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拿水救人

  雜聲的製造者是一個衣裝簡樸、兩鬢花白的老者，他摔在地上，一架子的書撒了一地。

  「老人家，您沒事吧？」

  「……有水嗎？」

  老者難受的求助。

  沈初桃拿著水壺快步走過去。

  「給您水，您先吃藥。」

  老者雙手顫抖地快抓不住藥瓶，唇色也從最初的泛白到有點泛紫，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突發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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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桃幫助他拿出藥，他倒了好幾顆出來，一把囫圇塞進嘴裡，靠著沈初桃遞過來的水順下去。

  吃了藥，老者終於緩和了一點。

  「小姑娘，謝謝你。」老者感激的將水壺遞迴去。

  「你真是個菩薩心腸的善人。」

  「您別客氣，順手的事。」沈初桃搖頭。

  老人家好受了一些，就要掙扎著起來。

  「老人家，你摔倒的時候傷到了腳，不能亂動。」有人阻止了他的動作。

  沈初桃循聲望去，一個二十多歲，帶著眼鏡的青年，長得高高瘦瘦，看上去文質彬彬。

  「腳確實疼……」老者認同的附和。

  「麻煩幫我叫個車……」

  他用手捂著自己扭傷的腳，疼得額頭還有一層小細汗，眾人這才看到他的傷勢。

  「我來，我懂一些急救。」

  青年在老者面前蹲下，低頭檢查著他的腳。

  沈初桃自覺讓開了位置，目光緊跟著青年檢查老者傷口的動作。

  他的手指修長，在老者的腳踝上時而輕揉時而捏動，時不時問老者的感覺。

  一番有模有樣的診斷下來後，青年站起身。

  「扭傷，沒有傷到骨頭。」

  青年看得認真，看手法就知道他很專業。

  「老人家，您一會兒再去買點跌打損傷的藥膏，抹在扭傷的腳踝上，多揉揉，三天左右就沒事了。」

  青年鬆開手囑咐道，在他的指導下，老者嘗試著動腳，發現真的不如之前那麼疼之後，這才順著青年的手站起身來，忙不迭地跟青年道謝。

  青年順勢將周圍地上掉的書撿起來遞還老者。

  細心、專業、禮貌，這個青年無可挑剔。

  沈初桃盯著青年看手法，但陸城生出幾分危機感，他趕緊抱著孩子緊跟沈初桃。

  「你好，請問你是醫生嗎？」青年樂於助人後欲深藏功與名，沒想到被人叫住。

  一個很專業的醫師。

  「你好，我叫林陽，一名醫生。」林陽笑容溫和，和善地朝兩人伸出手，「你剛才的水給得很及時。」

  沈初桃伸手要握，剛一動，懷裡多出一個孩子，她只得滿是歉意的朝他一笑，緊緊抱著孩子。

  「你好，我是陸城，這是我媳婦沈初桃。」

  握手一觸即分。

  「我能問一下，老人是心臟病發嗎？藥看著不像是……」

  老者病發的模樣粗看與心臟病患者病發模樣相似。

  「藥是治療肺栓塞。」

  他好奇瞧了眼沈初桃。

  「你對這醫學感興趣？」他就多嘴問一句，感受到了女人丈夫的戒備。

  「我正在準備成人高考，之後想學醫科這方面。」沈初桃回答得誠懇。

  「祝你高考順利。」林陽溫和一笑，翩翩而去。

  人走遠後，陸城才鬆懈緊繃的神經。

  老婆得看緊了。

  「我還是再買點書吧。」

  自己連病人的病都看不出來，考進醫院任重而道遠。

  沈初桃選了幾本書。

  「選完書，去看看衣服？」

  陸城暗示明顯。

  嫂子說了，帶女人買買買是最好哄的方法！

  可惜沈初桃搖頭拒絕了。

  兩人打道回府。

  ……

  寂靜的樓梯中每響起一次腳步聲，翹首以盼的張翠花都會滿懷期待的望過去，最後滿眼失落的收回視線。

  但這一次，她終於等到了。

  還沒來得及欣喜，她的目光已然落在兩人手中的手提袋中。

  憤怒直衝天靈蓋。

  張翠花大步衝上去要搶袋子。

  兩人俱被她嚇一跳，沈初桃抱緊孩子，陸城下意識的護在她身前。

  高大的黑影落下，給害怕的沈初桃一絲安慰。

  對哦，陸城可是當兵的，哪個不長眼的敢撞上去。

  「娘？」

  陸城一步步靠近，得以看到了歹人的真面目。

  是張翠花。

  迎面得到張翠花的數落：「還知道回來！我在門口飯沒得吃，水沒得喝！」

  張翠花搶在手裡的袋子沉甸甸的，勒的手疼，讓她尤為憤怒。

  「錢不給我，給這個賠錢貨買東西！買這麼多花里胡哨的東西，敗家子，賠錢貨！」

  她一邊罵一邊掏，看到幾本華而不實的書後怒氣達到頂峰。

  拿錢買這些不中吃不中喝的東西幹什麼！

  張翠花當即把書扔出去。

  寂靜的樓道中滿是書本砸地的聲響。

  聽得沈初桃心疼。

  眼見張翠花扔完後又就近拿書開撕，她當即衝上去搶。

  這書就是寶貝，不能讓張翠花胡作非為！

  張翠花坐在地上乾嚎：「家門不孝啊！娶進來的賠錢貨對我又打又罵，我活著還有什麼指望！」

  她哭得極為慘烈，驚動左鄰右舍探頭看來。

  沈初桃置若未聞，下樓撿起被她亂扔的書。

  「哇啊——哇啊——」

  孩子被驚醒，無知無覺的大哭。

  哭聲、喊罵聲響作一團，整個樓道都亂糟糟的。

  陸城頭疼的哄倆寶，見沈初桃抱著書回來後先給她開門。

  「你先哄倆寶，我來處理。」

  寶寶被嚇醒，這得慢慢哄。

  沈初桃頷首抱著孩子進屋。

  張翠花自然不同意，一度想要強進，卻被陸城攔下。

  眼見門開了又合上，張翠花怒目圓瞪。

  「你拉著我做什麼！你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混帳，她待在家裡又不掙錢，還要參加什麼成人高考，只知道花錢，這種的賠錢貨就應該離……」

  「婚」字還沒說出口，原本面無表情的陸城極具威懾力的看過來。

  一雙眼睛波瀾無驚，令看者害怕。

  張翠花訥訥咽了下去。

  「你怎麼過來的？」

  「婷——我又不是沒來過，知道地方，自己坐車來的！」

  好險，下意識就說出婷婷。

  她連忙改口，心裡忐忑陸城有沒有猜出來。

  天黑透了，晚上舟車勞頓。

  陸城還得把她迎進來。

  「你要是再鬧，現在我就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