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銀河公寓，天命房東

  龍華國。

  東華省。

  菱紗市。

  剛剛結束打工人的騾馬工作，顧天星疲憊地回到出租屋，打開房門。

  門縫裡掉下一張房東的通知。

  他撿起一看。

  「房租要漲了啊。」

  「又得找個地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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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的霓虹很漂亮，但是每一束光都要錢。

  大學畢業的顧天星在經濟內卷到極致的國內打工，工作收入堪堪能覆蓋吃住出行——

  在作為大頭支出的房租不漲的情況下。

  房租一旦上漲，自己就得再找地方搬家。

  生活不易，騾馬嘆氣。

  感覺自己拼命的一點點勞動報酬都轉為了別人家的資本所得。

  「得找找，嗯，要原來那個價位的出租屋就更遠了，通勤費又得增加。。。。。。」

  顧天星刷著手機找房子，全然沒有意識到，就在這一瞬，命運的齒輪已然開始轉起。

  【恭喜顧天星，成為銀河公寓的產權所有人。】

  安靜的出租屋內，一道機械的聲音猛然響起，給疲憊的顧天星嚇了個醒。

  「什麼聲音？」

  「幻覺？」

  「哪裡有人？」

  顧天星環顧四周。

  他的疑惑馬上得到解答。

  面前的虛空中，一塊面板徐徐鋪展開來。

  【房主姓名：顧天星】

  【公寓房間數量：1023】

  【入住租客：0/1023】

  【未讀提醒：1】

  面板最下面的「未讀提醒」，有一個信封加紅色感嘆號標誌。

  驚疑，驚愕，驚喜。

  「入住租客麼，我成房東了？！？」

  「你能做什麼？」

  【。。。。。。】

  沒有任何回應或面板提示。

  「好吧，那這個公寓在哪兒呢？」

  這個念頭一閃，顧天星的腦海中立馬浮現起一座巍峨的建築。

  一個科技風的金字塔。

  共十層。

  第一層有512個房間，第二層有256個房間，按2的冪次遞減，最上一層只有1個房間。

  所有房間內飾布局基本上都是一樣的。

  一共1023個房間。

  按理可容納1023位租客，坐收1023份租金。

  天賜房產，顧天星心神激盪。

  他點擊了虛空面板上的那個信封標誌。

  一卷書頁徐徐展開。

  【一位來客希望租住您的銀河公寓，對方試圖發起視頻會話，是否交流，是/否】

  顧天星猶豫了下，點擊了是。

  書頁上出現了一位靚麗少女。

  其衣容華美，白色裙擺上金繡著千奇百怪的符文，各色寶石鑲嵌其中。

  「你好，我想租間房。」

  作為銀河公寓的擁有者，顧天星僅在剛剛有片刻猶豫，就迅速進入了角色。

  但他還不清楚銀河市場的價格行情，便只能試探著問道：

  「可以，我這裡有很多房間，你可以任選一間。在這之前，租金上怎麼說？」

  「我們星球的人常用技能來貿易。我用【棋藝】向您租一間公寓可以嗎？」

  雖然還不知道這【棋藝】技能有啥用，但公寓第一天開張，就當是吃個螃蟹吧！

  顧天星果斷回應道：

  「行！你來挑間房吧！」

  面板旁邊馬上飄過來一張羊皮紙。

  顧天星一看，是個租房合同。

  雙方同步簽名。

  合同正式成立。

  顧天星的面板上立即更新了信息：

  【房主姓名：顧天星】

  【公寓房間數量：1023】

  【入住租客：1/1023】

  顧天星看到上面還出現了一個【租客信息】按鈕，隨手點了進去。

  剛剛視頻里的靚女頭像顯示在第一欄。

  【租客姓名：棋鶯】

  【星際籍貫：阿爾法區天啟星】

  【租住房間：一層06號房】

  【租住時間：1/180天】

  這套面板能夠實現對租客的有效信息化管理。

  顧天星很滿意。

  他注意到，在之前的面板【房主姓名：顧天星】一欄中，也出現了自己的頭像。

  應該可以點進去查看自身屬性。

  點進自己頭像，二級菜單下有一個【棋藝】技能。

  【技能：棋藝】

  【等級：LV0】

  【技能說明：成長型技能，自動適應使用者所處環境裡的棋類規則，遇強則強，可完成LV0~LVMAX升階】

  「也就是說，我下棋越多，遇到的高手越多，棋藝升級越快？」

  顧天星想到了圍棋。

  圍棋是地球上最複雜的棋類競技之一，正好可以測試下第一份房租的含金量。

  心念及此，一些知名九段棋士的風采，此刻也躍現於他腦海中。

  要快速測試棋力，除了去圍棋會所之外，也就是下網絡圍棋了。

  顧天星知道一個影響力最大的網絡圍棋平台——[星陣]。

  他迅速在上面註冊了一個帳號，ID取名SAI。

  人機對抗，入門先上大師級難度。

  第一局輸了2目。

  第二局。

  第三局。

  。。。。。。

  顧天星連戰連捷。

  他有點捏不准了。

  「奇怪，這大師級難度也太潦草了吧？完全測不出什麼啊。」

  最開始，人機模式大師版還能讓顧天星生出點新鮮感，之後就都是套路了。

  幾乎固定的布局，有規律可循的邊角殺棋定式，各類棋局情況大同小異。

  顧天星下得都有點厭倦了。

  其實顧天星不知道，正是因為他掌握了棋鶯的【棋藝】技能，所以他才能清晰記住各式各樣的棋局下法，他和電腦下了這麼多局，每一盤棋他都能從第一枚落子開始按順序完整復現。

  也就是100%復盤所有棋局！

  並且在同電腦下棋，經歷了這麼多經典的殺招陷阱後，顧天星只要看到過一次就能在接下的對弈中使用出來，並且將各種經典技術融合貫通，舉一反三。

  這在圍棋天才的領域也是極為令人艷羨的天賦。

  90度角垂直提升技藝。

  在當今棋壇，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他們無一不是被譽為為圍棋而生的人，大力培養之。

  這就是【棋藝】對顧天星頭腦的深刻改變，而此時的他，因為太過順利，完全忽視了這個變化！

  「我了解的越來越多了，電腦儘是一些相同的路子，偶有變化，也是看一眼就知道，和看1+1=2一樣顯而易見，難道這就是萬般變化的圍棋？」

  「還是平台上的電腦對弈太機械了？」

  「圍棋，是人的思考博弈，是計策與格局的碰撞，還是要跟真實玩家對弈才行！」

  「現在這樣，和電腦下棋有什麼意思，哪有爭先的成就感？

  心念及此，顧天星馬上向多位玩家發出了邀請，輪番對戰。

  要不說，怎麼還是要跟有思想感情的人對弈呢，通過與人對弈的棋局，顧天星不僅能夠看到嶄新的棋局變化，還能夠從棋子的走法和落子節奏體察到對方下棋時的感情起伏，甚至勾勒出網絡對面人的形象與棋風性格。

  是沉穩，循序漸進推進；

  是氣勢吞天，大開大合；

  是殺伐果決，劍指凌鋒；

  。。。。。。

  就像倆人線下面對面，顧天星能夠清晰地看到他（她）的樣貌。

  [星陣]對局雙方是有時間限制的，而且顧天星下棋很快。

  但是當他一次次沉浸在對弈的境界中時，卻身感時間流速變得緩慢。

  每一局棋，就是與有著每一段不同經歷的人對話。

  一局又一局，時間從敲擊鍵盤的指尖上流逝。

  贏！

  贏！

  贏！

  。。。。。。

  一刻不停，一路平推。

  外人看似極快的車輪戰，在顧天星心中卻有著一段歲月長河的變遷感。

  寒來暑往，斗轉星移。

  看上去只是下棋的幾個小時，卻也是很多年裡和許多人對話的一幕又一幕切換。

  歲月長河下，這眾多棋盤上的每一步落子，無一不被顧天星烙印在心。

  沖洗他的棋路，塑造他的棋魂。

  博採眾長，融匯貫通。

  每一位對手數年甚至十數年的學棋下棋經歷經驗全部砌磚為路。

  現在，顧天星站在了這路面上。

  下一瞬，面板於虛空中浮現。

  【技能：棋藝】

  【等級：LV0—>LV1】

  再下幾局棋鞏固境界，他即將停下「數年」征戰的腳步。

  顧天星笑了笑，活動了下有些泛酸的手臂。

  不愧是天外技能。

  棋鶯的【棋藝】就像是武俠世界裡的吸星大法一樣，能夠在對局中吸取對方展露出的一切技巧、經驗甚至是思想。

  也是得益於這個技能，他的大腦才能吸取處理一切，沒有被海量信息淹沒至宕機。

  數個小時，數十哉悠悠歲月的功力積澱。

  路面下的過路行人，早已沒有誰再是顧天星的對手了。

  平台某個聊天室里，玩家們逐漸注意到了這個不同尋常的新人。

  「這個SAI好厲害啊，上線對局以來沒輸過一盤。而且贏棋速度越來越快了，好多和他對弈的人直接中盤棄子認輸。」

  「非官方[星陣]快報——SAI是今天才註冊的新人，現在已經六十五局連勝！」

  「厲害厲害，再探再報。」

  「報——完成六十六局連勝了。」

  「3分鐘？這麼快？666，這是下的什麼神仙棋？」

  顧天星完成六十六局連勝後，一時之間無人挑戰，他終於有時間起身去喝了口水。

  他已經連著下了好幾個小時了。

  伸個腰，揉揉眼角，隨意瞥了一下，發現有個公屏消息開啟按鈕。

  隨後，顧天星這才發現論壇的界面下方一塊地方有消息不斷冒出來。

  這都是[星陣]上面棋友們的討論，顧天星剛打開按鈕，只能看到最近別人發出的話，之前時間的還得翻記錄。

  消息太多，他沒時間再去看討論歷史，就打了一句話到公屏上：

  「還有誰？」

  他就是很簡單的問一句，還有誰要一起下棋。

  沒有的話他就去睡覺了，從傍晚下到現在快午夜凌晨，不好好休息的話，明天打工搬磚可沒什麼精神，難受得很。

  想起打工，顧天星瞬間精神一振。

  「我還要打工嗎？我都收房租的人了！而且【棋藝】技能不錯，作房租的話我並不吃虧。我現在下棋好像可以，是不是可以靠下棋賺錢了？」

  隨即，他又搖搖頭。

  「我在想什麼呢？我連職業棋士都不是，也就是在網絡論壇上下下野棋罷了，在這裡贏了很多也不會有一分錢，得是職業棋士才能參加比賽拿獎金的，我都還不夠參賽門檻。」

  顧天星是了解一點的，職業棋士能夠參加有很多贊助的比賽，只要贏棋就能賺錢。

  當然，如果職業棋士在比賽中輸棋，那也沒有什麼出場費一說，大概率就沒有收入。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跟職業棋士對手，我今天只是在網絡上試試這個技能，既然可以，要不明天去棋館試試？說不定碰到些高手，或者遇到棋館民間比賽活動也能賺些獎金。」

  「唉，下班的時候再去吧，棋館的圍棋獎金估計也不夠生活。」

  這邊顧天星還在左想右想明天的麵包在哪裡。

  [星陣]論壇上卻是猶如炸開了鍋。

  「還有誰？」

  這一句話在顧天星看來不過是普通的問一聲，他的意思是「還有誰一起來下棋？」

  但是他現在時間要緊，也有點累了，準備休息了，也就言簡意賅，後面的話沒有發出來。

  他不認為這句話有什麼歧義，在這個論壇里不都是來下棋的麼？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這句普普通通的話在論壇里卻給他樹立了一個狂傲不羈的形象。

  在別人眼裡，很容易將他和一部電影中的黑幫老大聯繫起來。

  那個大佬在劇情里無比囂張的時候，也是昂起頭說的這麼一句話：「還有誰？」

  群情激憤。

  「我靠，這個SAI也太囂張了吧。」

  「網棋界鱷魚幫老大血洗平台。」

  「是真的傲啊，真當這裡沒人可以贏他了嗎？」

  「上面的，你可以贏，那你上？要不你給他一斧子，再洗一下地？」

  「我不能贏，但我也看不慣他這麼囂張，圍棋下的是心性，謙虛點不更好？」

  「哈哈哈，這不就是看不慣他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

  「唉，人確實有傲的資本，誰能像他這樣連贏這麼多局啊，這真的不是職業棋士來砸場網棋麼？」

  「其實，這種程度的多局連勝也沒什麼。」

  突然，公屏上插話道。

  眾人一看ID，這竟然是戰鯨？

  「真的是戰鯨嗎?還是只是取了這個ID名。」

  「爹呀，戰鯨也來了嗎？職業棋士進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