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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盛夏和那個男人

2024-10-05 14:55:38 作者: 巒

  小瞳住在已經有些歲數的澳門街,爸爸媽媽在她五歲的時候,因為工作關係出國,爸爸媽媽走後,她的爺爺從上海搬到澳門,代替爸爸媽媽照顧她。

  爺爺是一位表演藝術家,每年過年時期,都會有很多次活躍在電視,電影上的表演者,前來澳門看爺爺。

  七歲的時候,小瞳才知道自己的爺爺很了不起,他不僅拿到過很多表演的獎項,他還懂得很多的道理,老師們文鄒兮兮的話,到了爺爺的口中總是淺顯易懂起來。

  小瞳八歲的那年盛夏,有一位長得很英俊的男人來到爺爺面前,他們的談話時間,達到了幾個小時,英俊的男人聲音很懇切,爺爺最初就只是在搖著頭,他告訴男人,他的表演只用在舞台上,絕對不會用在生活上,用在騙人上。

  最後,爺爺還把那個人教訓了一番,說他不應該這樣處心積慮去欺騙人。

  第二天,男人在昨天的那個時間段,重新來到爺爺的面前,他們談話時間依然延續了很久,最後,男人讓爺爺聽他講一段故事。

  故事從澳門街開始,很久很久的以前,有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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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有很好聽的聲音,小瞳聽著聽著就被帶入了夢中,等到她醒來時,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可見男人講的故事夠久了。

  男人離開的時候,爺爺說了一句,以後你每一個周末都來。

  那年的盛夏的每一個周末,男人都會來到小瞳的家裡,一來就和爺爺在後院裡,爺爺開始和男人講一些表演上的事情,漸漸的,爺爺有時候會手把手的教男人,如何把一套動作很自然的表演連貫下來,爺爺在男人的面前,總是會帶著這樣類似的口頭禪,對於一個扮演失憶的人來說……

  這個盛夏,小瞳很快樂,她很開心的等待著,每一個周末的到來,因為周末一到男人就會來到她的家裡,小瞳知道男人,就這在一山之隔的那個漂亮的都城裡,男人來的時候,都會給小瞳帶來禮物,每一個禮物都是小瞳的心頭好。

  小瞳相信著,那個盛夏每一個周末,都會出現在她家裡的男人是無所不能的,因為他總是能幫她弄到連書店都沒有的最新連載漫畫。

  起初,小瞳聽爺爺的話把那個男人稱呼為「叔叔」,漸漸的,小瞳自己把「叔叔」改成為「哥哥」

  「小瞳,」男人用好聽的聲音問她:「你應該叫我叔叔,哥哥不大適合。」

  小瞳歪著頭,手比著男人等到身高,心裡沮喪,男人即使是蹲著,也高出她很多。

  是啊,為什麼從「叔叔」改成「哥哥」小瞳想了想,最後想明白了,抿著嘴小瞳一本正經的對著男人說:「叫哥哥的話,你也許會長慢一點,這樣一來等我長大的時候,就可以嫁給你了。」

  在小瞳的心裡嫁給叔叔是怪怪的,嫁給哥哥就理所當然了,黃蓉不是一天到晚叫著郭靖為「靖哥哥」嗎?

  男人笑了起來,是露出八顆牙齒的那種笑,那笑在小瞳的心裡,是全世界第一好看的笑,他摸了摸她的頭髮,收住笑,愁眉苦臉的:「可怎麼辦,小瞳,哥哥已經有很喜歡的人了。」

  這樣啊,小瞳心裡憂愁起來,她小心翼翼的問:「有多喜歡?」

  男人站了起來,目光落在遠遠的天邊,一會,才給出答案。

  「很長很長的喜歡,長得無邊無際。」

  無邊無際?那就是很喜歡很喜歡了。

  這樣啊,小瞳無可奈何了,不過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再問了一句:「那麼,叔叔,你還會給我帶來漫畫嗎?」

  「當然!」男人回望著她,又亮出好看的牙齒了。

  小瞳迅速的閉上眼睛,她不要再去看那個男人,那麼好看的笑容了,就像那件很漂亮很漂亮的衣服一樣,即使是多麼的喜歡,你也不可以去肖想,因為,那是屬於別人的。

  爺爺說了,別人的東西不可以去占有,占有別人的擁有物就是貪婪。

  那年盛夏,小瞳在憂愁和快樂中度過,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看著漫畫,一邊抗拒著不去看,那個笑起來很好看的男人。

  秋天來臨的時候,男人突然沒有再出現在家裡,小瞳問爺爺時,爺爺只是淡淡的回答一句,他已經畢業了。

  令小瞳有小小的歡喜就是,即使男人沒有再出現,她依然還是會收到,男人郵寄過來的漫畫。

  十歲的時候,小瞳覺得自己比八歲的時候聰明些,她知道了一些事情。

  那年盛夏穿著休閒T恤陪隨性牛仔褲的男人,還當真和她想像裡頭的樣子,是一個特別了不起的人物,那個男人偶爾會出現,在香港重大節日的電視鏡頭裡,他身邊的都是一些讓人尊敬的人物,男人也會出現在某些的雜誌封面上,像雕刻出來精緻的臉,還有昂貴的西裝讓他變成一個遙不可及的人物。

  漸漸的,住在那年盛夏笑起來很好看的男人,逐漸的被淹沒在多姿多彩的校園生活中。

  再次見到那個男人,是在小瞳十三歲的生日當天,這一天爸爸媽媽帶著她,還有爺爺到迪斯尼玩。

  在人山人海中,小瞳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那個把小小的女童舉在肩上的高大男人,在男人身邊的是,一個牽著另外一名小男孩手的女人,女人戴著大墨鏡看不大清楚,是長得醜還是美。

  男人舉著孩子,女人手拉著孩子,這樣的組合在迪斯尼比比皆是,很典型的四口之家,但是,沒有戴墨鏡的男人,還是惹來了一陣圍觀,也許是那些太過於關注的目光,惹得女人心裡惱怒,她從手袋裡拿出和她相同款的大墨鏡遞到男人面前。

  她的聲音惡狠狠的,戴上它。

  男人搖著頭,示意自己因為肩膀上小女孩的關係,他沒有辦法戴上墨鏡,之後,男人矮下身體。

  女人氣呼呼的把墨鏡駕到男人的臉上,拉著小男孩氣呼呼的往前走,男人依然留在原地沒有動,他衝著女人喊,洛梵歌,眼鏡要掉了。

  女人再次氣呼呼的往後退,無可奈何的站到男人面前,終於她把他的眼鏡戴好,男人好像在她耳朵說了些什麼,女人踮起腳男人的臉湊了過去,做著等待親吻的姿勢,遺憾的是女人拿著額頭招呼了他。

  接受到重重一擊的男人並沒有生氣,而是肆無忌憚的笑開。

  在闊別了四年後,小瞳再次見到男人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十三歲的小瞳明白,那笑容至始至終,都只會屬於那名叫洛梵歌的女人。

  那四口之家從小瞳他們身邊經過,小瞳以為男人會來和自己爺爺打招呼,可是,沒有,他們從他們面前經過,那個男人和爺爺好像從來都不認識的樣子。

  分明,男人看到爺爺了。

  忍不住的,小瞳呆呆的站在那裡回頭,去看那一家四口,直到爺爺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爺爺,他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你的樣子。」小瞳昂臉,看著爺爺心裡很難過,裝作不認識自己就算了,幹嘛還連爺爺也裝作不認識,以前他在爺爺面前總是「老師」「老師」的叫著。

  爺爺挑了挑眉:「小瞳,你認錯人了,爺爺和那個人真的不認識。」

  「撒謊!爺爺你在撒謊!」小瞳很憤怒,她怎麼可能認錯那般喜歡過的人。

  小瞳一下子委屈的落下了淚水。

  爺爺輕輕的用手指拂去她臉頰上的淚水,表情溫和慈愛,他說。

  「小瞳,爺爺跟你說啊,有時候,有些的謊言是源自於深沉的愛!你懂嗎?」

  小瞳搖著頭。

  爺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啞然失笑,拍著他自己的頭,不住的說:「我怎麼把小瞳只是十二歲的小姑娘,這件事情給忘了。」

  「爺爺!」小瞳頓腳:「不是十二歲,是十三歲。」

  這位老先生真健忘!

  「對,對,十三歲!」爺爺滿不送的賠禮道歉。

  然後,爺爺拉著小瞳的手跟隨著人潮行走著。

  「小瞳。」

  「嗯!」

  「等我們小瞳有一天長大了,自然的就懂得了,這世上,有些的謊言是來自於愛。」

  小瞳沒有說話。

  「小瞳!」

  「嗯!」

  「記住了,等到有一天小瞳也遇到有人源於愛對你撒的謊言,你一定要假裝不知道。」

  小瞳點了點頭,其實她不大明白,但是爺爺說的話從來都是對的。

  是的,爺爺說的那些話在日後,當她一點點的長大的時候,漸漸的想明白了爺爺的話,在這世上,一些人對你說的撒謊都是來源於深沉的愛。

  即將離開人世的父親對自己年幼的孩子說:寶貝,爸爸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你以後要聽媽媽的話。

  賣掉自己首飾資助丈夫事業的妻子對自己的丈夫說:孩子的爸爸,對不起啊,我把你送給我的鑽石耳環弄丟了。

  那些謊言林林總總,但它們都有相同的定義,那就是源自於愛。

  也許,那年盛夏出現在小瞳的家裡的男人,他假裝和爺爺不認識其實也是在進行著一場,關於愛的謊言。

  --------正文結束。

  洛長安(番外)

  最後的最後,他還是沒有來看她,她想盡了所有的辦法,她哀求他,他都沒有來看她。

  到最後,溫言臻沒有來看洛長安!

  秋天的日頭被拉短,回歸線把窗前的樹木影子拉短又拉長,一天又過去了,坐在輪椅上,她的生命在倒計時著。

  也不知道明天,她還能不能看到從她窗前飛過的小鳥。

  洛長安很羨慕那些馬拉松選手,因為那是一場有終點的比賽,也許漫長,但他們最終腳步會踩在終點線上。

  洛長安永遠當不了一名馬拉松選手,因為她的生命會被終結在半程的跑道上,洛長安當不了一名馬拉松選手,可她可以當一名萬米長跑者。

  於是,在她依然有著健康的身體,姣好的面容時,她開始了自己的萬米賽程,沿著馬六甲海峽獨自旅行,她毫不避諱的告訴著沿途遇到的人,她也許在二十歲之後的某一天突然死去,為此,她得到很多人的友善和幫助,她的旅程簡單而快樂。

  站在印度精緻的寺廟裡,傾聽著印度僧人的梵歌,洛長安想起梵歌,她有一位叫做梵歌的姐姐,媽媽一直無比討厭著梵歌。

  對於梵歌的感覺,洛長安還停留在很小的時候,爸爸偷偷的給她看過她的照片,白色的紗裙烏黑髮亮的頭髮,就像是在電視上看到的住在宮殿裡的小公主一般,穿著白色紗裙的女孩臉上的恬淡沒有來由的,讓洛長安心裡感到不舒服。

  爸爸說,姐姐住的地方是這個星球上最繁華的地方之一,有著整夜都在亮著的彩色燈光,那些五顏六色的燈光,把那個都城裝扮得像一顆夜明珠。

  姐姐住的地方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著東方之珠。

  住在叫著東方之珠的漂亮地方的梵歌,喜歡給她寄來很多很漂亮,看起來很昂貴的東西,項鍊,公主裙,漂亮得捨不得穿的皮鞋。

  當洛長安穿著漂亮的紗裙戴著漂亮的項鍊出去時,她的同伴們都會用無比艷慕的口氣問她,那些都是打哪裡來的。

  「是我姐姐寄給我的。」最初,洛長安在回答這句話時是驕傲的。

  漸漸的,小夥伴們會說出這樣的話「長安,你的姐姐好了不起啊」「長安,我真羨慕你有這樣的姐姐。」「長安,你的姐姐一定很漂亮吧,我猜她一定像公主一般的住在白色的宮殿裡。」

  漸漸的,這樣的話出現多了,洛長安就開始覺得煩,偶爾會猜想著,梵歌寄給她的那些漂亮東西是不是都是她之前已經用過的。

  洛長安討厭那種猜忌,她覺得那是一種不善良的行為,在洛長安短暫的生命旅程了,她希望著自己留給些人的印象書:那是一個善良勇敢的女孩。

  之後,洛長安給梵歌寫了卡片,她讓梵歌不要給她寄那些東西,因為媽媽不喜歡,是的,不僅是媽媽不喜歡,她也不喜歡,因為爸爸在看著那些東西是目光是哀傷的,那些的哀傷里是帶著想念。

  就像自己想念著在風裡奔跑的滋味!

  洛長安在很小的時候,她在長長的公路,奔跑著去追逐低低飛著的燕子,那次,把媽媽嚇壞了,媽媽嚇得大哭,媽媽和她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媽媽告訴她她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漸漸的長大中洛長安懂得了彼時間媽媽說得,那些聽著天方夜譚般的話。

  是的,洛長安,你和別的人不一樣,洛長安牢牢的記住這樣的一個事實,由於這樣的一個事實,洛長安有很多戒。

  戒用少女的心思去看那些笑容燦爛的男孩,這也是洛長安其中的一戒,洛長安一直認為自己做的很好。

  直到遇到溫言臻!

  沿著馬六甲海峽,洛長安來到了爸爸口中那座漂亮,有著不眠燈火的都城,在那個她餓得肚子咕咕叫的黃昏,她見到了梵歌,見到拉著梵歌的手,從金光閃閃的車子裡下來的溫言臻。

  站在穿著象牙色漂亮鞋子的梵歌面前,洛長安覺得自己像只醜小鴨。

  伸手去擁抱自己氣質典雅的人,絲毫不知道其實嫉妒的種子,在多年前已經悄悄的埋藏在心底,這刻,象牙色的鞋子是那縷春風,助長著種子的快速生長。

  梵歌住的地方是在半山腰,這裡是香港最好的地帶,在這所大房子裡,除了溫家男女主人誰都對梵歌很好,誰都在誇獎她,帶著微妙的心態,洛長安用自己明朗的笑容和他們打成一片,在得到他們的喜歡後,洛長安心裡有著小小的滿足。

  原諒她吧,她只是在那個時刻想惡作劇一把。

  不僅溫家的人對梵歌好,溫家的少主人也對梵歌好得不得了,溫柔,得體,寵愛!

  有一次,他們三個約好在餐廳吃飯,梵歌遲遲沒有出現,溫言臻也不生氣,他安靜的等著,好幾次服務生來問他上菜的時間,他好脾氣的告訴,他等女朋友來了才上菜,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鐘頭,梵歌出現的時候,溫言臻也不惱還幫她把外套脫下,遞給一邊的服務生。

  那天,洛長安特別的生氣,她餓壞了,她覺得溫言臻太可惡了,為什麼得等梵歌出現才上菜,餐桌上的位置,明明還有另外的一個人。

  很微妙的,洛長安的又想惡作劇一回,於是,她開始去逗溫言臻,儘可能的用言語去激怒他。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如她所願,溫言臻生氣並且回敬她,洛長安發現了有趣的事情,原來,溫言臻大多的溫柔體貼都是裝出來的,溫言臻其實是一個脾氣暴躁,大少爺脾氣十足的小子。

  太有趣了,洛長安宛如發現新大陸一般的,並且用她所無法了解的微妙心態,小心翼翼的珍藏著這個秘密。

  所有的情愫在聖誕夜的舞會上被引爆,當溫言臻穿著一襲俄國軍官的服裝,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時。

  一場盛大的煙花匯演,在洛長安的心靈的領土上,壯烈的盛開著,華麗,悽美!

  可以用「洛長安」三個字向上帝起誓,她不想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一直知道那個有著黑天鵝一般姿態的男人是她的姐夫。

  洛長安很喜歡梵歌的,從第一次見到她,她穿著華麗的衣裳,在廚房裡給自己下面就很喜歡了。

  趕快離開這裡,洛長安心裡對著自己說。

  可,心裡想的是一套嘴裡說的卻是另外的一套。

  「姐姐,我想在二十歲之前在你身邊陪著你。」洛長安張口對著梵歌說,眼裡卻是忍不住的落在遠遠的溫言臻的身上。

  怎麼辦?她就是窮盡所有的力量,也無法把自己的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

  洛長安沒事的,你只是想呆在他身邊看看他而已,就看看在心裡偷偷的想想,最初,洛長安這樣安慰著自己。

  真的,最初只是那樣的,那樣而已!

  洛長安知道在溫言臻的心裡,對於梵歌的感覺是情感多於愛情,這個認知讓洛長安感覺有點難過,為梵歌!

  與此同時,洛長安在同情梵歌心裡,會在某個微妙的時刻里大唱讚歌,比如,在溫言臻表示出對梵歌愛護有加時。

  「長安啊,當有一天知道了,你愛的男人的心在不在你身上時,你就長大了。」媽媽在某一次喝得醉醺醺的時候和她說過這樣的話。

  在這一天,洛長安知道了溫言臻的心,那一天,洛長安在溫言臻的房間裡,發現他的枕頭裡放著幾本關於心理疾病的書籍時,她就那樣捧著那些書淚流滿面。

  這樣的發現助長著野望的滋長。

  洛長安,也許你可以和溫言臻偷偷的談一場戀愛,只要不要被梵歌知道就行了,然後在二十歲來臨的時候,你就離開這裡,誰也不知道發生過一些什麼!

  野望衍生出來的是各種各樣的晦澀,那些晦澀的情愫偷偷的藏在洛長安的心裡,在電閃雷鳴的夜,她打開了自己的房間門,她腳步輕盈經過溫言臻的房間門前,弄倒了走廊的裝飾,溫言臻打開房門,她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溫言臻,我怕窗外的那些。

  在燭光里,洛長安偷偷的享受著偷來的時光,懷著虔誠感恩的心,去傾聽著心上人述說忠腸。

  這樣就足夠了,真的,洛長安想。

  臨近新年的時刻,溫言臻和梵歌陷入了冷戰。

  溫言臻所表現出來的狀態,讓洛長安不滿意極了,在不滿意之餘洛長安也不安。

  溫言臻有必要對於這場冷戰,表現得這般的耿耿於懷嗎?他根本不愛洛梵歌!

  可他自從梵歌和他吵架以來所表現出的,都是一種兩情相悅的男女朋友,在吵架時的那種狀態,那種狀態直接影響到溫言臻對於自己的注意力。

  洛長安討厭這個,她喜歡溫言臻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她在想辦法把溫言臻的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

  野望和黑夜是最好的朋友,它們相互擁抱,彼此鼓勵!

  當洛長安穿著,前天從梵歌房間裡,順手拿走的大外套在走廊里行走時,當背後傳來溫言臻一遍一遍的叫著「梵歌」時,洛長安覺得討厭極了,她開始加快腳步。

  溫言臻還在背後不住的喊著。

  「洛梵歌,你給我站住,你說看看,我到底是哪裡惹你生氣了。」「洛梵歌,我們和好吧。」

  哈,溫言臻說得話幼稚至極!

  索性,洛長安撒腿就跑。

  為了配合維港的煙花盛演,溫宅把就只在走廊里留下幽幽的壁燈,洛長安的在幾近黑暗的走廊奔跑著,和溫言臻玩著追逐的遊戲。

  打開自己的房間門,驟然伸出來的腳擋住了房間門,溫言臻側身而進,不由分說的把她的身體往牆上擠壓,唇捉住了她的唇。

  終於,洛長安等來了這樣的時刻。

  溫言臻的唇上還留著宴會的酒香,閉上眼睛,洛長安心想,幾分鐘後,她要打開房間的燈,用無比俏皮的聲音說,哈!溫言臻,你看看我是誰?

  幾分鐘後,洛長安沒有打開燈,倒是和溫言臻滾到床上去了,溫言臻正處於那種半醉的狀態,撫摸著她身體的手粗魯急促,可洛長安卻喜歡得緊。

  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情,洛長安是懂的,她想,就等到最後的關頭她才阻止她。

  以洛長安的名義向上帝起誓,當時,她真的是那樣想的。

  向上帝起誓的一分鐘後,溫言臻知道身下的人是洛長安不是洛梵歌。

  在溫言臻第一時間想退出的時候,洛長安說:「不要騙自己,其實,你也在好奇著吧,我能給你什麼樣的感覺?」

  「溫言臻,我知道你也在喜歡我,可,你不敢喜歡我,你覺得現在的你,不適合去做那些會留下後遺症的事情,因為你和梵歌在十七歲發生的事情,留給你們的後遺症太過於慘烈,導致你在很多的事情上縮手縮腳的,你走吧,溫言臻,我們把剛剛的這些事情忘掉,假裝沒有發生過,就像你和梵歌一直在假裝那年十七歲,那年沒有那件事情的發生。」

  「溫言臻,你是一個膽小鬼!」她對著他妖嬈嘲諷的笑著:「對不對,溫言臻!」

  如願的,他深深的刺入她的身體。

  這一刻,洛長安終於真真正正的得到溫言臻。

  數十下之後,溫言臻從他的身體離開,他從她的房間裡找到酒,打開房間的燈,把整瓶就灌入肚子裡,洛長安趴在床上看著溫言臻。

  這刻,溫言臻是她男人,剛剛從她床上離開,在她房間裡的不是她男人,還會是誰的男人?

  遺憾的是,這樣的時刻沒有讓洛長安享受多久,有人在敲她房門,敲門聲音一響起,正在呆呆的站在那裡,像是一具木乃伊的男人,迅速像裝了機器發條一般的。

  房間外梵歌的聲音,讓他的臉就像一隻鬼,一隻永遠活在黑暗中,臉上永遠得不到陽光照射的鬼。

  就這樣,那隻鬼竄到了窗簾里,他的臉上帶著見光死的恐懼,那恐懼使得洛長安心碎!也不知道為什麼心碎!

  打開房間門,是梵歌,是臉上身上都帶著霜氣的梵歌。

  洛長安一直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壞女孩,洛長安也一直知道自己喜歡梵歌,如果不是那樣的話,那麼她怎麼會去阻止梵歌伸向窗戶的那雙手。

  洛長安不想讓梵歌傷心!

  梵歌走了,在自己說出她和她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時,淚流滿面的離開了她的房間。

  溫言臻從窗簾後面走出來,靜靜的瞅著她,然後,揚手,狠狠的往她的臉上摔了一巴掌。

  從小到大洛長安還沒有挨過巴掌呢,沒有想到的是,往自己臉上摔巴掌的竟然是自己的心上人,比起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是溫言臻的話。

  「這一巴掌不為我和你的事情,這一巴掌單純的是因為,你讓梵歌流淚而給你的懲罰!」

  「洛長安,你和我是一百和八十,我們連自私都算不上,我們都有著骯髒的靈魂,骯髒又猥瑣!」

  溫言臻在說這些話時,就像一個死人,聲音是帶著墜入地獄般的絕望,把那場絕望推入深淵的是他最後的話。

  「洛長安,拜你所賜,我終於知道了,自己原來如此的深愛著洛梵歌!」

  「你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洛長安害怕了起來,溫言臻說那些話的樣子,看起來真實極了。

  溫言臻目光落在那方窗簾上,木然的道的。

  「剛剛我躲在那裡,剛剛只要梵歌的手拉開那窗簾,我就會從窗戶跳下去,然後我會觸到那些高壓電,高壓電就會把我電死。」

  「因為這樣一來,我就可以不用去聽到梵歌和我說的那句,阿臻,我們完了!」

  「洛長安,你說這不算愛,那什麼樣的才算愛!」

  洛長安一屁股坐在床上,她聽著溫言臻給他的媽媽打電話,他求她幫她,那口氣聽得洛長安忍不住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窗外的樹葉黃了,是秋天來到了,緩緩的,洛長安坐在輪椅上閉上眼睛,假裝想不起來溫言臻後面的那些話。

  她的思維開始倒流,一直流到之前的之前,那個夜晚,那個她被下藥的夜晚,溫言臻抱著她在前往醫院的路上狂奔著,他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她的臉上。

  醫生問他,病患是你的女朋友嗎?

  恍恍惚惚中的她豎起耳朵去傾聽答案,溫言臻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很壞脾氣的反駁著醫生,你問這些幹什麼?

  真好!洛長安就喜歡溫言臻那樣!

  緩緩的,洛長安的手從輪椅上垂落。

  溫言臻的臉在這個秋季的黃昏里變得斑駁,然後,被推進了沉沉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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