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蹬鼻子上臉

  「嗯。」楚清歡點頭，直覺不妙，她警惕地看著墨承淵，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幾步。

  「既然如此……」墨承淵嘴角笑意擴大，帶著些邪氣的揚眉，「本王無子嗣，也就了無牽掛……於大業也無望……那倒不如……」

  墨承淵驀然靠近楚清歡，輕輕吐氣，緩緩說道：「及時行樂……」

  楚清歡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腦海里蒙了一瞬，而後慌亂的想要後退。

  墨承淵一把托住她的後背：「王妃覺得如何？」

  【並不如何啊！】

  楚清歡心底咆哮，又不敢開口說話，生怕墨承淵會……乘虛而入。

  墨承淵眼裡清淺笑意：「王妃不說話……可是改變主意了？」

  

  「那……不知王妃……是願意與本王及時行樂，還是……幫助本王重拾野心？」

  他一字一句說得緩慢，深邃眸子笑意滿滿，薄唇張合，話語卻是十足的……威脅。

  楚清歡惡狠狠地磨牙，瞪了他一眼後妥協道：「治治治！給你治。」

  墨承淵從善如流的放開她，輕笑道：「那……本王就先謝過王妃了。」

  「好說好說。」楚清歡也笑著回答，魅惑的鳳眸眯起，眼底卻是沒有絲毫笑意，滿滿的惱怒。

  「不過……這醜話我可得說在前頭……」她笑眯眯的看著墨承淵，「王爺這毒也有些年份了，醫治過程可能會非常的難以忍受……比之前那次還要難受，不知道……」

  上一個聽到楚清歡說這個話的人是楚昭昭，之後楚昭昭就被楚清歡狠狠地教訓了一通……

  而這次的玄幽王殿下嘛……

  「無礙。」墨承淵走到桌邊坐下，動作流暢而優美地斟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本王不是那般嬌生慣養之人，身體上的痛苦，自是忍得。只要最後結果是好的……過程於我並不在意。」

  「你說呢？」墨承淵穩穩地端起一杯茶向楚清歡示意，「王妃。」

  【老狐狸！】

  楚清歡心底暗罵，這墨承淵還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話里話外的意思簡直讓她想咬人。

  楚清歡的笑也維持不下去了，左右有薄紗遮擋，她也懶得虛與委蛇，閒閒地扯了扯嘴角，涼涼道：「是啊是啊。」

  「那……王妃何時可以開始為本王治療？」墨承淵將手裡楚清歡沒有接過去的茶杯放到自己對面，意思不言而喻。

  楚清歡三兩步走過去，沒好氣道：「就今天吧。」

  「剛好你才發過情，龍涎草的毒還挺活躍。」楚清歡坐下後勾勾手指。

  墨承淵聽著她的用詞，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兩下。

  發情？

  很好。

  居然敢用這個詞來形容他。

  很好。

  他拉起袖子，剛要將手搭在桌上，就見楚清歡面色嚴肅的擺擺手。

  前幾次不過是粗粗診斷，目的在於查看他的身體狀況，而今日診脈卻是要開始治療了，診脈結果很重要，過程也得更加嚴謹才是。

  楚清歡環顧了一周，秀氣修長的眉輕輕蹙起，而後不甘不願的將左手手臂橫臥於桌上想了想，她又把袖子撩起至手肘以上。

  「喏。」

  墨承淵不解，這是何意？

  「手放上來。」楚清歡涼涼道。

  墨承淵詫異地揚眉，隨即有些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身為女兒家，怎可……這般……」

  雖說是為了診脈所需，但楚清歡就這麼拉起袖子，露出潔白的小臂，還讓他將手放上去？

  男女之別，在她眼裡，狀若無物？

  不知道怎麼的，墨承淵想到她會對著所有病人這樣做，心裡就隱隱有些不爽。

  他將這歸咎於禮教。

  作為將軍府的小姐，行事作風怎可這般的放蕩不羈？

  這是將東璃國的禮儀教義置於何處！

  「行吧。」楚清歡乾脆利落的收回手，「那就不治了。」說完，她起身就要走。

  「楚清歡。」墨承淵低沉有力的聲音里隱含著不滿。

  「是本王對你太過縱容？」他語調緩緩，眼底一片黑沉，「竟讓你三番兩次這般放肆？」

  「還是說……你篤定本王不會對你如何？」

  楚清歡總是以解毒來威脅他，一次兩次還好，他可以看在楚清歡救了小浩兒，又好心提醒自己中毒的份上忍了，可這幾次三番的……

  他是東璃國地位尊貴的王爺，可不是戲園子裡供人取樂的旦角！

  楚清歡這蹬鼻子上臉的行為，終究還是讓他不耐煩了。

  「普天之下，能人異士何其多。」墨承淵不咸不淡的繼續道，「本王也不是非你不可。」

  楚清歡心裡憋屈，背對著墨承淵不說話。

  「而你……」墨承淵語氣漸冷，「若是惹怒本王，可不是一條命就能讓本王息怒的。」

  「怎麼？」楚清歡聽到這裡還是忍不住了，她回頭瞪著墨承淵道，「你還能把整個將軍府的人都殺了不成？」

  「我殺將軍府的人作甚？」墨承淵嗤笑一聲，「如此豈不是如了你的意？」

  「那你要怎樣！」楚清歡毫不退縮地看著墨承淵。

  墨承淵卻是嘴角勾起，眉宇間多了一絲邪氣，他在笑笑得殘忍：「作甚？這軍營里折磨人的法子可有的是，王妃這細皮嫩肉的。」

  楚清歡被他眼裡閃爍著笑意駭得後退了幾步，眼帶懼意的看著他。

  墨承淵收斂了邪惡冰冷的笑意，垂眸，輕輕地吹著杯中的茶水，不語。

  楚清歡心飛快地跳動著，像是要躍出胸膛一般，她後怕地想著。

  是她天真了，這裡是皇權至上的古代！可不是現代那人人平等的社會！

  墨承淵是玄幽王，而她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王妃！

  兩人之間，雲泥之別。

  墨承淵只需動動手指，就可以輕易地要了她的小命！

  帶著些潮濕熱意的風從窗戶吹進來，楚清歡後背一涼，這才懵懵懂懂的回過神來，而此時，她後背的衣衫已經盡數被汗浸濕了。

  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楚清歡腿有些麻，她跌跌撞撞的走回去坐下。

  墨承淵悠閒地喝完了一杯茶，正在為自己調第二杯。

  楚清歡沉默著，將衣袖拉上去，手臂依舊橫臥於桌上，她低聲道：「還請王爺將手搭上來，容清歡為您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