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擇

  「擇洛，你以為躲在這裡你就安全了嗎！」

  寒潭之下水流湧動，一條玉龍浮出水面，銅鈴般的瑪瑙色眼睛盯著岸上的男人。

  「那日之事我並不知曉，閣下不要再糾纏了。」

  男人憑空變出一份名單，打開名單閱覽，名單上血跡斑斑，已經有一些名字被血劃掉。

  男人眼睛微眯，指著上面的名字。「那日你也去參加了百花宴，你敢說你不知？」

  玉龍察覺到男人眼神中的危險，化作人形站在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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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確實參加了那場宴會，但是酒量不佳吃醉了酒，對於後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男人聽到這話臉色唰地黑了下來，收回名單咬牙切齒地說：「當時周圍環境那麼混亂你是怎麼睡得安穩的？你們每個人都以喝醉為藉口敷衍我，置我這個魔教之主於何地！」

  「祇恆你冷靜一點，傷你族親的人也許並不是宴會上的人。經過上次封神大劫，各教派近年才穩定下來，一直在提倡和平共處，不可能會有人做出這種有傷教派關係的事，何況你們魔教也做出過諸多貢獻，這些各教派都是看在眼裡的。」

  「住口！」祇恆一拂袖，寒潭如同埋了炸彈一樣炸起大片水花，落下的水滴淋濕了擇洛灰白的長髮。

  祇恆眼中一片混沌，憤怒與怨恨糾纏一起渾濁不清。祇恆死死盯著擇洛，一字一句道：「你們這些所謂的正統教派口口聲聲說公正平等，結果卻還是歧視魔教，我的孩兒被欺侮時你們又在哪裡！她不過是一個九歲的孩子，你們竟然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你們這些旁觀者又與行兇者有何區別！」

  「祇恆……」

  不等擇洛辯駁，祇恆猛然發動進攻，打得擇洛措手不及。

  祇恆一掌就把擇洛打飛出去，擇洛在寒潭上穩住身形，意識到祇恆已經失去理智，翻身化為玉龍打算打敗祇恆後另作安排。

  一人一龍從地上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地上，但擇洛根本不是此時接近瘋魔的祇恆的對手。

  最後擇洛敗下陣來，修煉的千年龍珠也從爪子裡掉出來，滾到地上。

  祇恆掃了眼地上的龍珠，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你們龍族都是依靠龍珠修煉，若是沒了這珠子，你猜你會怎麼樣？」

  擇洛聽出了祇恆話裏的意思，伸出爪子去夠龍珠，卻被祇恆一腳踢飛出去。

  擇洛頓時暴怒，仰天長嘯一聲，張開大嘴去咬祇恆，又是一陣惡鬥。

  祇恆一把抓住擇洛的龍角，用力把擇洛甩到地上，騎上龍頭一頓暴揍。

  擇洛強撐著身體，再次伸出爪子夠眼前近在咫尺的龍珠。祇恆捕捉到擇洛的動作，眼珠一轉想到了更好玩的。

  擇洛費了半天勁終於拿到龍珠，祇恆也在此時咬破舌尖，一口血吐在了雪白透亮的龍珠上，龍珠瞬間被祇恆的血液污染。

  擇洛憤憤不平地發出一聲龍嘯，爪子裡仍緊緊攥著那顆發紅的龍珠。

  「哈哈哈！」

  祇恆大笑著離去，留下擇洛在原地。

  擇洛把龍珠含進嘴裡，盤旋著飛向九天之外，找翟天神求助。

  但是淨化龍珠並非朝夕之事，儘管到了翟天神這裡也是沒有辦法，擇洛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吞下龍珠成魔，毀掉龍珠放棄修為。

  玉龍本就是純淨之體，吞下被魔血污染的龍珠身體會產生排斥。而且擇洛年紀也大了，放棄修為也命不久矣。

  最後，擇洛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這龍珠是我吸收天地之精氣，日月之精華煉化而成，若能淨化成功對你們有很大用處。我已經活得很久很久了，該休息了。」

  擇洛將龍珠託付給翟天神，不久後歸於虛空……

  翟天神聯合昀天神、胤天神一同淨化龍珠，耗費七七四十九個日月星辰，終於完成淨化工作。

  但此時的龍珠已經因為那滴血萌生出靈智……

  三位天神看著龍珠一天比一天透亮，中心血滴形狀的胎芽也逐漸長成四足五趾，龍首蛇身的物種。

  「至純至陰，非神即魔。」

  「赤陽血脈，運用得當便是造福世間。」

  翟天神聽完昀天神和胤天神的話，主動請求要撫養這個孩子，兩位天神欣然應允。

  在翟天神的悉心照料下龍珠內的物種慢慢化成人形。

  翟天神將嬰孩抱在懷裡，召集眾弟子前來觀賞。

  弟子們對於翟天神懷裡抱的嬰孩議論紛紛。

  「這是誰家的小奶糰子？」

  「好可愛啊。」

  翟天神伸手示意眾人安靜，緩緩開口道：「你們誰能把他嚇哭，誰今後就擔任監護的職責。」

  弟子們聽著一愣，很快有人提出疑問：「師父，如果說讓我們哄孩子開心還行，嚇哭這種事……恐怕有些不妥吧。」

  翟天神表情嚴峻，將嬰孩放在一張石桌上，指了指石桌上的嬰孩。

  「棍棒之下出孝子，若是沒人能鎮住他，今後豈不反了天了？」

  雖然道理是這樣，但還是沒人敢上前，在他們看來孩子是無辜的，對那麽小的孩子做那樣的事情實在殘忍。

  終於，有一男弟子站了出來。

  「師父，我來試試。」

  翟天神點頭默許，男弟子走上前抱起嬰孩，先是裝作兇狠的表情嚇唬嬰孩。嬰孩對於他的表情毫無反應，隻是一臉好奇地盯著他看。

  男弟子見嬰孩沒反應，張開嘴吐出蛇信子，嬰孩學著他的模樣吐了吐舌頭。男弟子收回信子，不知所措地看著嬰孩。

  其他弟子們在下面快笑噴了。「這孩子還挺可愛的。」

  男弟子十分懊惱，將嬰孩重新放回石桌上，雙手撐在石桌上與嬰孩對視。

  「快看，他要放大招了。」

  男弟子的頭逐漸變成蛇的腦袋，一對裂縫般的豎瞳死死盯著嬰孩。嬰孩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肉眼可見的恐慌。

  男弟子見狀得意地吐了吐信子，忽然張開大嘴作勢要咬。

  嬰孩雙眼緊閉，哇的一聲哭出來。

  翟天神滿意地點點頭，施法使嬰孩昏睡過去，看向其他弟子。

  「還有誰想嘗試？」

  多年後……

  一個白頭髮的小男孩蹲在河邊和泥，兩隻白淨的小腳丫上滿是泥垢。

  忽然旁邊的草叢裡傳來沙沙聲，男孩警覺地擡頭向草叢望了一眼，低下頭繼續玩泥巴，草叢裡又響起沙沙聲。

  男孩放下泥巴，悄悄走到草叢前，扒開草葉查看，什麼也沒有。

  「奇怪。」

  男孩剛轉過身，草叢裡又傳來沙沙聲，男孩猛地轉身，依然什麼也沒發現。

  就在這時，男孩感覺脖子有點癢癢，擡手一摸，摸到了一個冰涼軟物。

  男孩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一把拍開脖子上的東西跑開，擡頭看到一條黑蛇盤在樹上，尾巴在空中懸掛，像盪鞦韆一樣蕩來蕩去。

  黑蛇一個飛撲跳到男孩臉上，男孩原地蹦起兩米高，大叫不止。

  「啊！啊！」

  不遠處，五個虛幻的人影抱臂在那裡觀察男孩，展開討論。

  「他怎麼那麼怕蛇？」

  「還不是被你給嚇出心理陰影了？」

  「土試煉都過去那麼久了，沒想到他還是那麼害怕沒有腿的動物。」

  「這樣可不行，馬上就要參加火試煉了，膽子還這麽小。」

  「老黑你再加大點兒力度，必須讓他直面恐懼。」

  下一秒，地上出現各種花色的蛇，爭相向男孩爬去。

  男孩嚇得哇哇大叫，兩隻腳來回跺，才想起來逃跑，但是無論他跑到哪裡都會碰見蛇群。

  最後男孩放棄掙紮，雙眼緊閉，任由那些蛇爬滿全身……

  【序章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