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舊人舊事

  也不知道她在那裡站著多久。

  她穿著一身灰色的袍子，面目清秀，眉目皎皎，嘴唇緊緊抿著的時候顯得有些冰冷。明明是明媚如花兒一般的年紀，偏生整個人卻有一股由內而外的老沉的氣息。

  

  有些不好接近的感覺。

  這人小六子並不認識，但卻莫名的，覺得那眼神很熟悉。

  路冉對他的打量毫不在意，從自己身上摸出了些銀子，又從空間裡拿出了一些藥材，遞給他：「拿著。」

  小六子下意識伸手接過，呆呆地仰頭望她：「你是...」

  路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加油，我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見。」不等小六子開口，她就轉身走了，想了想，還是轉身道，「以後要是遇到了什麼特別困難的事，需要我幫忙的話，你就來找我。」

  回到客棧的時候，原先聚集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但經歷了剛才那烏龍事件後，各個客棧的門口都多出了許多嚴格把守的門生。

  從旁人的議論聲，路冉得知，方才王家的那些門生鬧騰的動靜那麼大，已經驚動了其他家的人，這下是犯了眾怒了，誰看到王家的門生有事的沒事的都得上前哼兩聲才算完。

  「秋家的公子長得可真俊，聽說他可是修仙界公子榜上的第一名，瞧那身材和氣度，也不知道將來那家姑娘撿到這個便宜。」

  聽到這裡，路冉若有所思——秋公子？仙域五大修仙世家中的秋家？

  她想起了方才的那名公子，的確是氣度不凡，溫潤如玉。

  待她的身影走進客棧完全看不見後，一處高閣樓的的窗戶旁的陰影才徹底消失。

  「帝姬，那人已經進去了。」方才那陰影來報。

  戚語希端坐在屏風後面，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拂過手絹上精美絕倫的繡工，面色微寒。

  她從小就喜歡秋家的小公子秋離，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一見鍾情，這次聽聞秋離來了仲州，她二話沒說就命人趕了來。

  偏生她在此等候了半天，卻是連人家的袍角都沒瞧見，聽聞秋離公子素來有幾分快意恩仇的大俠之風，當下便使出了計謀引他出來。

  誰知半路卻殺出一個程咬金，這下倒是讓那人把應該屬於自己的戲份給奪了去，叫她如何不氣！

  戚語希冷冷吩咐道：「派人盯著她，明天她到金華門的時候務必匯報上來。」

  她要讓有的人知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最好想都不要想！

  路冉剛回到客棧就碰到了正好出門的柳念念，她伸手攔道：「你這麼急匆匆的是又要到哪兒去？」

  柳念念看見是她，心中當即一喜，將她扯進了房間，兩眼放光的道：「你見到秋離了？」

  「見到了，怎麼了？」

  「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路冉莫名其妙：「長得還行，溫潤如玉。」

  話音剛落，柳念念就急吼吼地抬手打斷她，「路冉，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對他動什麼歪心思，世上的男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他這一個，聽話，我給你選別的。」

  路冉揉了揉臉，「你在說什麼啊，我又沒說我喜歡秋...離？」

  他爹媽怎麼給他取這麼個名字？

  「你真的確定？」柳念念一屁股坐下，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不喜歡最好，我還擔心你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呢。」

  路冉聽著似乎有些八卦的味道，問：「怎麼回事啊，你認識他嗎，他怎麼了？」

  柳念念壓低了聲音：「我家和他家是世交，他家的關係不太好，就是比較亂，秋離從小在那樣的環境成長人肯定簡單不到哪兒去，再說了，他家關係很亂的，你以後要是嫁進去了，肯定要被那群長舌婦玩死。」

  路冉點了點頭，覺得柳念念說得對，但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她的話題跳躍跨度怎麼這麼快...為什麼一下子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柳念念神神秘秘一扯路冉：「你見到你家那群人了嗎？」

  說起來倒是沒看到，不過自己也沒留意。

  柳念念面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說道：「沒見到就對了！那群孫子被我下了些猛料，這會兒估計還迷糊著呢。」

  路冉有些訝異：「你沒讓別人發現吧？你家和沈家好歹還是有些情分在的，可被叫別人抓住了把柄。」

  柳念念撇嘴：「他們那麼賤，不給點教訓怎麼能行？放心吧，就是給他們幾隻蟲子玩玩，要不了他們狗命的！」

  晚上，燭火幽幽，窗外松濤陣陣，火苗搖曳不停。

  路冉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許多往事，最思念的還是她母親。

  自己的母親出身高貴，乃是當年名動天下的美人，多少的達官貴人都上門求娶，後來卻嫁給了她那名不見經傳的父親。

  結果卻是沒享多久的福，生下了自己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後來江嵐溪成為了幽雲國的帝後，那時自己總覺得她很親切，因為江嵐溪總是寵著自己，有求必應，自己直到死的時候才知道一切的悲劇都是她一手促成的....

  路冉緊緊握著拳頭，面色沉沉，一片的風雨欲來。

  第二天的金華門人山人海，磨蹭了半天，隊伍這才進到場中。

  柳念念不住抱怨：「怎麼維持秩序的，要不是我門來得早，中午到了都進不去！」

  她嘴上抱怨得勤快，懷中抱著小蓮，手中一下又下的撫摸動作倒是極為輕柔。

  先入場的是散修，因為他們沒地方住，有的甚至在金華門就席地而睡了，近幾年來各大宗門的收徒條件愈發嚴苛，那些先天靈根不足的普通人到處尋找門路卻沒人願意收，所以散修的群體也就日漸龐大。

  「這還算好的了，以前秩序管理得不到位，人剛到金華門，錢兜子就不見了，再一轉身，袍子就被扒掉了，連是誰扒的都不知道。」

  路冉餵著小黑貓，隨口道。

  最進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了，總是懨懨的，整日整日的發著呆。

  柳念念有些驚奇：「以前的規章制度是怎樣的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