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謝姜戈是金主
2024-10-05 15:04:54
作者: 巒
一萬米高空上,蘇嫵坐在謝姜戈的私人飛機上,被眼罩擋住的世界一片漆黑,飛機降落在跑道上,蘇嫵摘掉眼罩。
一切恍如隔世!
透過機艙橢圓形的窗,寬闊的機場上抖落著垂直的日光,正午的日光光芒萬丈,強烈的光讓蘇嫵不適應,臉撇開,那一轉頭,蘇嫵看到了坐在前面的謝姜戈背影,他微微的側著頭,正在和他的女伴竊竊私語著。
梳著整齊髮型的謝姜戈離她就只有四個座位的間隔,可蘇嫵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若無其事的走到他面前,向他撒嬌,姜戈,我要吃假木瓜的泡麵。
再也不能!藍色薄薄的透明玻璃在隔著他們之間的座位,提醒著褐色在座位和灰褐色的座位還是有差別的,坐在褐色座位的人可以隨著他們的喜好在飛機上自由行走,而灰褐色的座位的人只有在接到指示後才能離開他們的座位。
強烈的光芒在不斷的提醒著蘇嫵她和謝姜戈的那個荒唐協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蘇嫵告訴自己,沒有關係,沒有關係,就一年,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謝姜戈和他的女伴擁抱,身材姣好的東方女孩似乎沉迷於那個懷抱,許久才放開,放開之後她深深的看了謝姜戈一眼,之後,戀戀不捨的目光移開,若有若無的往著蘇嫵這邊,之後,在飛機隨行人員的指引下離開機艙。
女孩子離開謝姜戈好像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回到他的座位,也沒有人來到蘇嫵的面前蘇嫵就只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幾分鐘之後,蘇嫵在橢圓形的機艙窗看到女孩子,在機場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坐上機場安全車,安全車駛向不遠處的淡藍色和淡褐色混搭的建築物,如果蘇嫵沒有猜錯的話,那麼他們現在正在義大利的米蘭馬爾本薩機場。
飛機在機場呆了大約半個鐘頭後再次起飛。
約數個鐘頭之後,飛機再次降落,這次飛機降落在私人跑道上,蘇嫵跟在謝姜戈後面,從謝姜戈把她推倒在地上之後,自始至終就沒有和她說過任何的話,是乘務員偷偷的告訴蘇嫵現在他們正在那不勒斯,飛機現在停在那不勒斯屬於謝姜戈的莊園農場上,這裡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
蘇嫵跟在謝姜戈後面,下了飛機,蘇嫵眼裡所觸及的是大面積空曠的場地,白色的欄杆把這片寬闊的場地連在一起,包括機場跑道,停機坪,馬場,網球場,位於這片場地中央有純樸可愛的房子。
下了飛機謝姜戈就坐上了早已等候在一邊的馬匹上,那是有著烏亮鬢毛的高原駿馬,馬很漂亮坐在馬匹上的謝姜戈也很漂亮,他側著臉看蘇嫵,片刻,彎腰,把手伸到她的面前。
如果是以前的話,那麼蘇嫵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手放在謝姜戈的手上,還警告他做動作要漂亮瀟灑。
只是,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她沒有那個膽子,小謝的那一卡車鈔票很好的扮演了威懾作用。
蘇嫵垂下手,自動的把腳踩在地上去,由於雨後不久,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的地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坑坑窪窪上積滿水,蘇嫵的腳踩在地上,黃色的水印就迅速沾滿她的鞋子。
謝姜戈在馬上淺淺的笑,用他的手小狗兒般的摸著蘇嫵的頭,聲音聽著很滿意的樣子,豌豆公主懂事了,我給你二十分的時間出現在我的面前,蘇嫵,我想,我花了那麼多的錢,要求你在時間方面有著精確的把握不為過吧,還有,我最為不能忍受的是等人!
馬漂亮鬢毛從蘇嫵的身邊擦過,很快的,謝姜戈騎著馬的身影遠去。
二十分鐘後,蘇嫵氣喘吁吁的站在謝姜戈的面前,最後的五分鐘裡她幾乎都在狂奔,在泥濘不堪的地上狂奔著,機場跑道到房子的距離比她想像中的還要遠。
二十分鐘之後,蘇嫵站在謝姜戈的面前。
謝姜戈看到蘇嫵的那雙鞋子時皺起眉頭:「髒死了!」
蘇嫵知道謝姜戈說得沒錯,現在她的鞋子上,臉上,衣服頭髮上都有黑呼呼的泥巴水。
謝姜戈已經換上白色的襯衫,襯衫纖塵不染配上他純淨的眉目,單單站在那裡就讓人足以無地自容。
是的,無地自容,特別是一雙沾滿泥巴的鞋子踩在純白色的地毯上,對面的古董鏡子把你狼狽的樣子展露無遺。
此時此刻,蘇嫵再也找出比這個更為貼切的詞來形容她和謝姜戈的身份,就像屬於他們的那份協議一樣。
以前,高高在上的人是她,現在,高高在上的人是他。
而且,被譽為最為年輕的億萬富翁的小謝後來居上,排場有過之無不及,蘇嫵心裡苦笑,她知道,謝姜戈這樣做是故意的,他比誰都明白要怎麼樣讓她無地自容。
低頭,蘇嫵想退下,想把鞋子換掉,想把衣服頭髮弄乾淨,把頭髮衣服弄乾淨了她心裡會好受一點。
謝姜戈並沒有阻止她離開,他只是在她的背後輕輕淺淺的說了一句,蘇嫵,我覺得你也許應該感激命運,起碼,它讓你懂事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一直幸運的活在童話王國里的。
感激命運,感激命運是吧?感激命運在那個清晨,讓她觸摸到自己媽媽冰冷的臉?蘇嫵很想回頭,揪著謝姜戈的衣襟,大聲罵出,混球,以為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啊。
不,不,這樣的話只會換來謝姜戈的嘲笑,然後謝姜戈會反問她,蘇嫵,你不覺得你剛剛說的話很耳熟的嗎?
是的,很耳熟,從前,蘇嫵沒少聽過這樣的話,當她和她的朋友們欺負那些孩子時,那些孩子會在她們背後偷偷的說這樣的話。
蘇嫵沒有回頭,終於,她走出謝姜戈的房間,剛剛把她帶到謝姜戈房間的中年婦人帶著她到她的房間。
她的房間就和謝姜戈一牆之隔,中年婦人用嫻熟的中文自我介紹,她叫瑪莎,是土生土長的那不勒斯人,這座農場之前的主人是一家中國人,她一直給那家中國家庭服務,一年前,謝姜戈從那位中國人的手中買下這座。
「噢,不!」瑪莎抿嘴,之後哈哈大笑:「是這片,謝先生剛買下這裡那會,這裡的人都知道了,讓很多人都喜歡的香水男孩成為他們的鄰居,這裡的人樂壞了,於是,附近的姑娘們都偷偷的跑到這裡偷看謝先生,謝先生被她們看煩了,索性,把附近的農場都買了下來,可那些姑娘們還是忍不住的會偷偷來到這裡,最後,謝姜戈在附近弄了高壓電圍牆。」
瑪莎指著外面的那些白紗的欄杆:「就是那些,後來,姑娘們在試過真的是高壓電製作的圍牆之後,就再也不敢到這裡來了,可是,他們還是把情書塞滿了謝先生的郵箱,而謝先生從來都不去檢查他的郵箱,最後,附近的孩子都知道了一件事,在那座莊園農場外面的郵箱裡可以找到可以做紙飛機的漂亮紙張。」
很多人都說,義大利男人英俊,義大利女人話特別的多,果然,蘇嫵微微的斂著眉頭,她的感冒還沒有好,瑪莎那種偶爾會加上一兩句的義大利語的說話方式讓蘇嫵頭疼,她壓根不想聽她說謝姜戈的羅曼史。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多,瑪莎訕然的摸了摸她老是說個不停的嘴,解釋:「家裡來了客人,我覺得特別高興,謝先生很少來到這裡,來的時候他也不和我說話。」
瑪莎口中的那個「家」蘇嫵聽著蠻奇怪的,大量媒體資料說明謝姜戈從來都住在星級酒店裡,為此那些人還給小謝冠上「男版希爾頓」的稱號,現在看來,是媒體們誇張了,一想到那些外媒,對於謝姜戈各種口沫橫飛的讚美,蘇嫵就覺得像笑,她想起在湄公河上給自己修牆的那個謝姜戈了。
蘇嫵狠狠的用指甲讓自己的手掌心傳來疼痛感,借著那陣疼痛感蘇嫵警告自己,不要去想住在她豌豆年代的那個謝姜戈。
不要,不要!如果老是想的話她會一敗塗地的。
瑪莎離開房間,義大利女人很興奮的表達自己要去準備晚餐,她一再的保證蘇嫵晚上,可以享用到純正的中國餐,臨走是還不忘稱讚她美麗。
美麗,蘇嫵摸著自己的臉站在全身鏡子前。
現在的她站在這精緻的房間裡,就像馬戲團的小丑無意間闖入殿堂級的歌劇院,一切一切都那麼的不相配。
房間很漂亮,漂亮得讓人不自在,蘇嫵也訝異於自己此時此刻的這種心態。
果然,如謝姜戈所說的那樣,貧窮具有強大的破壞力,對著鏡子苦笑,伸手擦掉自己臉上的淤泥,那淤泥掛在她的眼角,怎麼看都像是一滴淚痣。
洗完頭換好衣服蘇嫵就站在窗前發呆,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位於那不勒斯東南邊的高窪地帶,因為從這裡的窗可以看得到維蘇威火山的大半個山脈,四點多鐘的時間,隨著日光逐漸西沉,這裡的地中海氣候就顯現出來,空氣潮濕。
蘇嫵就站在窗前發呆,其實她很想爬到那張看起來柔軟得像雲絮的床睡覺,從東京到義大利她一路都在發燒,近幾年來沒日沒夜的工作,打零工讓她的身體變得不好,她的免疫力在春季總是特別的差,有時候一感冒就是大半個月。
蘇嫵很想爬到床上睡覺,睡得個天昏地暗,然後,醒來時她發現自己還在東京的那塊豆腐乾房間裡。
以前,她也感冒,但沒有這次讓她這麼難受,謝姜戈讓蘇嫵難受。
蘇嫵移動到那張床上去,小心翼翼的去觸碰那床墊還有被套,真柔軟啊,柔軟得就像一個夢一樣。
在東京,她就一直睡在地板上,她都很久沒有在床上睡覺了,蘇嫵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用自己的臉頰去蹭著枕頭,這枕頭一定是放了上好的羽毛吧,真軟,如想像中的那樣就像是一團團的雲絮。
蘇嫵想,或許,她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她真的太累了,剛剛瘋狂的奔跑用去了她大量的體力。
蘇嫵脫掉鞋子,小心翼翼的捲縮到床上去,剛剛把自己的身體縮到被套里,剛剛得到一點點的溫暖,那溫暖讓蘇嫵微微的眯起眼睛,還沒有從那種柔軟帶給她的眷戀中解脫出來,蘇嫵就見到了謝姜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