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這很難嗎？

  暗衛不明所以地看向寧覦，想要出聲詢問，可想到自家主子行事詭秘，向來都是常人無法參透的，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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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主子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目的所在。

  暗衛自信頷首，完全相信自家主子的能力，所以也就沒有多言。

  他學著寧覦的樣子，找個了舒服的位置坐下，時刻注意四周的風吹草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看天邊泛起一層魚肚白，寂靜空曠的四周，終於發出一聲突兀的驚呼。

  「哎呦，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聲音有些滄桑嘶啞，乍一聽像一個七老八十的阿婆，可語氣中的陰狠尖銳，卻更像是一個修煉千年的老妖婆。

  「呵呵，果然我家玉茹的毒藥，就是這世間最厲害的東西。」寧覦緩緩睜開雙眼，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暗衛疑惑地探頭向小院裡張望，卻被大片的葉子擋住視線，什麼也看不到。

  「主子，需要屬下前去探查嗎？」

  「不用，這藥量比較大，估計要過很長時間才能散去。你先去其他地方搜查，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寧覦繼續閉眼假寐，絲毫不見一絲緊張之色。

  「是。」

  暗衛離開不過須臾，下面有一人影閃過，徑直走進院子裡。

  寧覦沒有睜眼，淡定自若地在心裡默念三個數，就聽一聲驚呼，接著好像有什麼重物砸到地面，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嘖嘖，玉茹做的軟骨散當真是好用，都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還能有這麼大的藥效，看來以後要讓她再給多配一些才是。」

  將這府里的兩個主心骨解決掉，寧覦顯得格外輕鬆，翹著二郎腿，欣賞此刻紅霞滿天的日出美景。

  兩個時辰後。

  暗衛行色匆匆地趕回來，單膝跪地，抱拳匯報導：「主子，屬下在主院書房內發現一間密室，裡面綁著七十八名身形消瘦，形如枯槁的人，其大部分人陷入昏迷，小部分已經死了多日。深處還有各種毒蟲蛇鼠，和一些不知名的藥草，未免裡面有控人心智的蠱毒，屬下沒有進去。」

  「嗯，這裡肯定被布置了很多機關和蠱蟲蠱毒，不要深入是對的。」

  寧覦緩緩睜開清冷如墨的寒眸，身輕如燕地從樹上躍下。

  站在小院門前，透過柵欄的縫隙向里看去，他正對上一雙陰冷嗜血的眼睛。

  只是這樣一雙充滿野心與狠厲的眼睛，卻配上一頭銀白勝雪的長髮和褶皺滄桑的面容，顯得那樣突兀又怪異。

  「北疆上一任聖女韋靈？」寧覦聲音冰冷，看似是在詢問，可語氣中卻不見絲毫猶豫。

  「你是什麼人？」女人渾身癱軟如泥，即使眼神再如何兇狠，可身體卻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阻止你繼續犯錯的人。」

  寧覦慢悠悠說完，側頭看向她身旁躺著的男人，見他雙目緊閉，臉色青灰，但胸口尚有一些微弱起伏，才收回視線。

  「呵呵，你是個什麼東西！我想做的事，沒有任何人能阻止！」韋靈聲嘶力竭地怒吼，卻不知這軟骨散最厲害的地方不是讓你頃刻失去力氣，而是一點點消磨你的意志。

  但凡你還有一絲力氣和知覺，軟骨散就會如螞蟻一般，在你每一寸血肉和骨頭裡穿行，啃咬抽離，直至你連呼吸都覺得痛苦吃力為止。

  所以韋靈現在越是掙扎，越是高喊，痛苦也會來得更快。

  寧覦饒有趣味地抱手，依靠在樹邊，含笑看著她從雙眼猩紅，逐漸到臉色慘白，連抬一下眼皮都變得尤為吃力。

  「嘖嘖，還以為有多難呢，不過如此，還是我家玉茹厲害。」

  想到這麼厲害的毒藥是裴玉茹研製，並且連號稱北疆第一巫醫的韋靈都沒有辦法招架，寧覦心中就一陣驕傲，如一隻花孔雀般傲嬌地揚起下巴。

  旁邊的暗衛默默捂臉，忽然覺得自家主子有些丟人。

  誰能想到在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地煞門門主，朝堂上權勢滔天的宰執大人，有朝一日，竟變成未來媳婦的迷弟，走到哪裡都要顯擺兩下。

  這些話，他們這些暗衛聽聽也就算了，主子怎麼還專門對中毒的人顯擺，這不是招人恨嘛！

  如果這人不是自家主子，他一定恨得牙根痒痒，將他暴揍一頓，實在是太欠了！

  「你......到底......是誰？」韋靈虛弱痛苦地癱在地上，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那張原本就蒼老可怖的臉，現在更是讓人無法直視。

  寧覦收起欠揍的笑容，恢復到以往的冰冷模樣，一臉嫌棄地走到韋靈和男人身邊。

  他用腳尖踢了踢始終沒有任何動靜的男人，又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不由皺起眉頭。

  「好好的一個將軍，竟然遇到你這麼個蛇蠍女子，當真是可憐。」

  雖然男人已經瘦到脫相，但寧覦依舊能從他的眉宇間認出，他就是曾經驍勇善戰的驍騎大將軍李維虎。

  遙想當年，他們在金鑾殿上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的李維虎英姿颯爽，洪武有力，周身強大的氣場，就算是寧覦都不由驚嘆。

  可如今，他卻成了具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傀儡，著實讓人唏噓不已。

  「找個乾淨的地方，將這兩人擺好。府上那些士兵看起來不像是中蠱的，將這個拿給他們看，讓他們將這裡圍起來，連一隻蒼蠅也不許放出去。」寧覦轉身，將一塊通黑如炭的令牌丟給暗衛，便足尖一點，化作一道殘影，飛檐走壁地消失在屋頂上。

  暗衛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眼皮不由一陣抽動。

  「檢察院巡使顧天逸。」

  主子，你和夫人還沒有成親，就刻假令牌，坑未來的親家，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關鍵是人家顧大人最近在江南一帶視察，這裡是北疆邊境，要是有人問起來，這要如何收場啊？

  算了，他就是個小嘍囉，這種燒腦的問題就留給主子吧。

  「嘶，這兩人看起來乾乾瘦瘦的，怎麼這麼沉？看來要去找個平板車過來才行。」

  暗衛一般感嘆，一邊在韋靈驚恐的目光中，推著裝泔水的板車走來。

  「別！你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