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無媒無聘

  礦山里。

  因為除夕，也放了一天假。

  除去值守輪班的人，礦工們都可以去休息，只是不可以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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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錦言淡淡看了眼給他研墨的女人，冷聲道：「你下去吧。」

  陳皎月看到蕭錦言眼底的青色痕跡很明顯，不由開口問道：「大人，今日除夕，你……」

  蕭錦言聽到這話，蹙了眉，「除夕又如何？」

  陳皎月本想說，你該好好休息一下，可是話到了嘴裡卻變成了：「我娘做了些小菜，大人不嫌棄的話……」

  蕭錦言卻冷笑哼了一聲，眸子裡染上了一層寒霜，「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我讓你退下，你還不退下？」

  陳皎月只覺得脖子一涼，忙退了出去。

  這些日子以來，她雖然時常被喚去侍寢，但是每次事後他都叫人送來避子湯。

  而且，從不讓她在那過夜，都是完事後就她送回去。

  陳皎月望著走廊外飄雪的山景，暗暗咬唇，她可不能只是當一個暖床工具。

  送避子湯又如何？她當面是喝進去了，可是等管事的一走，她就摳自己喉嚨，全部都吐了出來。

  她摸摸肚子，她必須要懷上他的孩子！

  看管事和統領那諂媚的樣子，她猜到這男人可能是哪位皇親國戚，但是再具體的，她也不敢打探了。

  她再蠢也能明白，這裡戒備森嚴，對他這大人物的身份嚴格保密，想必是這位大人的私礦。而私礦，被發現，是要砍頭的。

  她只想好好地活著，攀上一個貴人，然後生下他的孩子。這貴人雖說幹的事情很危險，但是地位很高，興許以後實現了願望，那時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給她一個名分。

  陳皎月回了屋子，陳李氏看到她一人回到，忙問道：「大人今晚會過來嗎？」

  看著一桌子的菜，陳李氏是拿到小廚房熱了又熱，結果卻被告知，大人今晚不會來。她登時泄氣地癱坐在椅子上。

  「大人真忙啊。」陳李氏喃喃道，又看向自己的女兒，「那你去把你哥喊來，咱們仨吃吧。」

  陳皎月便去尋自己的哥哥，陳望之的住所是在山半腰的村子裡，她經過一個小樹林，正要往山下走，卻聽見林子裡傳來了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女子的喘息聲夾雜著男子興奮的嘶吼聲。

  陳皎月忙躲到一旁的樹後，心中暗罵，怎麼碰上了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一旦被發現，搞不好她的小命就丟了。早知道就不抄近道了……

  陳皎月正在猶豫要不要繞道，卻聽到他們的動靜似乎是完事了，開始穿衣服，那女人問道：「大人的兵器造完了後，是不是就要離開了？」

  「噓！你這婆娘不要命了？被人聽見，你就沒命了。」

  「我這不是就跟你說說麼，除了這裡，我還能在哪見你？」女子嬌嗔道。

  男子一看女子撒嬌，就昏了頭，忙說道：「大人的兵器庫已經快充滿，他年後就走了。」

  「大人要這麼多兵器幹啥呢？」

  「還能是什麼？造反唄。」男子不以為然，見女子還要問，忙說道：「去去去，婦人瞎打聽這幹什麼？你可得給我把嘴閉嚴實了，不然我可保不了你。」

  女人卻又撩撥起男人，「別慌著走呀。我們一周才見一次，不多待一會兒？」

  男子笑罵了起來，「你這個小娼婦……」

  陳皎月趁著兩人又鬧出動靜的時候，連忙悄悄退到另一邊，從主幹道下去。

  她捂住心跳，真的好險，如果不是那女人不讓男人走，她肯定會被發現！

  她腦子裡迴蕩著剛剛那男人的話，聽聲音應該是副統領，那句『造反』讓她驚愕不已。

  如果事敗，這男人肯定就死了，她不跟他回去，隱姓埋名還能保下一命；但如果事成，她的孩子……豈不是成了皇子？！

  陳皎月一路上腦子渾渾噩噩的，來到了陳望之的屋外，都沒察覺陳望之正從屋子裡出來。

  「妹妹？」陳望之看到妹妹，忙喊住了她。

  陳皎月這才注意到哥哥，將剛剛所思所想拋到腦後，換上甜甜的笑容，「哥哥，快跟我回去，娘煮了小菜在等你呢。」

  本來他們這種礦工是不可以去山上的，但是他是例外。蕭錦言也特許陳皎月的哥哥可以逢年過節之時上來看望母妹。其他時候，只能是陳皎月和陳李氏，去山腰上見他。

  今日是除夕，看守的護衛沒有說什麼，便放了行。

  陳皎月帶著陳望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她的屋子和陳李氏的，都在主殿的旁邊。主殿除了蕭錦言，只有管事和統領等擔任要職的才能去，其他人只能聽召。

  陳李氏看到兒子來了，忙露出了笑容，一把抓過兒子的手，仔細摩挲著，嘴裡喃喃道：「我兒受苦了，又瘦了。」

  陳望之確實比之前更清瘦些，但是也更結實了些。

  他笑道：「娘，我不辛苦。」

  陳望之此時並不知道陳皎月現在是那大人的通房。

  山里軍規嚴格，沒人敢隨意背後議論大人的八卦。

  他只覺得，他的母親和妹妹，現在似乎都正常了許多。讓他覺得未來的日子更有奔頭了。

  等他在這個礦里繼續幹上兩年，將來就蓋得起房了。他們一家子再也不用寄人籬下了。

  然而，到了晚上的時候，他正戀戀不捨地告別母親和妹妹，就看到丫鬟們魚貫而入。

  陳皎月煞白了臉，她以為今日是除夕，不用去侍寢……

  她連忙看了眼哥哥，她和娘都不想讓陳望之知道這個事情，就怕他做出傻事！！

  陳望之果然懵了，趕忙攔住要將陳皎月帶走的丫鬟們，「這是要將我妹妹帶往何處？」

  丫鬟冷冷的聲音響起，「自然是去服侍大人。」

  陳望之只覺得腦袋轟了一聲，手應聲落下，頹然地垂在了一邊。

  他眼睜睜看著陳皎月被帶走了，半天沒緩過來。

  陳李氏沉默半晌，嘆了嘆氣，「兒啊，你妹妹是心甘情願的，大人喜歡她，或許未來可以給她一個好的歸宿。」

  陳望之卻猩紅了眼，「無媒無聘，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