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第二種毒

  「按照康大夫您先前的法子，再加上這炮製好的藥丸子即可……」楚清歡也不謙虛，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隨著父親大人的身體好轉，用藥須得有所改變才是。」楚清歡眼神看向康大夫，避開了楚正堂，她還是有些怕，怕會在楚正堂眼皮子底下露了馬腳。

  「是這個道理。」康大夫倒是不疑有他，點頭算是認同楚清歡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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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楚正堂沉吟，「那，每隔三日，你就親自來為為父診斷一番吧。」

  「清歡遵命。」楚清歡壓下眼神里的喜色，面上毫無波瀾的應著。

  按理說來，楚清歡應該退下了，但……

  「康大夫……」楚清歡有些猶猶豫豫的開口喚道。

  「何事？」康大夫將目光從小瓷瓶上移開，回神應道。

  「清歡心裡有一事不解，想請教康大夫。」楚清歡眉頭依舊蹙起未松，面上猶豫之色盡顯。

  「你說。」康大夫被她這麼一說，也起了好奇心。

  「這……」楚清歡瞥了楚正堂一眼，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但說無妨。」楚正堂柔和了臉色，盡力慈祥的看著她

  「康大夫，您最近為父親大人醫治……只用了這幾味藥材麼？」楚清歡指指桌上的藥方。

  「是。」康大夫頷首，「可是有何問題？」

  楚正堂一聽是與自己相關，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心思：「清歡儘管說。」

  「康大夫覺不覺得……父親大人身上……有毒藥疊加的痕跡？」楚清歡像是不敢確定一般，試探的問著。

  康大夫明顯一愣，而後皺眉道：「老朽先前是打算試試以毒攻毒，但考慮到將軍所中之毒的特殊性，便不敢托大……」

  楚清歡輕輕的搖頭：「康大夫……不如再為父親診治一番。」

  康大夫被她嚴肅的樣子唬住，果然又伸手去幫楚正堂探脈。

  楚正堂聽得兩人的交談，雖未言語，但面上佯裝的慈愛已消失殆盡，眼底黑沉看不清情緒。

  「許是清歡探錯了也未可知……」楚清歡在一旁寬慰道。

  康大夫閉著眼睛，全身心投入。

  過了一會兒，他凝重的將手移開，緩緩開口道：「確有此跡象。」

  楚清歡擔憂萬分的扭頭看了楚正堂一眼。

  楚正堂面無表情道：「毒藥疊加是何意？」

  「毒藥疊加……顧名思義，將軍您身上可能中了不止一種毒藥……」康大夫解釋道，「原本一種就夠棘手……這若是疊加……解毒會難上加難。」

  「更何況……」康大夫又將手探過去，隨即收回，問楚清歡，「王妃可知是哪幾種毒藥？」

  楚清歡心裡翻個白眼，這多出來的藥本就是她剛才所下，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但面上，她還是緩慢搖頭：「清歡才疏學淺，未能識得是何種毒藥……」

  不等康大夫失望嘆氣，楚清歡又道：「但清歡能肯定……父親大人應是只中了兩種毒藥。」

  「哦？」；康大夫眼睛一亮，「若是只有兩種毒藥，倒又好辦一些……」

  「但不知是何種毒藥……」楚清歡幽幽提醒道。

  「這倒也是……」康大夫便又收起喜色，皺眉不語。

  「依照脈象看來……下毒者的目的……僅僅是想讓父親大人……」楚清歡像是在自言自語，「究竟是何人……會有這種心思呢……若是能找出下毒者，起碼可以知道是何毒……」

  康大夫聽著她這麼說，心底也是奇怪不已：「想讓將軍大人再無子嗣……究竟何人會有如此帶歹毒的心思……」

  「你說什麼？」楚正堂忍不住呵問康大夫。

  康大夫奇怪的看他一眼：「這兩種毒藥疊加，就是為了讓將軍您失去生育能力。」

  失去生育能力？楚正堂心下一凜，臉色霎時鐵青起來。

  失去生育能力……

  這不就跟……

  就跟那個一樣？

  莫非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做的事？還是說……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可能！

  若是自己身份暴露，那個人又怎能容自己依然存活於哇

  楚正堂眼底情緒晦暗不明，面上卻是怒意難掩。

  楚清歡鼻尖微動，輕嗅了兩下，眼睛一亮：「或許……有法子……」

  康大夫急急看向她。

  「父親大人可否給一滴血以便女兒查驗毒藥？」

  楚正堂一揮衣袖：「准。」

  康大夫不明所以仍是拿了針灸用的銀針出來。

  楚清歡輕刺楚正堂指尖，一滴鮮血滴下。

  屋子裡瞬間多了一股子味道。

  「這是……」康大夫神色微動。

  楚正堂卻是激動地失態。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原來如此！」

  楚清歡一個人驚嘆了半天，而後跪地：「父親大人若是信得過女兒，還請即刻派人將安婆抓住！再差人去城中小藥鋪詢問一番！」

  楚正堂面色沉沉看著楚清歡，不知她這番舉動是何意

  楚清歡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住，面上堅決的看著楚正堂，毫無退縮之意。

  楚正堂揚聲喚來管家。

  楚清歡眼見著他按自己說的吩咐管家，這才將將鬆了一口氣……

  這齣戲，也算沒白演！

  「究竟怎麼回事？」管家走後，楚正堂一臉嚴肅的看著楚清歡，眼底是淺淺的探究。

  楚清歡深吸一口氣，仰頭看楚正堂：「前些日子……二姐身邊的丫鬟小可……帶著淬了毒的匕首到女兒院子……幸得女兒機警，未讓她得逞。」楚清歡柔柔的笑了一下，稍稍放大了些音量，「那匕首上的毒藥，恰巧就是您身上所中的第二種毒。」

  「哦？」楚正堂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信了幾分。

  楚清歡也不在意，繼續道：「昨日……安婆說是奉了蘇夫人之命，來為自己的兒子向拂冬提親……」

  「安婆的兒子和拂冬？」楚正堂面色微動。

  拂冬是出自國公府的大丫鬟，也是當年元夫人身邊最看重的小丫鬟，牽一髮而動全身，輕易動不得……

  這姜氏是故意的還是……

  她又有何企圖？

  按說，她應是不知道自己與她父親的交易……

  楚正堂自認是幹大事的人，對於後院這一方天地，一向都不怎麼在意，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