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遊戲
2024-10-05 15:01:30
作者: 巒
又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早晨,躺在泳池邊的太陽椅上,目光毫無聚焦,她離開房間時厲列儂還在睡覺。
房間一片凌亂,那是昨晚她和厲列儂玩的那個叫做「許戈回來了」的遊戲所導致。
至今,喝醉酒的說話男人聲音仿佛還留在她肩窩處:厲先生很想厲太太,厲先生想和厲太太玩一個叫做『許戈回來了」的遊戲。
遊戲起源於厲先生喝醉酒了。
「阿特有一天多喝了兩杯,回到家,許戈狠狠教訓了他一頓,無可奈何去給他弄解酒湯,被教訓了一頓的男人不甘示弱也覺得丟臉,來到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瓶酒,喝一大口酒,等許戈回過頭來再想教訓他一頓時,嘴巴剛剛張開唇就被堵住,猝不及防間特屬於酒的津甜辛辣充足於她的整個味蕾,混……」
「這下許戈和阿特都變成酒鬼了。」
男人低低的聲線在暗夜裡暈開,愜意、眷戀、親愛、帶有一種得逞後的小驕傲,他喝下那大口的酒,成功讓喋喋不休的女人閉上了嘴。
伸手去觸摸自己嘴角,此時此刻她的舌尖依稀還殘留著昨晚他強行渡給她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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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夜和酒的關係,還是厲列儂的精彩演技所導致的關係。
「許戈回來了」的遊戲活靈活現,讓參與的兩個人盡情投入著,被強行餵了酒後她一邊叱喝他一邊躲閃著她,最終無處可躲,背部緊緊貼在牆上,任憑著他的手在她身上游離,可他還是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女魔頭許戈可不是吃素的。」
這話讓女魔頭許戈直接炸毛,逮著阿特就一陣亂揍,兩個人追逐著從廚房來到臥室,最終糾纏到了床上,他把她壓在身下,就差最後那一下了,她大哭了起來,她想當時她哭得一定很傷心,他黯然從她身上離開,躺在床上聽著從浴室傳來的水聲,心裡又開始新一輪的揪起,夢遊般從床上起身,打開浴室門,來到淋浴處,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為他做第三次時她心裡已然沒有多少的害羞。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許戈回來了」的遊戲並不好玩,不僅不好玩還有點傷感。
許戈遠行了,阿特還留在原來地方等著許戈。
艾薇的身影出現在花園時,閉上眼睛把自己的手藏得嚴嚴實實的。
「厲太太,早餐準備好了。」
「我不餓。」無精打采說著。
「厲太太……」她的丹麥管家可不是那麼好打發。
眼睛懶得睜開,手一掃,擺在桌面上的水杯、音樂播放器一一掉落在地上,冷冷說著:你打擾到我聽歌了。
腳步聲遠去。
漸漸的,思緒陷入混沌狀態。
「許戈回來了」的遊戲不僅不好玩,還耗費精力,現在她一點也不想動。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高雲雙和陳丹妮的那聲「厲先生。」
看來她的管家搬來了救兵,落在她眼帘上的光源在提醒著她現在是白天,強烈的光線可以讓人保持清醒。
她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腳步聲停在她面前,之後是杯子擱在桌上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牛奶香,牛奶香和著麵包香。
麵包肯定烤得金黃金黃的,可那又怎麼樣,她一點也不想吃,她現在心裡頭不快活,至於為什麼不快活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在生厲列儂的氣。
這個男人可是說了,除了許戈之外他不和任何女人親熱,昨晚那樣的還不算親熱,什麼都給他摸了就差沒有進去了,要不是她哭的話他肯定就進去了。
那個混蛋再一次撒謊了。
陰影蓋住之前落在她眼帘上的強光:厲太太肚子都不餓嗎?
緊緊閉著嘴。
從圍牆外翻越而來的風吹落她鬢角處的頭髮,遮擋住她小半邊臉,些許落在她鼻子上的髮絲痒痒的,讓她想打噴嚏。
慶幸的手,有一雙手把那些不聽話的頭髮一一整理好。
處於她眼帘處的陰影長時凝滯著,那落於她臉上的視線強烈到她想忽視都難,沿著額頭、眉形、眼睛、鼻尖、最終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依稀間,唇瓣宛如被整個含住,含住、戀戀不捨放開,專注於對上唇瓣的占有,輕輕含住吸吮,直到它變得柔軟無比的嬌嫩,心滿意足放開再去含住下邊唇瓣,惡作劇帶有懲罰意味的用力吸吮。
整個身體宛如被那股力量提起,潛伏於胸腔底下的那顆心下一秒就要蹦出來了,眼看一些似是而非的囈語已經來到她舌尖徘徊著了。
手掌心找到那處棱形地帶,一按,睜開眼睛。
那雙注視著她眼睛比她所有可以想像到的還要狂熱。
高雲雙和陳丹妮背對著他們站在數十米開外,這周遭就只剩下她和他。
他現在連躲避都不想了,就這樣迎著她的目光。
是不是……
是不是那個男人在內心裡等待著她瞪他。
「我喜歡你瞪我的樣子,很可愛,在你瞪我時我總是忍不住的想把你舉到頭頂去。」那是他醉醺醺時說的話。
蠕動嘴唇,開口:會瞪你的人是許戈。
他還是沒有因為她這句話選擇躲避。
無計可施。
「厲列儂,我討厭你這樣看著我。」說這話時她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她想,此時此刻她的臉上一定寫滿了:如果你再這樣看著我的話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那句話以及威脅他的表情起到了作用,厲列儂別開目光。
目光落在一邊牛奶杯子上,說:「把牛奶喝了,嗯?」
看也沒看,手一揚杯子應聲而落。
1942領導人並沒有因她的舉動惱羞成怒,而是觸了觸她頭頂,說了一句「厲太太可是因為長得好看厲先生才想看的。」
「真的嗎?」冷冷問著,
「當然。」
「厲列儂,看著我。」擺正坐姿,仰起頭,好便於他能清清楚楚看到她的整張臉。
他微微彎下腰,安靜瞅著她。
「厲列儂,好好看著我,好好想清楚,到底你是因為這張臉好看才看,還是因為這張臉長得像許戈才看。」
1942領導人很聽話,一副百分之百情人的姿態。
心裡的氣莫名其妙的蹭蹭往上冒,連同那些不懷好意的言語;
「厲先生,你很會撒謊,你不是告訴我除了許戈之外,你不會和任何女人親熱嗎?我就是許戈之外的任何女人,可看看你對這個女人做了什麼,吻了也吻了摸了也摸了,甚至於你採取可哄騙手段一心想讓她乖乖躺在你的身下。」
就像逮到他的大不是,得意洋洋著:「如果這都不算撒謊了,那什麼才叫撒謊。」
得意洋洋的,大聲宣告:「厲列儂,你是不折不扣的騙子。」
餘音在游泳池的水面上環繞著,周遭沉默成一片。
片刻,他一種極為溺愛的語氣說,厲太太生氣了。
「我沒生氣!」加大聲音。
那掛在他嘴角的笑容漂亮極了,一雙眼睛在池水的映襯下亮亮的,嘴角扯出更為迷人的弧度:「還說沒生氣,一生氣嘴巴就鼓鼓的,像青蛙。」
徘徊在游泳池上的餘音還未落下,另外一撥餘音就響起:
「生氣嘴巴就鼓鼓的,像青蛙的人是許戈,是許戈!」
餘音中,「撲通」一聲。
雙手展開,把阻擋她前進的水快速往後撥,讓自己的身體就像魚一樣,往著最深處,沿著游泳池一圈。
那穿著白色襯衫的修長身影還倒影在藍色水面上,咬牙,腳一登,又是一圈,那個倒影還在。
第三圈,停在那個倒影前,抬頭,平靜說著:厲列儂,你是一個騙子。
他居高臨下注視著她,她看到他黑色褲管上沾著的白色液體,想必她負氣掃落的牛仔都倒在他腳上了,那可是熱牛奶。
桌面上已經放著新的牛奶杯,麵包換成了若干水果,太陽椅上擱著毛巾和浴袍。
而他由之前的站著變成彎下腰,手伸向她:得填飽肚子才有力氣游泳,才有力氣生氣。
眼看,一顆心就要變得柔軟了起來。
不,不,不能。
朝著他手迅速收回。
「厲列儂,你是個騙子。」直勾勾盯著他,不讓他有任何反駁的機會:「我猜你接下來會順著我的話說,是的是的,我就是騙子,可怎麼辦?我可不吃你那一套,不要忘了我現在二十六歲了,我可不是孩子,所以請你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糊弄。」
加重聲音:「再怎麼糊弄,我也不可能如你所願變成許戈。」
說完話,別開臉。
目光落在那杯牛奶上,一氣呵成:「你剛剛說的話說對了一半,不過,填飽肚子才有力氣游泳生氣得改成填飽肚子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
「厲列儂,你愛撒謊的毛病讓我現在都噁心得吃不下任何東西,如果你當真為我的健康著想的話那麼請你離開,換成另外一種說法就是,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藍色水面上的倒影消失了,目光落在空無一人的小徑上,垂下眼帘,離開游泳池。
是夜,夜深。
思想是沉寂的,但耳朵卻是清醒的,它們組成了一個混沌的世界。
在那個混沌的世界裡頭,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很輕生怕驚醒誰似的,腳步聲停在她床前。
夜恢復了寂靜。
她的耳朵差不多要忘了那組腳步聲。
男人嗓音低沉,遠遠近近,如那暗夜裡忽閃忽閃的燈塔。
「我知道你最近不快樂,很不快樂,如果我和你說,你現在的不快樂看在我眼裡變成一個機會你會不會覺得我自私?」
啞啞的笑聲淡淡化開:
「我是自私鬼,這個我得承認,我把你最近的不快樂當成是我的機會,一個把你帶回來的機會。」
「嗯,五金店老闆家的小女兒在那個世界裡並不快樂,五金店老闆家的小女兒已經厭倦了那個世界,我還有什麼理由讓她呆在那個世界裡。」
氣息距離她很近很近,近到仿佛要把她吞噬。
「所以,許戈,我要想辦法把你從那個世界帶回來,讓你回到我身邊來,到那個時候,我允許你,所有你從我身上討到的委屈心酸以千倍萬倍的份量還給我。」
躺在床上的軀體陷入沉睡,可於軀體下的卻是在捲縮著,捲縮到了某個所在,裹足不前。
「我在五金店老闆家的小女兒身上學到一樣東西,所有的沉默都是代表著允許。」頓了頓:「許戈,你不說話就代表你允許,我去把你帶回來。」
慌張、逃避、眼皮發熱發疼。
有溫熱的唇瓣貼上她額頭。
「別怕,什麼都不需要去害怕,許戈所要做到的只需要等在那裡,等著阿特來牽住她的手。」
片刻,腳步聲遠去,消失。
那由遠到近的腳步聲、那男人低啞嗓音、那貼上她額頭的觸感宛如一場迷夢。
伸手,摸了個空,這個動作她最近每天早上醒來都會作,撲了個空的手來到額頭,想起什麼,集中注意力往深處想,一切又回歸成空白。
呼出一口氣,起床。
刷牙時,她才想起今天早上她沒和往常一樣,在心裡循環默念「我不是許戈。」
這一切也許都是因為昨天的做賊心虛。
昨天厲太太兇厲先生了,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憤怒總是來得很輕易,就像坐電梯,蹭就上來了。
其實……
其實她對厲列儂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話,她巴不得每天都能見到他,厲列儂那張漂亮臉蛋比風景、玩樂、脫口秀節目還誘人。
早餐期間,她問艾薇厲先生昨晚有沒有回來。
「沒有!」
好吧,她的問題顯得多餘。
厲列儂昨天去了洛杉磯,介於游泳池時的糟糕表現,送1942領導人時她把自己偽裝成為一隻溫順的小白兔,對於游泳池發生的隻字不提。
好在當時厲先生很給厲太太面子,在近衛隊隊員們背過身去時環住了她,在她耳畔:我過幾天就回來。
過幾天就回到?到底是幾天啊,1942領導人口中的幾天有時候是十幾天,甚至於一個月。
今天是厲列儂走的第一天。
看著厲列儂的座位,長吁短息。
洛杉磯,日單正午。
趁著厲列儂休息時間,金沅敲開吉姆的房間門。
吉姆是負責厲列儂安全的八名近衛隊之一,也是自厲列儂擔任1942領導人以來僅存的唯一一名1942成員。
也是因為這個關係,吉姆最得厲列儂重用。
從昨天抵達洛杉磯到現在還不不到三十小時時間。
在這三十小時裡除去晚上睡覺,厲列儂有一個小時時間沒有記錄在案。
那一個小時時間1942領導人去了哪裡不得而知,剛剛收到的情報使得金沅不敢掉以輕心,他得弄清楚那一個小時時間裡厲列儂去了哪裡。
也許,最得厲列儂信任的吉姆可以告訴他。
對於他的詢問吉姆以「那是厲先生的私人事情」為由拒絕。
「昨晚十二點AI和他的幾名兄弟用化名從洛杉磯機場入境。」金沅壓低聲音。
AI是八月初被警方逮捕的墨西哥黑幫頭號人物最小兒子的綽號。
這名臭名昭著的墨西哥黑幫頭號人物之能順利落網,是1942聯合墨西哥黑幫二號人物一手所策劃,1942成員入侵墨西哥黑幫頭號人物大兒子的電子系統,篡改他的數據,神不知鬼不覺打開他的手機定位系統,使得墨西哥警方順藤摸瓜。
綽號「AI」墨西哥黑幫頭號人物的小兒子可不像他那只會吃喝玩樂的哥哥們,精明毒辣、也最得自己父親的信任,在墨西哥黑幫頭號人物沒出事之前,外界一致看好他能接管父親的成為未來墨西哥黑幫的領軍人物。
繼1942領導人出現在洛杉磯的十三個小時之後,AI出現在洛杉磯機場,這使得金沅不得不繃緊神經。
AI顧名思義,什麼事情到他手上都能得到很好的解決,憑著這個特徵,AI的號召力已經形成一定規模。
金沅帶來的消息讓吉姆表情陷入遲疑,但還是遲遲沒有開口。
呼出一口氣,金沅繼續說:「AI還沒入境美國之前的過去一個禮拜里,他和住在這裡的眾多墨西哥裔多次一電子郵件方式聯繫,厲先生現在住的酒店就有墨西哥裔服務人員。」
這番話說完。
「那一小時時間裡,厲先生去見了泰勒。」
泰勒?許戈的心理醫生。
「昨晚,厲先生還讓我開車送他去拉斯維加斯。」吉姆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