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給三小隻開蒙

  而另一邊陶枝這裡，卻是其樂融融。

  三小隻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雀躍，但是又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陶枝很是心疼。

  於是陶枝又往她們仨碗裡夾了好幾塊肉。

  她們什麼時候碗裡有過這麼多肉？是以眼睛都直了。她們也就逢年過節才能分一小塊肉了，平時連肉沫都撈不到幾勺。

  她們來到這裡還是得幫幾位大人幹活，但吃得少，杜老太和王氏總是剋扣她們的吃食，因而她們肚子早就餓了，這時候吃起來狼吞虎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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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點吃慢點吃，沒人跟你們搶。」陶枝笑著說道，看她們這樣吃飯，她的胃口都變好了呢。

  蕭時晏與小李坐在另一旁，看到這幾個孩子也是嘴角帶著笑意。

  飯後，蕭時晏問道：「你們可會識字？」

  三小隻搖搖頭，「不會。」

  「那你們可想學？」

  三小隻眼睛一亮，「可以嗎？」

  蕭時晏最近不知道從哪裡搞了把摺扇，在那邊搖扇子邊笑道：「當然可以，我可以教你們讀書習字。」

  「可是，阿奶和阿娘說，女子讀書是浪費，這是男兒才該做的事情。」三小隻小聲說道，她們想讀書，可是在家裡，那自然是沒有她們的份的。從小耳濡目染，女孩子就是賠錢貨，女孩子將來要嫁人，讀書是不可能讀的。

  「為何女子不可以讀書？世間沒有這樣的道理。」蕭時晏淡笑道，「你看你們的表姐，讀書識字樣樣精通，所以今時今日她才能有這麼多肉，不愁吃穿，懂得多，所以會掙錢。你們難道不想學習嗎？」

  三小隻連忙點頭，齊聲道：「想！！」

  她們太想了。她們看到表姐能拿出這麼多肉，知道表姐很厲害。在她們縣城那邊，也只有縣裡的大戶才能日日吃肉。更何況現在是乾旱年間，物資價更貴，能吃得起肉的人，那真的太厲害了！

  「那好，從明日開始，每日巳時你們來我這裡上課，晌午在這吃飯。」

  三小隻忙答應了下來，她們開開心心地回家了。

  然而，卻被杜老太和王氏堵在了家門口。

  「你們還知道回來？」王氏冷哼道，她看了眼婆婆的臉色，幸災樂禍道：「你們仨在外面吃香喝辣，不知道孝敬你們的阿奶？還有沒有點孝心了？」

  杜老太果然臉色更黑了幾分，沉聲道：「你們下次不許去了！」

  不給她孫子吃肉，那這些賠錢貨也別想吃！

  林芬芳這時候也趕了過來，她看到屋內這情景，知道婆婆又在磋磨他們三房。而自己的男人則搬著凳子在院子裡曬太陽，仿若未聞。

  「娘，她們仨還小，不懂事，您別和她們計較。」林芬芳打圓場，然後向這三小隻使眼色，意思是快向你們的阿奶認錯！

  可是這次三小隻卻不吭聲，眼裡並沒有半分服氣的樣子。

  「怎麼，你們還不服氣？」杜老太冷笑，這三個小妮子真是反了！

  三小隻抬起頭，不再是之前那種看到杜老太就低下頭的唯唯諾諾模樣，她們齊聲說：「我們答應了蕭哥哥，日後每日上午都去那讀書，晌午在他們家吃飯！」

  林芬芳駭然地奔過去捂住她們的嘴，「娘，她們都是渾說，女孩子家的哪需要去讀書……」

  杜老太一聽，氣得將拐杖狠狠地砸了幾年地面，「你們好大的膽子，誰允許你們去讀書了？」

  王氏在一旁冷笑連連，「讀書？有那功夫，不如多做點家務。這樣日後嫁去夫家，還能落得個賢惠的名聲。」

  她的兩個兒子也就只讀了兩年書，後面家裡就供不起了。

  三房的丫頭還想讀書？那是做夢呢！

  三小隻卻梗著脖子，不肯服軟，「蕭哥哥說了，我們可以讀書。世間沒有女子不能讀書的道理。」

  杜老太氣急，讓王氏去拿擀麵杖，「好好好，今兒我定要你們好好知道，女子到底該不該讀書！」

  林芬芳連忙拉住老太太，「娘，她們年紀小，您就別跟她們生氣了。我保證她們以後不去那邊了！」

  「娘，我們要讀書！」三小隻齊聲喊道，眼裡有不怕被打的覺悟。

  她們難道不怕挨打嗎？怕的，那擀麵杖打在她們身上很疼的。

  可是，她們知道，這是她們唯一能讀書認字的機會了。

  打就打吧，她們說什麼也不會放棄！

  「你快滾開，教不好孩子，我就替你教育。」杜老太一把甩開林芬芳，從王氏手裡接過擀麵杖，朝著三小隻走去，「今天我就看你們長不長記性。」

  這時，一道清麗的女聲自門外響起，打斷了杜老太的動作。

  「喲，老太太怎麼這麼大火呢？」陶枝推開門進來，看著屋內的場景，眼底帶著輕嘲。

  杜老太看陶枝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頓覺臉上無光，「陶姑娘，雖然這是你的房子，可如今給我們住，那是否進來之前要敲門？」

  「我敲了呀。但你們沒聽見。我看見裡面喊打喊殺的，就來看看咋回事兒。」陶枝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誰說她沒敲門了？她說她敲了，那就是敲了。

  杜老太咬牙，不欲和她糾結這個，她平息了一番怒火，這才問道：「陶姑娘來是有何事？如果沒什麼事，那就請便。老婆子我在教導自家孫女，還請外人不要摻和。」

  「她們是我姨表妹，我如何不能管得？」陶枝冷笑，「我今兒就不走了，你們誰想打她們，就試試看！」

  杜老太哆嗦著手，指著陶枝半響，才憤而轉身離開。

  王氏剜了陶枝一眼，卻終是不敢說什麼，跟著杜老太一道出去了。

  林芬芳卻一臉愁苦地看著陶枝，「侄女，你這……太莽撞了。」

  陶枝卻不以為意，「莽撞？莽撞就莽撞吧，倒是姨母你，怪不得護不住自己的女兒。她們欺壓你的女兒，你不幫忙，還打壓她們不去讀書。」

  林芬芳的眼神暗淡下來，「她們和你不一樣，沒有依仗。如今你在這裡，可以暫時護住她們，可未來呢？等我們離開了河西村，她們回去後，只會被她們奶磋磨得更狠。」

  「所以，我才更希望她們能讀書寫字，有自己辨別是非的能力，而不是將命運都寄托在別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