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王府的規矩

  楚清歡眼珠一轉，嘴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吩咐拂冬拿根棍子過來。

  拂冬雖是不解但也照做了。

  「打。」楚清歡對著及婆揚了揚下巴，好整以暇的抱臂站在一旁。

  拂冬聽到吩咐，眼睛一亮，而後毫不猶豫的揮起棍子。

  要知道，及婆這個惡毒的老婆子，可是她們這些小丫鬟最恨的人了，仗著自己是林洛棠身邊的紅人，就到處欺負小丫鬟。

  平日裡更是對她們多有打罵，更過分的是，及婆有個兒子，從小不學好，偷雞摸狗，無惡不作，還長了一顆膽大包天的色心，經常對小丫鬟動手動腳，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好在玄幽王府最重規矩，那個雜碎還不敢真的怎麼樣。

  楚清歡耳邊聽著及婆沙啞的嘶吼聲漸漸轉為微弱的呻吟，開始還覺得大快人心，後來就聽膩味了，乾脆讓拂冬不停手的打著，她自己到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下，懶洋洋的曬會兒太陽。

  甫一坐下，楚清歡秀氣的眉頭就輕輕皺了皺，精緻的小鼻子聳動了一下。

  

  她怎麼覺得……

  聞見了墨承淵那個棺材臉的味道！

  作為一名大夫，對於各類氣味都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墨承淵身上這種淡淡的香味還很是特別，她確定自己沒有聞錯！

  楚清歡憤憤的撇撇嘴，原本的好心情就這麼被破壞殆盡。

  她蹙眉環顧了一圈，又起身走到院牆那兒……

  不對！

  楚清歡走了一圈後，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方才是在石凳那兒聞到了墨承淵身上的味道，怎麼這邊反倒沒有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楚清歡走回石凳那兒，閉上雙眼，僅靠著鼻子，專心的嗅了一會兒，順著味道看去。

  是一株淡金色的小草！

  石凳下有些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楚清歡看著這株草略有些眼熟的外形，心頭猛地一跳。

  她狠狠地閉了閉眼，彎腰將草從中間掐斷拿起。

  對著陽光再看，那淡金色果然濃郁了許多！

  她又彎腰探向小草生長的土地，濕濕潤潤的，蔥白的指尖上沾了些許泥點，她輕嗅片刻，基本肯定了心裡的猜想。

  楚清歡一時間心情複雜不已，腦海里思緒紛飛，一團亂。

  「小姐……」拂冬走過來，擔憂地看著楚清歡。

  「嗯？」楚清歡猛地回神。

  拂冬沒說話，指了指及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她不知道小姐的意思是……

  楚清歡轉身一看，那原本囂張的老婆子，此時只剩下半條命了，渾身都是棍子打出來的傷，倒也沒有流血，只是一片片的烏黑青紫，乍一看，也是有些駭人。

  楚清歡走過去，緩緩蹲下，細細的打量著及婆，也沒有漏看她眼裡的恨意與恐懼。

  「疼嗎？」楚清歡歪歪腦袋，一派天真姿態，像是認真地在請教問題。

  及婆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也不說話，恨恨的瞪著楚清歡。

  「啊……還不夠疼啊？居然還敢這麼瞪我！」楚清歡佯裝生氣的鼓鼓臉頰，隨即眼珠一轉，又笑了開來，「沒關係，反正你已經中毒了，九九八十一天，你只會越來越疼的，總有一天會疼夠的！」

  像是呼應著楚清歡的話語一般，及婆突然又抽搐起來，臉上的表情都疼得一陣扭曲。

  「這毒可好玩兒啦！」楚清歡自言自語的說著，嘴角的笑意歡快又可愛，「先是讓你四肢抽搐，然後就是腦袋像針扎一樣的疼，再來就是五臟六腑……被一隻大手攥住不停的揉捏……揉捏……最後……」

  「唔，最後，你就化成一攤血水，滋養土地啦！」楚清歡一拍手掌，笑眯眯道，「怎麼樣？好玩兒吧？」

  楚清歡話音剛落，一股腥臊味兒傳來，竟是那及婆被嚇得失禁了！

  楚清歡皺著鼻子幾步走遠，厭惡的看著及婆，吩咐拂冬：「把她拖出去。」

  「是，小姐。」拂冬一手掩著鼻子，一手拽著及婆的衣領，將人拖了出去。

  「慢著。」楚清歡又想到一個好主意，匆匆跑回房裡，揮手寫下一張藥方，再出來時卻是扔到及婆身上。

  「這是你家側妃接下來七天的藥方，僅此一張，你可得拿好了。」楚清歡說完後，笑了笑，轉身回房。

  拂冬看著藥方沾染上了及婆身上的污穢，也是忍不住笑了，且看她們狗咬狗吧！

  狠狠地教訓了及婆一頓，楚清歡本該心情愉悅的，但想到那株淡金色的小草，她就忍不住想嘆氣。

  那淡金色的小草，她是認得的，並且，由於這草很是奇特，是以她印象深刻。

  這草名為龍涎草，相傳是很久以前，海里的龍王上岸，路過時，吐了一口水，恰好灑在這草上，使得這草發生了變異，原本樸實無華，毫不起眼的小草，突然身負異香，讓人嗅之心曠神怡，靈台清明。後人以傳說命名，稱之為龍涎草。

  再後來，有人驚奇的發現，若是服用此草，身上便會有異香飄出，且這香味淡淡，如同自然體香，那段時間，許多人尤其是女人，瘋了一般的尋找龍涎草服用，野生的龍涎草一度陷入絕種境地，直到……

  數年之後，服用過龍涎草的人無一有子嗣，他們才驚覺，這龍涎草似乎……有其他作用！

  有大夫經過多年的研究後，才算是勉強探清楚龍涎草的真實藥用價值。

  龍涎草，淡金色植株，陽光下，金色會變深；多生長於海邊，鹹濕之地；取整株草研磨，草汁可作香料，且有醒腦明目之效。

  男子短期食用會導致精子質量下降，難以使女子受孕，停食後可自行恢復；長期食用……那就是……絕後。

  女子一旦食用，便是絕了為母之路，哪怕只是吃了一點點，沒有及時處理也再無懷孕可能。

  而墨承淵身上淡淡的香味，正是這龍涎草的味道。

  最初接觸的時候，楚清歡只以為墨承淵身上是薰香的味道，之後，他出事，她把脈，才知道，不是這麼回事。

  墨承淵身上的淡香……明顯是服食過龍涎草汁的，而且時間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