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杜宴之不中用了

  杜老夫人因張口大罵著雲兮瑤，所以被灌下去不少，惡臭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她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捂著胸口吐了一地污穢。

  三人渾身濕透，但這才是第一桶。

  緊接著第二桶…第三桶…第四桶…

  

  潑到三個人直不起身，只能伏在地上避免水灌進口鼻，雲兮瑤這才抬手叫停。

  她聞著這味道也不好受，剛才噁心的感覺一下子又涌了上來。

  一道絹帕遞到了她面前。

  雲兮瑤側目，謝斐正溫柔地看著她。

  「多謝大人。」雲兮瑤接了帕子，系在臉上擋住口鼻，臉色終於好多了。

  杜老夫人緩過神來，指著雲兮瑤正要開口，就被一旁的大漢嚇得噤了聲。大漢端著木盆蠢蠢欲動，大有她一出聲，他就往下潑的趨勢。

  雲兮瑤示意幾個大漢退下，他們才齊齊入了府內。

  杜老夫人沒了威脅，膽子大起來，「雲兮瑤，別以為你這樣就能捂住我的嘴！你做的喪盡天良的事大家有目共睹，別想賴帳！」

  雲兮瑤看她就跟看跳樑小丑一樣，嘴角譏諷往上一勾，手掌朝上攤開遞到紅梟面前。

  紅梟呈上一紙書信。

  她拿了舉到眾人面前，讓他們看清楚裡面的內容，「這是和離書，皇上親自篆寫，親自蓋章的。早在五日前，我和杜宴之、杜家，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她語氣平淡，帶一點情緒。

  眾人譁然。

  公主和附馬和離這麼大的事，他們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如果雲兮瑤和杜宴之已經和離，那杜家的事跟她就沒有關係，杜老夫人此舉完全是無理取鬧。

  「我不信！這肯定是假的！」杜老夫人嘶吼。

  雲兮瑤早料到了，沉著應對，「我接下來說的，包括剛才說的，一刻鐘後皇上就會命人在城門張帖皇榜召告天下。謝大人在此，我若有一句造謠生事之嫌，便自願接受刑罰司的拷問，依律處置。」

  眾人見她這麼自信，完全不像說謊，便有些偏向她這邊，開始對杜老夫人指指點點。

  杜老夫人心慌，雲兮瑤這麼信誓旦旦，她信都難。若她真與杜宴之和離，那杜家不就完了嗎。

  「你一定是見杜家出事了才急著和宴之和離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急著和杜家撇清關係就是怕被連累！」

  只要咬死雲兮瑤是個沒良心的杜家一出事她就急不可耐和離，讓大家罵她，她迫不得已就會幫杜家。杜老夫人這一手算盤打得好。

  雲兮瑤面不改色，繼續朝紅梟攤手。

  紅梟從懷裡拿出一封聖旨放到她手上。

  這封聖旨是杜宴之的，那日在牢里，太子親自宣讀，逼杜宴之領旨，雲兮瑤也在場。

  她走後命人返回牢里把聖旨取了出來。一般人家接了聖旨後是要供在祠堂或家中最顯眼的地方以示尊重，但杜宴之在牢里，她只好代勞。

  百姓們哪見過聖旨啊，見那黃燦燦的紙書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其中有懂這方面禮數的，高呵：「見聖旨如見聖上，快跪下！」

  眾人紛紛下跪，低著頭，聲音只在一瞬間就消停了。

  雲兮瑤遞給謝斐，笑道：「謝大人，你來吧。」

  宣讀聖旨的活兒她沒幹過，還是交給謝斐比較合適。

  謝斐展開聖旨，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罪人杜宴之，穢亂宮闈，有失附馬身份，折唇皇家顏面，這是其一。設計謀殺杜大將軍，殘害忠良，這是其二。結黨營私，貪污受賄，炸毀江南兩大提堰，使百姓慘遭水災之禍，家破人亡，流離失所，這是其三。

  故，賜死刑，明日午門斬首，以息民怒，以儆效尤，欽此。」

  他的聲音很穩，天生給人一種壓迫感，讓人無形中就會相信他的話。

  謝斐收起聖旨，還給紅梟。

  眾人這才敢抬起頭，沉靜的臉色緩緩浮現震驚、詫異、惶惑。信息量太大，他們一時不知該驚訝哪件事好了。

  杜老夫人最後一根稻草被壓垮，整個人生無可戀地攤倒在地，侍衛見她已經失力，便鬆了手。

  「本公主與杜宴之和離，是他背叛在先。至於杜老夫人所說的，狠心棄杜家於不顧頓屬虛構！杜宴之不僅和嫂子有一腿，連親大哥都死於他手，何其令人心寒！炸毀大壩使百姓無家可歸，這樣一個心腸惡毒之人，本公主為何要救？又如何救？」

  杜宴之犯的那些事足夠他死好幾回的了，皇上下死刑給他個痛快還便宜他了。

  圍觀之人中有不少江南的災民，一聽是杜宴之害的，立馬就想撲上前問杜老夫人要說法，還揚言要打死杜宴之，被刑罰司的人攔下了。

  雲兮瑤垂眸看向絕望的杜老夫人，臉上划過一絲快感，「怎麼樣，現在你還要向我討個說法嗎？杜老夫人。」

  「你…你不得好死…雲兮瑤你不得好死…」杜老夫人雙目空洞，不停低喃著這句話。

  有聖旨為證，杜老夫人想抵賴都不行。現在杜宴之被人人唾棄，還有誰會幫杜家？還有誰會幫她？

  不行，杜家不能就這麼垮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杜老夫人掙扎著爬起身，一把抓過杜翰淵和杜若梅，將兩人推到雲兮瑤面前，理直氣壯地道：「這兩孩子是養在你名下的！就算你與宴之和離，你也得把孩子帶走！」

  杜宴之已經不中用了，現在就只能靠杜翰淵，如果他能以「公主義子」的名義長大，日後定有大作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雲兮瑤後退幾步，可不敢認。

  「杜老夫人倒是提醒本公主了，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呢。」她神秘地笑著，在杜老夫人警惕的目光中湊上前去，道：「這兩個不是杜魯之的孩子，是杜宴之與林清顏的。」

  任杜老夫人再怎麼向著杜宴之，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是踉蹌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搖著頭。

  杜翰淵和杜若梅早知道這件事，心虛地不敢看杜老夫人，生怕她來問自己。

  杜老夫人活了大半輩子，看那兩孩子的反應就知道雲兮瑤說得是真是假，痛苦之下，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