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訓奴

  「是。」九兒也不矯情，三兩步過來。

  楚清歡每做一個動作，就細心地教導九兒動作要領。

  她這套早鍛鍊的動作，有些類似於「五禽戲」，都是用於養身健體，做久了還有些許延年益壽的效果。

  楚清歡每日早上的鍛鍊，九兒都是在一旁伺候著的，耳濡目染之下，這些個動作，其實也是記了個七七八八。

  

  這會兒楚清歡認真的教，九兒認真的學，倒也挺快。

  拂冬一個人繞著院子跑得開心。

  三人各做各的事，小院兒里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

  只是這般景象，落在旁人眼裡，難免心緒複雜。

  黑衣人尾隨著拂冬一路行至這眼熟的小院。

  伏在牆頭，聽著房間裡主僕的對話，他本應該記下來，報告給將軍大人的。

  然，想起……

  再看如今王妃的樣子，他卻是鬼使神差地熄了那告密的心思，轉而默默地趴在那兒。

  看著小院兒里生機勃勃，幾人臉上均帶著輕鬆笑意的模樣，他忽然有些疑惑。

  頭一次對以往的人生產生了懷疑。

  於是，他什麼也沒做，就是這般默默地看著。

  楚清歡隱約覺得有目光停駐在自己身上，但她環顧了一圈，卻沒看見任何外人。

  動作頓了頓，她只當是自己神經太過敏感所致。

  小院兒的門被人推開，楚昭昭身邊的得力大丫鬟小可走了進來。

  「奴婢見過王妃。」小可倒也懂規矩，甫一進小院就向楚清歡行禮。

  楚清歡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自顧自地繼續著早鍛鍊，並沒有過多的理會小可。

  往日裡跟著楚昭昭囂張跋扈的小可竟也沒有撒潑，而是一個人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安靜乖巧地等著楚清歡鍛鍊完。

  只是……

  不知為何，小可的掩於衣袖下的雙手不停地互相攪動著，低著頭，臉上卻是難掩焦慮。

  拂冬跑過小可身旁的時候，她還受驚似的抖了一下。

  粗心的拂冬沉浸於親手……哦不，親腳給二小姐制解藥的喜悅里，沒有絲毫察覺。

  一向心細如髮的九兒卻是忍不住蹙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小可。

  「拂冬。」楚清歡緩緩做完收尾動作後讓拂冬停下。

  拂冬停下了，只是離楚清歡那邊有點兒遠。

  「小姐……」拂冬停下來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味道……實是一言難盡。

  她再大大咧咧也懂規矩，生怕衝撞了小姐，是以站的遠遠地。

  楚清歡見狀也明白過來，她勾了勾嘴角：「回房整理一番吧。」

  「是！」拂冬喜滋滋的小跑回房，關上門就忙不迭的找了盆出來洗腳。

  嘖嘖……這個味道，她都覺得噁心得不得了，嬌生慣養的二小姐……可得好好享受了！

  「王妃……」小可低著頭，小步小步的往楚清歡這邊走，「二小姐說了，為了報答您幫她解毒的大恩……特地給您備下大禮。」

  話音未落，小可忽然揚手，藏在衣袖裡的匕首狠狠地往楚清歡捅去。

  楚清歡早早就覺察到不對，兼之有九兒的提醒，倒是險險避開了。

  誰知，這小可竟還有後招！

  閃著幽藍色光芒的簪子往楚清歡眼睛上戳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來不及反映了。

  耳邊只聽得九兒悽厲的叫聲：「小姐！」

  楚清歡不是會等閒等死的人，就算知道避不開，她還是拼盡全力扭頭，同時手裡也拿了銀針，往小可那邊反擊。

  九兒更是猛力撞向小可。

  電光火石之間，只聽得清脆的一聲「叮」。

  小可手裡的簪子已被不知何處扔來的小石頭打歪，堪堪划過楚清歡的側臉後，掉落在地。

  小可本人更是被九兒狠狠地撞了出去，肩膀上還扎著一根銀針。

  「小姐！」九兒也沒管躺在一旁的小可，扶住楚清歡急急問道，「小姐您沒事兒吧？」

  楚清歡沒說話，迅速的吃下一顆解毒丹後，將頭側歪，手上的那邊臉對著地面：「快去拿一把乾淨的匕首，再尋些紗布過來。」

  「是。」九兒明白情況危急，也未多言，匆匆去準備東西。

  伏在院牆外的黑衣人見狀，身子微微動了動，看似想出去幫忙，然而九兒很快就將東西拿過來了，他遲疑片刻，復又趴回原地，靜默的看著。

  楚清歡接過九兒手裡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劃向自己的臉。

  所幸，她臉上也只是破了皮，算不得多嚴重。

  依舊是紗布裹手指擠壓祛毒的法子。

  幾息間，她臉上淺淺傷口流出的血已恢復鮮紅色，腫脹麻痛的感覺也已退去。

  只是……

  她輕輕按了按，心裡忍不住罵人，這些人是有多恨她的臉！

  原本臉上那道蜈蚣狀的疤痕已經在滿滿消退，這次又被帶著劇毒的匕首劃中！

  雖說毒素已逼出，但還是會有不小的後遺症，尤其是在臉上，這種皮膚嬌嫩的地方！

  處理好之後，楚清歡走到小可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小可被楚清歡帶著麻藥的銀針扎中，癱軟在地，一時無力爬起，見到楚清歡走過來，她自知不會有好下場，垂著腦袋不說話。

  「這匕首和簪子上的毒，你從哪兒得到的？」楚清歡手裡舉著那根在陽光下閃著幽藍色光芒的簪子。

  小可有些驚訝，似是沒想到王妃沒有第一時間將她處死反而是問起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她咬咬唇，也不抬頭，悶著聲音回道：「是二小姐給我的。」

  「你可知她是何處得來的毒藥？」楚清歡又問，眼裡閃過一抹厲色。

  小可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

  「你叫小可是吧？」楚清歡也沒繼續追問，轉而問起了其他問題，「楚昭昭派你來殺我的？」

  小可身子抖了一下，語氣也帶著幾分顫意，到底還是怕死：「是。」

  「你可知道，這一趟，是有來無回？」楚清歡好整以暇的問著。

  小可抖得更厲害了。

  「若是我沒記錯……」楚清歡輕笑一聲，「你是二妹身邊的大丫鬟吧？最得力的丫鬟……為何二妹如此狠心，竟讓你做此等丟命之事……」

  小可身子抖如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