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在一個彈丸之地上控制整個宇宙

  白天時卓深影一直在生悶氣。

  今天早上醒來後，她特意跑去照了鏡子，發現自己的能量身又變回了瑪麗蓮的樣子。

  她連忙照著記憶，在意念里想像卓深影的樣子。

  但費了半天勁，那長髮披肩的白衣少女始終只是浮在瑪麗蓮形象上的一個疊影。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能量身出了故障，就試著讓自己變成另一些形象，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能輕易被實現，唯獨她想變成卓深影時，卻怎樣也做不到。這件事情有些蹊蹺，然而她看不出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因為又變成了瑪麗蓮的樣子，所以無論她對著鏡子做什麼表情，都顯得彆扭，從裡到外，透著一股山寨味的贗品氣息。她回想起昨夜面對波夜空時露出的那個迷人微笑，因為當時她呈現出卓深影的樣子，所以她笑起來時行雲流水，一切好像理所當然。然後這種狀況只維持了不到十二小時。

  

  在鏡子前忙活了好一陣，依舊沒有效果，卓深影不由得沮喪，只好放棄了嘗試，讓自己的能量身重新落回到白雨的肉身里，然後操縱著白雨的手，再次拿起了卓霓裳的日記，一字一句地看起來。

  她又一連看了好幾遍。每次看，都好像又經歷了一遍媽媽生前遭遇過的委屈和痛苦，仿佛她真的和那個叫卓霓裳的女人曾經身連著身、心連著心。

  天色暗下時，她合起本子，抬起頭，發現波夜空已經坐在了房間裡，正趴在桌子上，雙手托腮，好奇地看著她。

  卓深影心裡一驚，面子上卻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不打聲招呼？」

  波夜空低下頭，看了看腕上那塊蠢笨的電子表：「沒多少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

  「就一直趴在那裡看我？」卓深影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自己也感覺笑得有些假。

  波夜空皺了皺眉頭，指了指正被她操控著的白雨，說道：「你能不能不要笑啊？你看，人家白雨本來多可愛的一個小朋友啊，被你這麼一笑，就跟個要給人下套的奸商似的。其實，你剛才哭的時候，才比較自然嘛。」

  「什麼意思？」卓深影轉頭看了看鏡子，白雨的臉上並沒有淚痕。不過，剛才在意念里，她確實有過傷心落淚的感覺，但不知道波夜空是怎麼看出來的。

  「雖然表面上，你現在依附在白雨身上，但在我眼裡，你還是卓深影，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的，反正就是這樣的。」波夜空好像知道她心裡的想法，連忙解釋。

  卓深影冷冷地看著波夜空，過了很久，才終於確認對方沒有在說謊。心裡不由得更加鬱悶，就在這時，她腦子裡忽然閃出一個念頭，能量身隨即從白雨的體內脫離了出來。

  卓深影向鏡子裡望去，發現自己果然又變成了那個白衣黑髮的東方少女。

  「怎麼會這樣的？」卓深影脫口而出。

  「什麼？」波夜空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卓深影沒有說話，只是試著在意念里，想像著瑪麗蓮的形象。然而對面的鏡子裡，並沒有出現瑪麗蓮的影子，她又試著觀想了一些別的形象，但鏡子裡的影子始終還是卓深影。

  「你在看什麼？」波夜空好奇地湊在她身邊，也往鏡子裡看了起來，「你是很好看，但沒必要這麼自戀吧？」

  「閉嘴！」卓深影呵斥道，然後指了指門口，「出去！」

  「為什麼呀？」波夜空撓了撓頭，「你都還沒問我，為什麼來找你。我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不管好消息壞消息，現在都請你馬上離開，我不叫你，就不要進來！」

  卓深影不容反駁地說道。

  「你這個樣子雖然有些蠻不講理，但看著還蠻帥的，簡直迷死人了。」波夜空臉上又露出花痴一樣的表情。

  卓深影惡狠狠地瞪著波夜空，波夜空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只好悻悻地搖了搖頭：「好吧，好吧，聽你的還不行嗎？」

  說完，他磨磨蹭蹭地出了門，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卓深影，問道：「這樣可以了吧？」

  卓深影沒搭理他，伸出手指，隔空一點，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幾乎撞在了波夜空的鼻子上。

  確認過波夜空已經看不到自己，卓深影轉頭又朝鏡子裡看了一眼。她的能量身此刻又變成了瑪麗蓮的樣子，無論她怎樣努力，卓深影都只是一個淺淺的疊影。

  就在她打算重新叫回波夜空時，門被推開了一條縫，波夜空已將腦袋從縫裡湊了進來。

  卓深影不由得嘆了口氣，隨即回頭看鏡子，鏡子裡的自己果然又變回了那個白衣黑髮的東方女子。

  因為看到卓深影沒有再要把自己趕走的意思，波夜空連忙屁顛屁顛地跑到她身旁，一邊看著鏡子，一邊連連擺手：「沒事沒事，你自戀吧，儘管自戀，只要讓我跟著你一起戀就行。」

  「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卓深影皺了皺眉頭，發現鏡子裡自己皺眉頭的樣子，已完完全全是人類女孩的樣子，七分厭煩，三分驕傲，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樣做到的。

  「又怎麼啦？看見什麼了？」看卓深影正在出神，波夜空一臉討好地問。

  「對了，想問你個事。」卓深影眼珠子一轉，然後把自己的能量身在瑪麗蓮和卓深影之間來回變異的情況說給了波夜空聽。

  「你早說呀。」聽完卓深影的描述，波夜空拍了一下大腿，大聲說道，「我不跟你說了嗎？我智商390，這種事情，你問我就對了。我們是拍檔，你對拍檔要有點信心嘛。」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多廢話？」卓深影板起臉，打斷了波夜空。

  「OK！OK！」波夜空拍了拍胸脯，稍做停頓後，接著說道，「知道『薛丁格的貓』嗎？」

  卓深影連忙搜索了一下能量身里儲存的信息，找到了相關內容：「你是說在一個箱子裡放進一隻貓和一些毒藥，貓有一半的可能被毒藥毒死，那麼在箱子被打開前，這隻由奧地利物理學家薛丁格想像出來的貓，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你說的是這隻貓嗎？」

  「對對對，說的就是這隻貓！」波夜空忙不迭地點頭，「按量子力學的觀點來看，這隻貓有可能是活的，也有可能是死的。只要不打開箱子，兩種情況是同時存在的，但只要打開箱子，貓是死是活，就會由觀測它的那個人來決定。」

  說到這裡，波夜空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著卓深影，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明白什麼？」卓深影瞪大眼睛問道。

  「這不明擺著的嗎？現在你就是那隻薛丁格的貓，因為你的能量身本來就是一種量子態，所以不用箱子，只要我看你一眼，就馬上現世。你是卓深影，還是瑪麗蓮，你說了不算，我說了算。」波夜空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看見的嘛，只要我心裡認為你是什麼樣子，你就會是什麼樣子。」

  「但我自己心裡認為我是卓深影，為什麼在鏡子裡，我看見的卻還是瑪麗蓮？」

  「這就是區別！你是『想』成為卓深影，我是想都沒想，就直接看見了。」

  「這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波夜空得意地舔了舔嘴唇，說道，「因為！你是『想』，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和你『想』認為的那個人不是一個人，你是作為你主人的分身『想』要看見卓深影，所以你的量子態自然就會呈現為兩個影子。」

  「但為什麼除了卓深影，我『想』變成任何人的樣子，都能輕而易舉地做到？」卓深影面帶譏諷，也故意在「想」字上加了重音。

  「因為那些人和瑪麗蓮一樣，在你的潛意識裡是沒有區別的，都只是你主人的一個幻影而已，但卓深影對你來說，卻不是蜜之蜃姬的幻影，而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狀態。兩者的區別就在這裡！」

  卓深影心裡一震，似乎有點明白問題的癥結所在了，連忙問道：「那我要怎樣做，才能讓我的能量身完全變成卓深影的樣子？」

  「簡單啊，」波夜空一臉自得地蹺起了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只要你跟我長相廝守，這不就OK了嗎？」

  卓深影鼻子出氣，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波夜空一眼，拖長語調說道：「你這個樣子是不是就是花痴的意思？」

  「對啊，我師父就是這麼說我的。」波夜空完全沒把卓深影的諷刺當回事，甚至還有些得意，「有什麼辦法啊，生來就是這種脾氣，一看到美女就激動。你不知道，從小到大，為這事我不知道挨了我師父多少打，腦袋三天兩頭腫得像豬頭。不過，最近好點了，自從見到你，我對其他美女就興趣不大了。」

  「你師父？」卓深影心裡一動。

  「我師父是個禿驢，就是和尚的意思。不過，他腦袋其實不禿，頭髮比草還多。」

  「你師父是不是教過你什麼奇怪的技能，所以你才會看得見卓深影？」

  「沒有。那老迷信總說我定力太差，什麼本事都不肯教我，倒是我那些師兄弟都跟他學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他來說，我就是他用來剝削的童工。不過，誰讓我智商高啊，他教別人的那些狗屁功夫，我隨便整個機器出來就能搞定。他那些封建迷信和偽科學，哪兒比得了我的真科學啊？」波夜空說著，得意地舔了舔嘴唇。

  「這麼說來，你身上是帶了什麼儀器嗎？」卓深影一邊說著，一邊靠攏過來，在波夜空身上搜索起來。

  「沒有啊……幹什麼……不要對我動手動腳！這不公平，你碰得到我，我碰不到你，這是一種不平等的男女關係……」

  卓深影沒搭理波夜空，伸手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搜了好幾遍，卻什麼也沒發現，悻悻地住了手，連忙換了個話題，說道：「讓你幫我查的事，查得怎樣了？」

  「我今天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這麼有難度的事情，換了別人肯定門都摸不著，也只有我這種智商和科學素養都高得離奇的天才，才幫得了你，你說你運氣好不好，竟然沒費吹灰之力就碰到了我，什麼叫天生一對，說的就是你和我啊。」波夜空又開始喋喋不休。

  「你能不能少說點廢話？」卓深影忍無可忍。

  「哎呀，生氣的樣子都這麼可愛，我喜歡！」波夜空痴痴地看著卓深影，不住地搖頭晃腦。

  卓深影快要被氣瘋了，雖然她現在是能量身，但她的胸口還是被氣得起伏起來，人類所具有的情感和反應，現在她不用特意去找，就已經自然而然地發生，要不是聽說波夜空手上有線索，她幾乎都想衝過去掐死他了。

  波夜空也看出卓深影在生氣，連忙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吧好吧，我這就跟你詳細說一說，聽了上回你跟我說的那些事情，我回去想了想，覺得還是挺有可能的。如果把新唐城這個地方放在我們的宇宙里來看，位置很奇特，完全可以構成一個奇點。」

  「奇點是什麼？」卓深影連忙平復了一下情緒，問道。

  「這個說起來有些複雜，就是一幫科學瘋子在胡說八道，內容大概就是宇宙裡面存在著一個奇怪的點，過了這個點後，我們這個時空的所有規則都會失效。一般來說，科學瘋子們認為，奇點只存在於黑洞之中。但根據我的發現，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成為一個奇點，只要你找到可以將它和宇宙的其他部分關聯起來的線索。」說著說著，波夜空又得意地揚起了下巴。

  「這跟我要調查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所以如果有人把新唐城設置成一個奇點，那麼你只要在這裡對一些特定的事物施加影響，就能影響到整個宇宙。」

  「你是說，在這麼一個彈丸之地就可以控制整個宇宙，這怎麼可能？」卓深影瞪大眼睛，一臉懷疑地看著波夜空。

  「你以為宇宙是什麼，一個固定的物體？不是的，那只是一個假象，真正的宇宙是一串連鎖反應，就像你，如果沒有你媽，或者沒有你媽在懷你的那天喝的那杯牛奶，你可能就不是現在的這個你了，甚至可能就沒有你了。知道蝴蝶效應嗎？」波夜空問。

  卓深影抬起腦袋想了半天，終於在主人的記憶里找到了相關知識，點了點頭說：「是說亞馬孫森林裡的蝴蝶扇了兩下翅膀，兩個星期後會在德克薩斯造成一場颶風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波夜空點了點頭。

  「但這種事情是可以人為操縱的嗎？」

  「一般人當然做不到，但你要知道世界上也有像我這樣的奇才，只要我們這種人稍微努力一下，還是可能做到的。」

  「怎麼做？」

  「咳，咳，咳，這個……目前我還在研究中，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知不知道有一本名叫《聊齋志異》的古書啊？書里講了一個故事，說有個道士，一天出門時，給一個木盆扣了個蓋子，讓徒弟不要打開看。結果徒弟沒忍住，趁師父不在，打開蓋子偷看了一下，發現裡面是一盆水和一隻小帆船。偷看時，徒弟不小心把船弄翻了。結果不久師父濕淋淋地回來了，大罵徒弟，說你小子肯定偷看了盆里的東西，剛才我在海上航行時，突然刮來一陣風，我的船就翻了。」

  「啊，還有這種事情？」聽著波夜空說的故事，卓深影不禁入迷，忍不住贊了一聲。

  「你這個樣子好萌啊，哎呀，受不了啦，再這樣下去，我會得心臟病的。」波夜空又發起花痴來，盯著卓深影的臉喃喃自語。

  「又怎麼啦？快說正事！」卓深影做出兇巴巴的樣子，心裡卻有些忍俊不禁。

  「其實我師父他們的那個禿驢教，也有一種類似的技術，叫曼荼羅或者壇城，理論上就是利用一個小模型來控制一個大空間。」波夜空舔了舔嘴唇，繼續道，「所以呢，為了討你歡心，我今天一直在廢寢忘食地工作，藉助這種曼荼羅理論，我用電腦為新唐城和宇宙建立了一個計算連鎖反應的數學模型，用了一天時間，終於為這項偉大的工程開了一個好頭。」

  「你到底想說什麼？」卓深影不耐煩地打斷了波夜空。

  「現在，請你告訴我……」波夜空一臉肅然，但還是掩飾不住來自心底深處的得意，「世界上最近的一次災變發生在哪裡，然後我會將它代入我的數學模型，來尋找這個事件跟新唐城的對應點，再去現場驗證，看看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

  「昨天下午五點，印度洋發生了一場十級地震，位置大概是南緯53度，東經66度。」遠遠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朴不見的身影才姍姍來遲地出現在門口。

  「是你？」波夜空誇張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頭看了一眼卓深影，「你男朋友？」

  「你認識他？」卓深影沒搭理波夜空，回頭問朴不見。

  趁著這個機會，波夜空已經湊到卓深影身邊，一邊看著朴不見，一邊喃喃道：「一個男人長得這麼妖艷，不覺得這個事情有點詭異嗎？」

  波夜空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雖在壓低聲音，但他的聲音因為這個故意壓低的姿勢，反而顯得更加引人注目。但另外兩個人卻都當他不存在似的，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對方身上。

  「哦，我找他修過車。」朴不見不動聲色地解釋。

  「為什麼要找他修車？」卓深影也笑吟吟地問道，眼睛卻死死地盯在了朴不見的臉上。

  「就是碰巧了。」朴不見笑著擺了擺手，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在沙發上坐下。關於哭大師就是河南森林裡那個矮個子乞丐的事情，朴不見還是不想就這麼告訴卓深影。

  「你知道我們剛才在說什麼嗎？」波夜空見縫插針，插嘴問道。

  「我們四天王星人都是順風耳，只要願意，方圓十公里之內，沒有聲音能逃過我們的耳朵。」朴不見說道。

  「看到了吧，人品不是一般的差，竟然偷聽別人說話……」波夜空再次湊到卓深影身邊，毫不掩飾地挑撥離間道，說到一半時，他忽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上上下下打量著朴不見，然後才再次開口說道，「這麼說，你也是外星人？」

  「你這人怎麼這麼囉唆，難道我剛才說得不夠清楚嗎？」朴不見不再搭理波夜空，而是轉過頭，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已轉變了形象的卓深影，過了很久，才微微撇嘴，說道，「這畫風不錯，比瑪麗蓮更適合你。」

  「這還用說，這世界上除了我，還有誰能讓小影變得這麼美，她是我的……」因為看到卓深影在目露凶光，波夜空一哆嗦，連忙又加了兩個字，「女神。」

  「快點幹活！」卓深影和朴不見不約而同地朝波夜空大吼。

  「幹什麼？幹什麼？幹活前，總得介紹一下吧。」波夜空連忙理了理頭髮，做出一副很帥的樣子，向朴不見伸出了手。

  「不用介紹了，波夜空嘛！悟空寺修理廠的頭牌技工。」朴不見嘲弄地說道，並沒有要跟波夜空握手的意思。

  波夜空只好將手悻悻地收了回來，說道：「那只是我用來掩護身份的。」

  波夜空停頓了一下，然後一臉深沉地說道，「我真實的身份是……地球上……最聰明的人！因為我的智商有……390。」

  朴不見笑眯眯地沖他點了點頭：「幸會幸會！」

  「對了，上回忘了問你，外面都說你是彎的，真的假的？」波夜空一邊說，一邊又回頭看了一眼卓深影。

  朴不見倒不生氣，也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卓深影，然後對著波夜空認真地點了點頭：「你說是就是嘍，為朋友兩肋插刀嘛。」

  波夜空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次回頭看卓深影。卓深影終於被他搞得不耐煩了，皺起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波夜空好像被嚇著了，連忙閉上眼睛，嘴裡念念有詞，「讓我想一想，剛才我想說什麼來著？」

  「你的那個數學模型！」卓深影忍不住吼了起來。

  「噢，對對對，我的模型……這東西現在就裝在我的腦子裡，雖然有些複雜，但誰讓我的智商有390，三分鐘，只要給我三分鐘！」說著，波夜空在嘴裡嘰里咕嚕地念念有詞，眼睛也跟著閉了起來，眉頭微皺，像正在思索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緊閉的雙眼忽然打開，臉上又露出嘚瑟的表情，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唇，說道：「有了，我們現在去市政廳！」

  「市政廳？」朴不見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

  「怎麼啦？」卓深影問。

  「昨天下午五點，也就是印度洋發生十級地震的時候，費切拉馬集團正在市政廳召開新聞發布會，當時快閃革命黨的人忽然出現，在現場搗亂，引起了一場騷亂。」朴不見道。

  「快閃革命黨？這是什麼東西？」卓深影問。

  「是個專門搞恐怖活動的犯罪組織。」朴不見道。

  「什麼犯罪組織，那是費切拉馬公司的人故意抹黑，人家不過是老揭你們的短，然後搞一些好玩的快閃行動罷了，你們非說人家是恐怖組織。要說蓬萊洲有什麼恐怖組織，那也是費切拉馬集團。」聽到快閃革命黨的名字，波夜空看上去有些興奮。

  朴不見沒搭理波夜空，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了一眼卓深影，說道：「我們現在就去市政廳。」

  話音未落，兩人已經行動起來，卓深影的能量身直接躍遷到了白雨身上，跟著朴不見往門外走去，兩人都沒有要招呼波夜空的意思。

  很快，房間裡就只剩下了波夜空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不住地搖頭嘆氣，波夜空鬱悶了老半天，才悻悻地追著兩人背影消失的方向出了門。

  本章回顧：

  波夜空來找卓深影，跟她詳細描述了自己的猜想，他懷疑新唐城是個可以控制整個宇宙的曼荼羅，為了驗證他的數學模型是否可行，他需要找到第二個蝴蝶效應點。正好此時朴不見跑來找卓深影，並告訴兩人，昨天下午印度洋發生了十級地震，波夜空用自己的數學模型一算，發現印度洋跟新唐城的市政廳有著某種對應關係。

  小貼士：

  快閃革命黨：一個蓬萊洲年輕人進行快閃行動的臨時組織，是沒有實體的虛擬組織，成員之間用區塊鏈的暗網技術進行聯絡，因為喜歡惡搞費切拉馬集團，揭露集團的種種內幕，被費切拉馬公司定性為恐怖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