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想見他
2024-10-05 14:50:56
作者: 巒
梵歌拿著手機,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在自己的手指中串聯起來。
金小姐說了,溫言臻的言行嚴重的惹惱了她結婚對象那頭的人,其中包掛有黑社會背景的表侄子,那位表侄子有黑社會背景,是個狠角色,參與多多啟的韓國著名的鬥毆事件,曾經一刀下去切掉了,比他高比他還要狀的漢子的四分之一頭蓋骨,那位表侄子表示那位從中國來的小白臉再囂張下去,他不排除召集他的兄弟。
金小姐說了,溫言臻的所作所為會很容易激怒韓國男人,要知道韓國這個國家男人們,個個都是大男子主義,整天把大韓民族掛在嘴邊,而溫言臻身邊也僅僅帶來兩個保鏢。
金小姐說了,溫言臻再鬧下去不排除出現流血事故,因為據說溫言臻又打算雇用韓國的流氓們在她結婚對象的祖屋放蛇,據說……總之,要是過了一不小心就出現擦槍走火。
金小姐還說了,梵歌,好好的呆在他身邊,心情不好的時候讓他哄你開心,受氣的時候把氣撒到他身上,和他去逛商場把購物袋一包包的掛在他身上,讓所有的女孩用羨慕的目光詛咒你,毫不猶豫的指使他在炎炎夏日裡排隊給你買冰淇淋,高跟鞋鞋跟壞了就爬到他的背上去。
所以,梵歌,讓他回來吧,讓他為你做這些。
讓他回來吧,梵歌喃喃的念叨著,顫抖的手指把一串串滾瓜爛熟的阿拉伯數字連接起來,撥通。
那句「餵」很小聲,像是在試探,透過手機飄落來到了梵歌的耳畔,又遠又近的。
梵歌的喉嚨乾乾的,一些的字被卡在了喉嚨里。
第二聲「餵」比第一聲還要大聲一點,然後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梵歌,是你嗎?」
「嗯!」梵歌輕輕的應答了一句,看了看表,已經十一點了:「是我。」
兩邊是一陣短暫的沉默,在沉默中鐘錶依然「滴答」「滴答」的響著。
一會,溫言臻說話了:「我答應你的事情我會辦到的。」
看來,溫言臻以為她打電話是為了金小姐的事情。
低下頭,梵歌手觸了觸發燙的臉,說。
「溫言臻,我想見你。」
是啊,這一天梵歌都在想他,前些天他去香港的時候老是想著他。
即使,在偷偷的聽了他那麼冷漠的話。
即使,在潛意識裡知道他有另外的一種模樣。
還是想他,不受控制的想他,他的影子無處不在在心裡瞎逛著,有讓人發瘋的魔力。
終於,心底里那個喜歡溫言臻的梵歌把那個討厭溫言臻的梵歌給趕走了。
「溫言臻,我想見你。」說完了這句話,梵歌掛斷了電話,捂住發燙的臉坐在了化妝鏡面前。
拿著口紅無意識的抹在了自己的唇上,唇上嫣紅的色彩和臉頰連成一片,梵歌捂住嘴,笑了起來。
這一晚,梵歌睡得十分的踏實,沒有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
一張臉如水中的倒影不住的晃動著,清俊,悅人,梵歌眨了眨眼睛,溫梵臻的臉從她的心底裡頭跑出來了,迷迷糊糊的對著那張臉笑。
剛剛嘴一咧,唇就被堵住了,等到兩個人氣息相纏,梵歌嚇了一大跳,快要閉上的眼睛再次的睜大了,溫言臻的臉近在咫尺,這次,清清楚楚,不僅清清楚楚還又沒有打交道就咬她的唇。
梵歌手用力的一推,推開了溫言臻,盯著溫言臻吶吶的:「你……怎麼會在這裡?」
溫言臻此時此刻不是應該在韓國嗎?
「我怎麼會在這裡?」溫言臻坐在床上,微笑。
被他吻走的殘留在他唇上的口紅,把他的笑顏裝飾得傾國傾城,一時之間梵歌看呆了,要命的是他還說了那樣的話
「因為你想見我,我就來了。」
「可……可……」剛剛醒來就遭遇到這這樣的突發事故,梵歌反應不過來,直巴巴的:「可是,我只是讓你來見我,我沒有讓你來吻我啊?」
溫言臻湊近了過來,手指在梵歌的唇上撫著:「因為你塗了口紅啊,口紅是昨晚塗的吧?你不知道嗎,隔夜的口紅對人的身體會有傷害嗎?」
「那你還……」梵歌一動也不動的躺在了床上,繼續乾巴巴的。
溫言臻沒有理會梵歌,手從唇上離開,輕輕的握住了梵歌的手,垂下了眼帘,聲線低沉:「你說想見我。」
想起了昨晚,梵歌掙開了溫言臻的手,手抓住了被角,一點點的蓋住了自己的臉,不敢去面對著溫言臻。
這個時候溫言臻有種錯覺,仿佛回到彼時間彼此年少時,那年,他們的第一次很匆忙的結束位於紅燈區一處聲色旅館裡,尤記得在旅館外紅色的霓虹燈燈光,照在他們交纏在一起的身體上,牆上貼著露骨的圖像,牆的另外一邊男人叫的像殺豬一般,訓練有素的女人們配合著誇張的叫著。
年少時是懵懂而任性的,他放任自己在她身體裡衝刺,談不上快樂,只記得那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發泄,看著身下青澀的身體,因為疼痛五官都皺起了的臉,他覺得快活,她也越是疼痛他就越快活。
多荒唐!彼時間,面目猙獰。
如果,時光能重回當天……
想什麼呢?溫言臻!溫言臻晃開了腦海中的那些影像,手輕柔的撫摸上她掉落在枕頭上的髮絲。
梵歌的頭髮又黑又亮的,一如她少女時期,少女時期梵歌是屬於那種男孩子們喜歡呆在她身邊,在她面前講一些大話發一點牢騷,但在看著她的眼睛不會心砰砰跳的女孩。
觸摸著她柔軟的髮絲,溫言臻眼眶泛熱。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把她的頭髮染成了那種妖艷的酒紅色,在他盯著她的頭髮是漠然的看了他,她說,溫言臻,那個黑頭髮,會因為你一皺眉頭,心疼得要死的梵歌死了。
那天,他深深的體會到了那一句話,哀莫大於心死。
他的梵歌會回來的,會的,溫言臻把頭輕輕的往梵歌身上靠,似乎,她還是不是很適應,縮著肩膀,想要避開他。
溫言臻的氣息總是讓梵歌感到緊張,那是一種帶著壓迫感的緊張,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著退縮,眼看他的頭要往著她的脖子上蹭了,梵歌作勢想要起床,身體剛剛一動就被重新的壓到了床上去。
溫言臻的臉埋在了她的肩窩上,啞著聲音:「梵歌,就一會,一會就好,我都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
是啊,這個人應該很累吧,這一個禮拜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就這樣,梵歌的手小心翼翼落在了他的肩上,從肩上沿著頸部到達太陽穴,輕輕的揉著,片刻,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聲。
她說她想見他,他就來了,就如那長著翅膀的飛鳥,飛越萬水千山來到了她的身邊。
梵歌起床時溫言臻還在睡覺,如往常一樣的梵歌到附近開始了半個小時的慢跑,今天的整個僑區相比往日更為的熱鬧,孩子們一個個小臉漲得通紅在說著,今天清晨出現在這片區域上空的只有在科幻電影才能看到的炫酷飛機,令孩子們興奮的是飛機是低空飛行,近得可以看到飛機上的星條國旗,他們發揮著各種的想像力,更大一點的猜測那是美國的無人偵察機,孩子們還由此想像出了他們這裡說不定住在一位大人物,而且,說不定是類似於本.拉登那樣的。
大人物?本.拉登?聽到了孩子們繪聲繪色,停了下來假裝去繫鞋帶,梵歌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那位大人物應該是溫言臻,她在收拾溫言臻的行李看到了一個刻有駐韓美軍標誌的飛行眼鏡,溫言臻在俄羅斯培訓時認識了不少軍方人物,也有和美國軍方接觸過。
這會,梵歌以一種很微妙的心態,在享受著那些孩子的天花亂墜,也是玄乎她聽著心裡越樂。
因為這些話題圍繞著一個人,溫言臻,她的愛人,金小姐口中所說伴侶,他會和你一起走到白髮蒼蒼,直到死亡把你們分開。
直到死亡把你們分開,梵歌抬起來頭,望著澄清的天空,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拔腿,秋末的風迎面而來,吹拂著臉,聽著音樂跑過了那陽台上種滿太陽花的房子,一大朵一大朵的從花盆上垂落了下來,陽台下,停著黃色的吉普車,一對中年夫妻正在往越野車上搬行李,有帳篷,有睡袋。
梵歌停下了腳步,他們又要去旅行了,這對中年夫妻是美國人,在青島開公司,梵歌常常看著他們開著越野車去旅行,搬完了行李,妻子抬起頭丈夫很自然的低下頭,嘴對嘴,親吻著彼此的嘴唇。
不由自主的,梵歌手觸上了自己的唇,不久前,溫言臻也吻了她。
金秀園一踏進那道門檻,就看到這樣的一副光景,玉樹臨風的溫公子懷裡抱著一隻歐洲松貂,明明看著很厭惡卻在拼命的裝著很喜歡的樣子,梵歌正在用吹風機給松貂吹乾那些毛髮。
看來,這對夫妻共同完成了給松貂洗澡的任務,那梵歌一臉的緋色把金秀園看得心裡大樂,溫公子更是含情脈脈的,這兩個人怎麼看都是很有默契的樣子,可是對話就沒有那麼的默契了,怎麼聽都挺變扭的。
「那……那個,溫言臻,我昨天我收到了公司寄給你的快遞,裡面有……兩張去汶萊的機票。」
「嗯……待會我去看看。」
顯然,主動提起這個話題的人,並不是很滿意溫公子的回應,手中的動作大了起來,可憐的松貂被抓疼了,眼神無辜的看著給它吹頭髮的女人,還好,聰明伶俐的溫公子馬上回應過來。
「要不?我們用掉那兩張機票,白白浪費兩張機票我覺得挺不好的。」小心翼翼的聲音在試探著,聽著有點緊張,也許源於緊張,讓說話的人在組織言語聽著挺弱智的。
「嗯……我也那樣覺得……浪費掉兩張機票挺可惜的。」回應的聲音更小。
金秀園捂著嘴,悄悄的退出房間,靠在牆上忍俊不禁,這兩個人簡直像高中期的相互有好感的男女,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