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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並不值得慶賀的勝利

2024-05-05 21:08:36 作者: 三悔人生

  在後世,總是不缺少行走的五十萬。

  他們吹噓著,也嚮往著外面的生活,跪舔著那些曾經欺辱過我們的那些洋大人,說著自由的生活是多麼的舒適,甚至就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不過說來也是,自由一直都是那些人所推崇的,他們推行自由,鼓吹自由,甚至是打著自由的旗號做著人神共憤的事情。

  相比之下,種花家上下五千年的文明中,無不充斥著自律的影子。

  在五千年的文化中,我們始終都認為德高於才,欲做事先做人的道理是我們所奉行的。

  自由,是人人都嚮往的,畢竟無拘無束的放縱總是讓人感到舒服的。

  自由,從來都是自律的反義詞,但自由的盡頭是自毀,唯有自律才能讓一個文明長久且延續下去。

  而現在,在神聖羅馬帝國的都城亞琛所發生的事情也驗證了這一點。

  說到底,軍隊還是由普通人組成的,他們不是權貴,在面對生與死的抉擇時,自由的他們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他們的君主,甚至是教皇。

  

  在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朱瞻壑以最快的速度從中軍大帳趕到了亞琛城下,看著一個個高喊著自由的人被戴上枷鎖,看著自由國都的皇帝和教皇被他們的子民捆起來,送到明軍面前作為他們求生的籌碼。

  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朱瞻壑有那麼一瞬間是真的想讓後世那些行走的五十萬看看,看看他們所推崇所跪舔的那些宣稱自由的洋大人,在面對生死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嘴臉。

  然後再指著他們的鼻子,讓他們好好想想,實際上在保護著他們的人,在危險和侵略面前又是怎麼做的。

  可是,這一切也終究只能想想而已。(注1)

  「有什麼想說的嗎?」無視了那個傀儡教皇尤金四世,朱瞻壑直接看向了西吉斯蒙德。

  翻譯忠實的將朱瞻壑的話傳達給了西吉斯蒙德,而換來的卻是西吉斯蒙德嘲諷的笑容。

  「你可以殺死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但卻無法侮辱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

  ……

  在聽著翻譯轉述這句話的時候,朱瞻壑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怪異。

  其實不用說,誰都知道這句話背後代表的是什麼,也知道西吉斯蒙德想要做什麼,但朱瞻壑卻好像一點都不怕,甚至還很期待的樣子,最後還直接讓人給他鬆了綁。

  抽出腰際的馬刀,朱瞻壑將其送到了西吉斯蒙德的面前:「來,給你機會,你可以試試看。」

  「不過,在此之前,我覺得你應該需要見一個人。」

  說著,朱瞻壑招了招手,朱凌立刻轉身離開。

  西吉斯蒙德緊握著朱瞻壑遞過來的馬刀,有些捉摸不定地看著朱瞻壑。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雖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和朱瞻壑同歸於儘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西吉斯蒙德也知道這是他唯一,也是最好的機會了。

  然而,朱瞻壑成竹在胸的樣子讓他有些投鼠忌器。

  他不知道是什麼讓朱瞻壑有了這樣的自信,甚至自信到了將武器交到了他的手中。

  沒一會兒,兩匹健馬從遠處奔馳而來,在距離朱瞻壑十來步的時候猛然停下。

  朱凌翻身下馬,同時拽了一下手中的繩子,將後面那匹馬上的人給拽了下來。

  噹啷……

  馬刀落地的聲音響起,西吉斯蒙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已經六十二歲的西吉斯蒙德再也沒有半分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威嚴,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多歲,宛如一個耄耋老人。

  被朱凌帶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西吉斯蒙德唯一的女婿,阿爾布雷希特。

  西吉斯蒙德知道,這是朱瞻壑的威脅。

  一個女婿,還不足以成為朱瞻壑威脅他的籌碼,因為他真正重視的是自己的女兒,但如今自己的女婿已經被拖出來了,那就證明朱瞻壑已經知道了自己女兒的下落。

  最起碼也知道了自己女兒所逃離的方向。

  他並不怪罪阿爾布雷希特,因為對方只是女婿而已,女人沒了可以再找,在這個混亂的時代,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但自己的命只有一次。

  如果交換身份和立場,西吉斯蒙德也會這麼做。

  看到西吉斯蒙德的反應,朱瞻壑滿意的笑了笑,抬了抬手。

  朱凌很是乾脆,阿爾布雷希特的頭顱被他一刀斬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對此,西吉斯蒙德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宛如行屍走肉一般被世子護衛給帶走。

  雖然阿爾布雷希特背叛了他,但此時對於西吉斯蒙德來說,阿爾布雷希特這個背叛者的生死已經無所謂了,畢竟就算是死了,也不能保證自己女兒就一定會活著。

  「清掃戰場。」朱瞻壑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然後翻身上馬,朝著中軍大帳的方向而去。

  至此,中歐戰場基本評定,雖然神聖羅馬帝國仍舊有殘餘的力量,但是在這種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和教皇雙雙落入明軍手中的情況下,這些殘餘的力量沒有能夠將其聚攏起來的人,不足為懼。

  ……

  是夜,神聖羅馬帝國皇宮。

  這個曾經象徵著中歐至高權利的地方,此刻已經成了朱瞻壑的了。

  站在整個亞琛的最高點,朱瞻壑看著天空中的上弦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卻能夠看得出來,朱瞻壑並沒有大戰勝利之後的喜悅。

  最起碼,他沒有表現出來。

  下方,錢忠倚靠在柱子上,注視著上面的朱瞻壑。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耳濡目染,錢忠早就知道了歐洲戰場的局勢,以及未來歐洲戰場的走向,更是知道滅亡了神聖羅馬帝國對於明軍西征歐洲有多麼大的意義。

  但是,他不知道朱瞻壑為什麼仍舊是這種平淡的表情。

  「啟稟世子殿下!」

  就在錢忠怔怔的看著上方的朱瞻壑時,朱凌從他的身邊路過,單膝跪在了他前面不遠的地方,向朱瞻壑稟報。

  錢忠下意識地想要離開,因為此刻的他還沒有資格聽這些,哪怕他是錢勇的兒子。

  但是,還沒等他離開,朱凌就已經開口說了起來。

  「此次攻破亞琛,共計得奴隸十二萬餘人,其中青壯四萬,老弱婦孺七萬餘人,已經全部分整完畢,明日即可出發!」

  「知道了。」朱瞻壑很是平靜地說了一聲,然後看向了下面的錢忠。

  「上來。」

  「啊?」錢忠愣了一下,四下看了看,又迎上了朱瞻壑的目光,這才確定朱瞻壑說的是自己。

  「是……」

  神聖羅馬帝國是一個由中歐各國組成的政治聯盟,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很多時候只是地位很高,但實際上的權利卻並不大,除非是像這兩年一樣,遭遇到明軍這樣強大的敵人。

  不過,作為神聖羅馬帝國的牌面,就算是為了面子工程,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居所也絕對是最好的。

  剛來到朱瞻壑的身後,錢忠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無敵的視野,讓錢忠頓時有了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在看什麼?」朱瞻壑並未轉身,淡淡的開口。

  「啊……」朱瞻壑的突然開口讓錢忠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低頭答道。

  「小人本來是想來請教世子殿下,我父親為何在您到來之前一反常態的放棄了白磷蛋和火油彈,改為傳統的攻城方式,但是……」

  「但是什麼?」朱瞻壑轉過身,倚靠在欄杆上,靜靜地看著錢忠。

  「但是……不知為何,小人覺得世子殿下您……」錢忠有所猶豫,但想了想,還是咬了咬牙,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您好像並不高興。」

  「我為什麼要高興?」朱瞻壑的反應仍舊平淡,仿佛正在說的並不是他一樣。

  ……

  錢忠聞言語塞。

  為什麼要高興?難道不應該高興嗎?此次攻陷亞琛,代表著盛極一時的神聖羅馬帝國徹底滅亡,也代表著明軍的西征之路達到了新的里程碑。

  難道應該問的是為什麼不高興嗎?

  「呵呵……」朱瞻壑笑著直起了身,伸出手揉搓了一下錢忠的腦瓜。

  「比如你去參加科舉,但運氣不好,這次參加科舉的士子們無一不是天才,最終你名落孫山。」

  「回去後,你加倍努力,於下一屆科舉時再次報名,並且一舉成為了狀元,但這次參加科舉的士子們都是胸無點墨的蠢蛋。」

  「我問你,這樣的狀元,會讓你感到高興嗎?」

  ……

  錢忠默然。

  他其實很聰明,最起碼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朱瞻壑想要說的是什麼。

  其實歐洲和大明的戰鬥力並不在一個層次上。

  在武器上,大明有當世最先進的火器,還有降維打擊的白磷蛋和火油彈。

  在紀律上,明軍紀律嚴明,但神聖羅馬帝國卻是一盤散沙。

  在補給上,明軍的軍備糧草充足,而神聖羅馬帝國去年的糧食產量雖不是絕收,但也令人堪憂。

  各方面都碾壓敵軍的一場戰爭,勝利似乎應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如此想來,似乎……真的沒什麼可值得高興的。

  看著陷入沉思的錢忠,朱瞻壑微微一笑,轉過身,繼續看著亞琛的夜景。

  其實,他不高興的原因還有一點,只是不能和錢忠說。

  因為在朱瞻壑看來,眼下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一個曾經學習過那段苦難歷史的後輩,在得到了上天賜予的機會後,提前展開的復仇計劃。

  他的確是成功了,但這並不足以抹平他心中的憤恨。

  因為,這都是這片土地應得的,也是這片土地上的人本就應該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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