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毒藥

  眾人看著這些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心下怯怯，原來這就是貴人的護衛啊。只是他們從哪裡冒出來的？平日裡未曾見到。

  他們每個人都穿著上好的黑皮裘和盔甲，頭戴黑色小斗笠。皮膚黝黑，似常年在外曬太陽。

  這些暗衛都是太后的人，平常會輪班安排兩人在河西村里值守。

  雖說他們穿著宮里特製的皮裘甲冑，可西北的夜間溫度也不是開玩笑的。

  

  他們白日裡在村子外，入夜了就會爬上蕭時晏附近的樹上蹲守，過了子時會在廚房裡待著，烤炭盆，順便吃食物充飢。翌日卯時之前再離開。

  除了蕭時晏與小李，其他人都不知道暗衛會在夜間來廚房休息，就連陶枝也不知道。她都是在空間裡睡到辰時才起。而且有刺客的那一次，暗衛是被引開了，不然也輪不到陶枝來出手。

  陶枝撇撇嘴，這暗衛的工作也太難了吧，居然這麼冷的天還要在室外默默守護著蕭時晏，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暗衛多半是孤兒出身，或者是軍人遺孤，被朝廷招募，從小就接受艱苦的訓練，比尋常人體質和耐力都強上許多。

  他們不懼怕死亡，只聽詔令。

  猶如黑夜裡的鬼魅，殺人於無形。

  待到這時，眾人已經不敢不相信擁有暗衛的『貴人』說的話了。

  沒見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能有這種護衛的人，身份肯定很尊貴，完全不是什麼縣令兒子那種地方紈絝可以比擬的。他們是招惹不起的。

  再說，張大夫都那樣說了，這壯陽媚藥近兩月也只有這陳李氏買了。

  這兩月災情嚴重，別的州陸續有跑來他們州避難的，誰還有閒錢買這些亂七八糟的藥？能吃飽飯都不錯了。

  而且，因為張大夫的救治有功，風煙縣的疾疫沒有傳播下去，進出城鎮寬鬆了許多，他們可以去鎮上買賣東西，心中都很感激。

  只是，再過去幾個州，越靠近兩江，情況就越不樂觀。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喬進家的張嬸也來了，她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陳李氏和埋頭不語的陳皎月，心下就明白了幾分。

  她嘴角噙著一抹嘲笑，指桑罵槐，「我們村的人是做不出這等下作事的。別人不稀罕，還上趕著，真夠賤的。」

  陳李氏聽到這話，怒目圓睜，「你說誰賤？」

  「誰應就是誰咯。」

  陳李氏現在已經完全不顧形象了，事情既然已經敗露，她就破罐破摔了，她衝上前去想扇＊嬸，卻被旁的人拉住了。

  「陳家的，別衝動，是你做錯了，咋還這麼虎呢？」

  「我沒做錯！這並不能證明是我做的。他們沆瀣一氣聯合起來騙人！」陳李氏不甘心地大叫，「哪有拿自己女兒清白開玩笑的？這大夫也是被收買了！」

  眾人看陳李氏這死活不承認的樣子，紛紛搖了搖頭，這是訛上蕭公子了。

  「陶姑娘收留了你，我才說你兩句，否則直接就將你趕出去了。」張嬸擼起了袖子，根本不怕陳李氏，竟擺出一副干架的氣勢來。

  「我們村向來民風淳樸，容不下你們這種人。」其他村民也開始附和了起來。

  眼看著好不容易倒向陳家母女的天秤又傾斜到了另一邊，陳李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開始嚎了起來。

  其他村民看到這樣子，覺得沒眼看，紛紛嘆氣離開，不想觸這眉頭。

  也有的怕這陳李氏鬧得沒完沒了，便去請里正了。

  很快，場上便只剩蕭時晏陶枝小李幾人了。張大夫由暗衛送回去，其他暗衛看了看蕭時晏的手勢，也匿了。

  陳姣月也蹲在地上扶著自己的母親，但是卻不敢看他們。

  陶枝剛剛趁著混亂，用意念從空間裡取出了個好東西，這下可以好好治一治陳李氏了。

  她一把上前，握住陳李氏的臉，陳李氏驚愕得張嘴欲罵，只覺著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滾進了自己的喉嚨。陶枝猛地將她下巴一合，她條件反射地就將那東西吞了進去，味道還非常苦。

  陳李氏惡狠狠地瞪著陶枝，「你剛剛給我吃的什麼東西？」

  陶枝微微一笑，湊到陳李氏的耳旁，悄聲說：「這是毒藥。三個月後全身器官潰爛而死。」

  陳李氏知道陶枝是個會醫術的，再加上剛剛吞進去的那個東西非常苦口，她不疑有他，瞬間蒼白了臉。

  「你…你……」陳李氏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她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比她還混，居然直接下毒。

  「不要大喊大叫，只要你聽話，每個月在我這領解藥，你就不會死。」陶枝笑眯眯地『安撫』道。

  王里正被村民請來了，看見陳李氏跌坐在地上，頭髮亂糟糟的模樣，眉頭一皺，厲聲道：「鬧什麼？你真當這裡是你家？」

  他剛剛已經聽村民將事情講了一遍了。此時看著陳李氏，眼裡不乏輕視。

  收留流民，本來就不是他內心裡樂意的，他只需要顧好自己這地盤上的鄉親們就好。沒有朝廷的安家指令，他斷然是不會隨意接受流民的。只是看她們婦孺多，再加上西北的冬天實在是冷，暫且讓她們居住罷了。這事情真鬧到縣衙，他們私下接受流民，追究起來也麻煩！

  只是恰好因為時逢疾疫，縣裡為了擴散城外的流民群體，護住縣城的人不受牽連，是以才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鬧事，隨他們在周圍村里落腳。

  陳李氏被餵了毒藥，此時心裡有氣也不敢撒，她只能瞪著眼乾著急。

  陶枝卻又『警告』地斜睨了她一眼，意思是你如果亂說話，解藥可就沒了。

  陳李氏咬牙，恨恨地低下頭，對著王里正道：「我錯了，里正，您就原諒我吧。」

  王里正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這時卻硬生生地剎住了，他剛剛還想說，如果她執迷不悟那就請出河西村。可這一認錯，他總不好再將人趕出去。

  他只能木著臉，冷聲道：「知錯了就好。你需要道歉的是蕭公子，不是我。如果蕭公子願意原諒你，這事就暫且揭過。」

  蕭時晏聽到這話，站在一旁，沒有說什麼。

  王里正又補了一句，「如果蕭公子不原諒，你們就離開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