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賜死杜宴之

  杜魯之當年是何等威風，不僅為大魏收復多處失地立下汗馬功勞，還多次率領飛騎隊擊退進犯的匈奴，護衛了大魏邊境的領土安全，是大魏百姓的英雄，也是皇帝最欽佩的大將軍。

  這樣一代梟雄，最後卻死於親弟弟的毒手之下，何其可惜！

  雲兮瑤放下茶盞，看向謝斐，兩人的默契十足，都猜到對方心中想的什麼。

  杜宴之必死無疑。

  皇帝緩緩睜開眼，「就按你說的辦。」他指的是太子。

  太子眼中閃過驚喜之色，一瞬間的雀躍之後恢復了平靜。

  「是，父皇。」

  擬旨的公公就在一旁候著，林公公磨墨，那公公就熟練地將聖旨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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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等皇帝蓋上玉璽，便可生效。

  太子翹首以盼，緊張地盯著那被盒子封住的玉璽。

  皇帝將玉璽取出，覆上龍泉印泥，在快印落時他停頓了一下。

  太子心一揪。

  最終玉璽還是蓋上去了。

  塵埃落定，杜宴之被處於死刑。

  太子接過傳旨的任務，即刻去天牢宣旨。

  皇帝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雲兮瑤，道：「兮瑤，你也跟著去吧，好歹夫妻一場，去送他最後一程吧。」

  皇帝以為雲兮瑤是在難過，為杜宴之難過。

  雲兮瑤回過神，應了一聲，隨太子去天牢。

  細雨蕭蕭，綿綿密密地為整座皇城覆了層薄薄的水霧。

  雲兮瑤沒有打傘，身上衣裳已經被打得半濕。太子走在她前面，步子不緊不慢，一點都沒被雨影響到。

  「兮瑤妹妹，你應該很高興吧。」太子語中帶笑。

  雲兮瑤眸色淡淡，看著太子高大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

  「殿下，杜宴之有今日罪有應得，我不憐惜。但也不會因為他死了而感到高興。」

  杜宴之害死杜魯之是該一命換一命，但江南提堰被炸，他是無辜的，他該死，不代表他應該為任何人背鍋。

  太子輕嗤，「此地就你我二人，就不要裝了吧。」

  「這句話應該我同殿下說才對。」

  太子不再應聲。

  兩人一路無言走到天牢。

  守門的侍衛見的是太子，手裡還捧著聖旨，連忙下跪去迎，麻溜地放行。

  侍衛帶他們到杜宴之的牢室前。

  裡面躺在干稻草上蜷縮在一起的就是杜宴之。他身上穿的圓袍寬袖常服已經脫下，換上了白底黑字的囚服，背對著牢門讓人看不清神色。

  侍衛將鎖打開，將門推開。

  似是聽到了動靜，杜宴之顫了顫，撐著地爬起神，將臉轉過來，塵土垢面，頭髮亂糟糟地窩成一團，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太子嫌棄地擰著眉頭，沒有多言，直接打開聖旨，朗聲道：「罪人杜宴之請接旨。」

  杜宴之以為自己可以出去了，嘴咧得極寬，連滾帶爬到太子跟前，下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罪人杜宴之，穢亂宮闈，有失附馬身份，折唇皇家顏面，這是其一。設計謀殺杜大將軍，殘害忠良，這是其二。結黨營私，貪污受賄，炸毀江南兩大提堰，使百姓慘遭水災之禍，家破人亡，流離失所，這是其三。」

  杜宴之越聽，臉色越陰鬱，手腳越冰涼，這怎麼聽都不像是來放他出去的聖旨，反而像是來定罪的。

  「故，賜死刑，明日午門斬首，以息民怒，以儆效尤，欽此。」

  太子讀完，將聖旨捧上前，「杜大人，接旨吧。」

  杜宴之頭抬不敢抬，整個人抖如篩糠，嘴裡喃喃念著，「不可能…不可能…不關我的事…不是我乾的…」

  他突然抬起頭來，整個人發狂似的撲向太子，抱住他的雙腿，高喊：「殿下！救我！不關我的事啊！不是我做的！」

  太子面目猙獰，回頭看了一眼守在旁邊的侍衛，怒喝：「還愣著幹嘛！來把他拉開啊！」

  侍衛這才雙雙上前，扯開杜宴之。

  太子往後踉蹌幾步，厭惡地拍了拍被杜宴之抓過的衣擺。

  「杜大人，不是本王不想救你，這兩個案子都是謝大人查的，結果直接呈到父皇手上了，本王也沒辦法啊。」

  雲兮瑤冷笑，杜宴之都是將死之人了，何必還要在他面前立人設呢，大大方方告訴杜宴之，就是他求皇帝下的死刑，杜宴之除了含恨死去，別的什麼都幹不了。

  杜宴之哀嚎著，「不關我的事啊，殿下明查！我要見皇上！」

  太子怕他再次撲上來，連忙又退後幾步。

  「杜大人，你再不接旨，這旨上就要再加一條『抗旨不遵』了。」

  杜宴之看到太子身後的雲兮瑤，瞬間燃起希望，掙扎著要撲向她，被侍衛一把按下。

  杜宴之著急，「夫人！你想辦法救救我啊！我是附馬！你難道忍心看著我死去嗎。」

  只要雲兮瑤肯在皇帝面前求情，皇帝一定會從輕處置的，這樣他還有希望！

  他雖跟太子做事，但終究是合作關係，看太子這個樣子是不會救他的，所以他現在全部的希望都在雲兮瑤身上。

  太子狐疑，回頭看了一眼雲兮瑤，又轉頭看杜宴之，譏諷一笑，「杜大人，難道你不知道父皇已經賜下和離書讓你和兮瑤妹妹和離了嗎。」

  杜宴之如晴天霹靂，眼珠子都震碎了，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什麼？」

  雲兮瑤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看不出臉上的情緒。

  太子茅塞頓開，原來杜宴之指望自己附馬這層身份，讓雲兮瑤救他呢。

  太子笑著搖了搖頭，上前俯身將聖旨塞到杜宴之手裡，低聲道：「杜大人，你已經不是附馬了，沒有人能救你，認命吧。」

  「不可能！不可能！」杜宴之不死心，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太子轉身離開，侍衛鬆開杜宴之，跟上太子離去。

  杜宴之如一攤爛泥一樣倒在地上，抱著聖旨痛哭起來，仍念著：「不會的…不會的…我不信…哈哈哈，都是騙人的。」

  雲兮瑤負手，往前幾步，在他面前蹲了下來，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隻螻蟻一樣，挑了挑眉，「杜宴之，在你被押入大牢那晚父皇就已經下旨讓我們和離了，只是我沒有告訴你罷了。讓你以為自己還有希望，然後再狠狠給你致命一擊！」

  她笑了，嬌艷的紅唇如同帶血玫瑰般綻放，又似吃人的惡鬼張大了傾盤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