疼，但也沒有阻止歸零。

  晨鯨在旁邊看了一會，開口詢問：「歸零先生，既然快樂幣即將成為新貨幣，那麼以前的貨幣怎麼辦？」

  「以前的貨幣自然是廢除掉，回收再利用啊。」歸零理所當然地說道，絲毫沒有發現晨鯨逐漸變黑的臉色。

  歸零繼續道：「今天下午就讓行政處的人去回收，並且調查每個人持有的貨幣數量，統計兌換成快樂幣。」

  「……」

  歸零見晨鯨臉色鐵青，有些疑惑：「怎麼了？難道你不認同我的做法？」

  晨鯨笑容僵硬，「沒有，歸零先生，您做得很好。」

  片刻後，歸零又想到了什麼，繼續道：「對了，快樂幣的首發地點我打算定在S區。你提前通知居民們一聲，快樂幣無需納稅，以前的貨幣一律作廢。」

  心在滴血(இωஇ)

  歸零見晨鯨依舊不說話，問道：「晨鯨，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晨鯨嘴角抽搐：「謝謝歸零先生關心，我沒事。」

  歸零點頭，「沒事就好，雖然原有的貨幣被快樂幣替代了，但是死界的經濟還需要財務處運營和監控。」

  晨鯨眼鏡後閃過一抹幽光，開門見山地問：「物價您打算怎麼辦？」

  歸零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看一眼，又塞回去。「我將物價分為衣食住行四個方面，衣食行一律用一枚快樂幣交換，住房就隨機吧。」

  晨鯨正色道：「歸零先生，物價問題是非常重要的，不能馬虎。」

  歸零隨意地擺擺手，拿出一根煙點燃叼在嘴裡。「快樂幣的使用說明我早就寫好了，死神那裡已經批准了，只等行政處正式公布。」

  晨鯨聞言，微微蹙眉，「歸零先生，這個決定太倉促了。」

  歸零嗤笑一聲，吐了個煙圈。「死界經濟早就崩了，提高物價也不過是拆了東牆補西牆，但是東牆風口太大，乾脆兩面牆全拆了重建。」

  「但是快樂幣發行的話，會不會引來有心人的注意？」

  「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歸零吐掉菸蒂，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死界搗亂。」

  晨鯨又問：「所以您打算什麼時候發行快樂幣？」

  歸零掐滅香菸，站起身，將外套搭在肩膀上：「就今天。」

  「今天？」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歸零挑眉，看著晨鯨。

  晨鯨猶豫片刻，「沒有，我馬上安排人去通知居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