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出海

  到底要不要跟林清河說呢......

  先前跟許文君聊天時所生的那些勇氣在離家越來越近的過程中也消失了，倒真有些近鄉情怯。

  走回家門口，郁雨初深吸一口氣，掏出鑰匙開鎖，心想著若是林清河在家，她就擇日不如撞日，直接跟林清河開口表明心意。

  可她進門後就聽見廚房裡突然傳來一陣「嘎嘎嘎」的鴨叫聲。

  哪裡來的鴨子？

  郁雨初心下疑惑，走到廚房門口推門而入，就見林清河正蹲在地上，將一隻鴨子按在鐵盆子裡頭。

  郁雨初先前打好的腹稿全忘了，訝異道：「林、林清河，你這是......」

  林清河抬頭對上郁雨初的視線，手上動作一頓，瞥了一眼還在掙扎的鴨子，回答道：「準備燒菜。」

  郁雨初瞧見這鴨子的羽毛光滑油亮，就想是打過蠟一樣，看上去就很健康，而且，這鴨子好大一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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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大一隻鴨子？你從哪兒弄來的？」郁雨初問道。

  林清河應該不會花銀子買鴨子才是。

  「路上撿的。」林清河回答道，「應該是哪家運送鴨子的時候不小心掉下車的。」

  「那這不是有主的鴨子嗎？」郁雨初茫然地眨了眨眼。

  「就見它一個人走在路上，也不知道是哪家養的，誰撿走了都一樣。」林清河回答道。

  「噢噢，也是哦。」郁雨初反應過來，好奇地問道，「那咱們是把它煮了吃嗎？」

  林清河點一點頭，「現在就殺了，午膳吃一頓，晚上還能再吃一頓。」

  「好、好啊.....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郁雨初訕笑一聲，退了出去。

  一直到用午膳的時候，郁雨初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清河已經吃完了飯，預備著收拾桌子了，就見郁雨初的碗裡還剩了半碗米飯。

  往常他們吃飯的速度是差不多的，因而林清河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麼了？在想事情？」

  「啊......不是不是不是。」

  郁雨初面上有些赧然，忙擺了擺手，「我、我馬上就吃完了，你先休息吧，等會我去收拾。」

  林清河點一點頭，雖然仍有些疑惑，不過也沒多在意。

  ——

  下午。

  郁雨初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往柴房去，正要跟林清河開口，就見他正背對著自己劈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幹活出汗，林清河倒是褪了上衣露出精壯的背來。

  察覺到來自身後的視線，林清河轉身，問郁雨初道：「怎麼了？」

  郁雨初回過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抬手捂住自己的雙眼，否認道：「沒、沒事！」

  說罷，她轉身就往回走，腦袋還不慎往門框上撞了一下：

  「咚。」

  郁雨初吃痛地輕哼一聲，抬手揉了揉腦袋，又扶了把門框跌跌撞撞地走了。

  徒留身後的林清河一臉疑惑地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

  ——

  入夜，郁雨初糾結半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不容易站到林清河面前，就見他只是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又去忙自己手頭上的事兒。

  怎麼這個反應？

  難道他以為自己只是經過？

  郁雨初糾結片刻，還是沒開口，逕自從林清河身側走過往院子裡去了。

  ——

  都到了要出門趕海的時辰了，郁雨初才回了裡屋，見林清河正忙著打地鋪，心道這又不是時候，帶上了自己的傢伙事兒就出門去了。

  一連好幾日，郁雨初都是這副有話想說卻說不出口的糾結模樣，林清河就是再遲鈍也覺出不對勁來了。

  出海前，林清河還特意問她：「雨初，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說？」

  「啊，沒有沒有。」

  郁雨初下意識地就開始搖頭，對上林清河帶著幾分探究的深沉眸子，還是心虛起來，磕磕巴巴道：「是......是有點話想說，就是、就是......」

  林清河認真地看著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但一對上林清河的視線，她就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嘴唇張了好幾次也沒說出一個字來，只好說道：「不然......不然等你出海回來再說吧，別影響你工作了。」

  說到這裡，她似乎找到了閉口不言的藉口，繼續道：「對對，等你回來再說吧，不然、不然影響你出海了多不好。」

  林清河面上雖然有些茫然，也還是應下了：「好，那你等我回來。」

  郁雨初點頭如搗蒜。

  林清河轉身上船了，郁雨初看著他的背影逐漸在自己眼前化作一個黑點，又消失不見，心裡突然有些發空。

  竟莫名地湧現出些悔意，這一下又是好幾天見不著他，常言道：夜長夢多，如果自己方才再勇敢一些，直截了當地對林清河說出口，會不會......

  她就不用再如此糾結了？

  郁雨初不確定，卻是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去。

  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後，她的狀態終於稍稍好轉，時間也到了白春桃和傅三山成親的那一天。

  昨日白冬梅還來過一趟。

  郁雨初開了門，見白冬梅懷裡又揣著個竹籃子，一副要送東西的樣子。

  當即擋住了院門，沒讓她進來，只說：「林清河出海去了，你要尋他，還是改日吧。」

  「我知道我知道。」

  白冬梅今日倒是奇怪，一點兒也不糾結林清河的事了，繼續道：「郁雨初，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呀。」

  「找我？」

  郁雨初奇怪地打量著白冬梅，心道這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她都覺得白冬梅因著沒滅的婚事都樂得找不著北，把自己給忘了呢。

  「可不是嘛。」

  白冬梅笑笑，見郁雨初沒有要迎她進去的意思，也不惱，只從自己的竹籃子裡摸出個油紙包來，「這紅糖糕你拿去吃吧，我這還趕著給別的鄉親們送呢。」

  說著，白冬梅還故意意味深長地說道：「郁雨初啊，真可惜，男方說家裡要宴請的賓客實在太多，沒有多餘的位置可以讓我們多帶人去呢。

  不能讓你親眼看著春桃出嫁，其實我心裡也很遺憾的。」

  「噢~」

  郁雨初點一點頭，心下有些瞭然，喃喃道：「原來這是發喜糖來了。」

  反正她也不帶算跟白家人一道去，面上保持著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送走白冬梅後，郁雨初扭頭就立刻將這些紅糖糕都給消滅了。

  翌日一早，她就往尚陽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