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左手電鋸右手畫筆（7）

  她道：「你的膽子，比你表露出來的還大。」

  不知道是否是真實有效的規則，羅莎琳便已經率先沖了上去實施。

  無論是被規定的書房。

  還是那玫瑰花園。

  「我知道今天早上我是因為你才存活下了一條命。」

  羅莎琳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如果不是你撿到了那塊骨頭，姜醒就不會就此放過了我。」

  

  「但我已經被污染了，只有在被徹底污染前離開才是我唯一獲救的辦法。」

  方覺晚頷首：「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今晚姜醒在書房約你見面，你幫我，」羅莎琳的眼裡頓時充滿了希冀的光，「讓我成為他明晚的舞伴！」

  聞言，方覺晚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答，反問道：「這是你的任務？」

  羅莎琳沒有半點的猶豫：「是。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出去把其餘的所有玩家都殺了！」

  方覺晚勾唇，笑道：「這些人，可不好殺吧？」

  羅莎琳以為她是答應了，神情一下子變得十分陰狠：「我要的只是活下去。」

  起先還以為是個戀愛腦。

  沒想到是個事業批。

  「不用你殺，」方覺晚微一停頓，「我只要你繼續把有關那個少年的事情查下去，就可以了。」

  「金令？」羅莎琳遲疑，「看來你還真是照片上的那個人。」

  「起先我還以為你是姜醒找的一個替身。」

  ——NPC替身。

  見方覺晚一個眼神殺了過來，羅莎琳趕緊又解釋了一句：「那相片的背面上寫著少年的名字，但沒有你的。」

  「你放心。」

  「即使你不說，我也會掩藏好你的身份。」

  羅莎琳眼神發狠：「只要我們合作愉快。」

  方覺晚沒回她的話，而是拿起有些發涼了的茶杯輕輕碰了下她的。

  用陶瓷做成茶杯，相撞的時候會發出輕微的響聲。

  不刺耳，但聲響。

  *

  房門被敲響時，姜醒剛好繪上了最後一筆。

  還是一貫的沒有描繪上五官。

  方覺晚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看到畫的下意識地查看書房的四周。

  各種圖書已經被亂七八糟地堆放在一起，又被隨意地砸上了各種顏料。

  原本裝潢的富麗堂皇的書房，現在顯得烏煙瘴氣。

  姜醒頭也沒回，卻像是這種場景已經出現了千百萬次了似的，十分熟稔地背著她揮了手，指向了一處。

  「坐吧。」

  方覺晚從善如流，壓下心底那突然升騰起來的熟悉感。

  說是沙發，可是沙發上卻被亂七八糟擺放了許多畫框。

  上面畫的大多景色相一。

  漫無邊際的玫瑰花園，放眼望去，巨大的瀑布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流淌，水花飛濺。

  而在玫瑰花園裡追逐的兩位少年，神情飛揚。

  唯獨慢悠悠，落後了一段距離的女人，伸手撥開了玫瑰花，微微偏過了頭。

  可臉上沒有半點的五官！

  方覺晚拿起畫框，來來回回仔細看了幾眼，有些遲疑地開口：「這是……我？」

  姜醒眨了下眼，看向方覺晚，而是反問：「我畫得很難認嗎？」

  那語氣態度，活像是方覺晚侮辱了他身為一個畫家的身份。

  方覺晚的表情更加疑惑了：「我喜歡玫瑰花？」

  【……】

  【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姜醒像是無語了：「你自己花粉過敏，你也忘記了嗎？」

  方覺晚眉梢高高挑起。

  這她還真不知道。

  一看見方覺晚的表情，姜醒心中也明了了大半。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半天，直到姜醒氣勢率先弱了下來。

  姜醒活像是少接觸陽光的人，膚色變得特別青白，就連皮膚底下的血管都變得格外清晰可見。

  身形瘦削，搖搖欲墜，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給他吹散了。

  他的臉上還沾著沒有幹掉的顏料。

  眉眼耷拉著，手裡還抱著自己剛畫好的畫框。

  「坐下吧，我給你畫上五官。」

  方覺晚將隨意放在沙發上的畫框給理了理，找了個比較舒服的方式，窩著。

  姜醒用著畫筆對準了方覺晚，半眯起眼心中換算了下比例後，伸手用畫筆沾取了白顏料。

  「和你協商件事情。」

  姜醒頭也沒抬：「你說吧。」

  「也不是個什麼大事，就是明晚的舞會……」

  「但我不聽。」

  對上方覺晚的眼睛，姜醒默默地續上了後半句。

  方覺晚白眼忍不住地都快要翻上來天際。

  下一秒，她直接就站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就往外走去。

  「既然沒有協商的餘地，那就不要繼續聊了。」

  姜醒看著自己才剛開始畫五官的動作，被迫停止後，情緒一下子像是被打翻的顏料。

  五顏六色的，全部堆疊在了一起。

  他控制不住地衝著方覺晚大聲呵斥著：「你不能走出這間房間！」

  姜醒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脖子也越發不受控制地朝著她的方向扭了過來。

  那雙眼睛也變得像今早在玫瑰花園裡的那樣，變得細長。

  方覺晚隨手從沙發上撈了個畫框，帶著牢固木條的畫框，一下子就砸中了姜醒的腦袋。

  砸得姜醒頓時頭破血流。

  方覺晚站定，反問：「清醒點了嗎？能好好說話了嗎？」

  姜醒腦袋嗡嗡嗡地響。

  他只覺得頭一重，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倒下去，躺在地上身體抽搐著。

  就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蹦了出來。

  「你個，暴力狂！」

  方覺晚走過去，踢了踢姜醒的小腿，叫了他一聲，見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過來，瞬間滿意了。

  蹲下身，聽著是協商：「你明晚舞會的舞伴，換成羅莎琳。」

  姜醒齜著牙，人眼珠子都瞪得老大，明顯是不忿。

  方覺晚嫌蹲著有些累，索性就在姜醒的身邊的給坐了下來。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省得他失血過多昏過去了她都沒有察覺到。

  「今早和你說的還有印象嗎？」

  瞬間，姜醒就沖她扭過了頭來。

  方覺晚知道他感興趣，特意長話短說：「琳琅用肉蟲控制是個形式。」

  「我也不喜歡肉蟲那種噁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