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城內有細作

  大雪紛飛下，屯留城的戰事暫告一段落。

  城牆下的屍體堆積如山，猩紅的血液從屍體上流出，即便是漫天寒雪也難以掩埋。

  被丟棄的攻城雲梯硬生生被細細的箭矢射斷，上面掛著冰冷的屍體搖搖欲墜。

  雖然沒有前世熱兵器時代硝煙瀰漫的場景，但冷兵器交鋒後獨有的肅殺之氣，更加令人感到膽寒。

  城牆上，秦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今日總算是挺過去了，慶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這一戰，齊軍損失慘重是沒錯，但唐軍也好不到哪裡。

  「今天像是齊軍的試探，齊軍的攻城錘和投石車都沒有使用。」鐵面站在秦羽旁邊。

  秦羽抬頭看向鐵面，「試探？應該沒這必要吧，幾千人打我們兩百多人還試探。」

  「我們沒守住的話自然不是試探，但我們守住了，那就只是試探。」鐵面看向城外，齊軍正在派民夫來收拾屍體。

  戰爭結束之後，作戰雙方是可以派遣軍中的民夫來收斂屍體的，而雙方都不能對這些民夫動手。

  

  城下的數千具屍體，可並不好收拾，有的已經被積雪所掩埋，需要將其從雪堆中挖出來。

  秦羽沉默地坐在牆角，自己這邊區區兩百多人，能擋住數千敵軍一次，已經是個軍事奇蹟了。

  之後齊軍一旦準備充分，自己就算有無數的箭矢，恐怕也擋不住齊軍，除非系統可以再次給到自己抽獎的機會！

  但是秦羽也想不出，系統能給出什麼獎勵來，幫自己扭轉如今的局面。

  「百夫長，您沒事吧。」老黃渾身是血，提著劍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

  「老黃，你沒事吧？」秦羽看著老黃手臂上的斷箭問道。

  老黃看了眼自己的傷勢，嘿嘿一笑，「沒事，這點小傷算什麼，百夫長您沒事吧？」

  「沒事，兄弟們傷亡情況怎麼樣？」

  老黃臉色一暗，「戰死了十一個兄弟，重傷二十七個兄弟，輕傷六十一個兄弟。」

  秦羽頓時臉色一沉，兩百多人對戰數千人，傷亡不過百人，可以說是大勝。

  但對於秦羽而言，這一戰已經是傷亡過半了，若是齊軍再次攻城的話···

  「你打算怎麼應對齊軍的下一次攻城？」鐵面問道。

  秦羽站起身，看了眼城外，「先收拾戰場吧。老黃，你帶著受傷的兄弟去解元那裡療傷。」

  秦羽並沒有回答鐵面的疑惑，秦羽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但現在不能說。

  「昨晚的大火，差點燒光了我所有的軍械，我要去看看」

  鐵面看向秦羽，目前最緊要的事情，應該是怎麼活下去才是。

  昨晚的大火反倒不是那麼重要了，秦羽卻為何避重就輕，關心一場已經撲滅的大火了？

  秦羽已經往城下走去，鐵面見此，懷著疑惑的心情跟了上去。

  秦羽見鐵面跟來，掏出一個熱乎乎的饅頭遞給了鐵面，「還沒吃過早飯吧。」

  鐵面接過饅頭，「南門戰事緊急，我們得到消息，便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好在你們及時趕來支援，鼓舞了軍心，否則今天就真的守不住了。」

  秦羽回想起剛剛的局面，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齊軍已經登上城牆，只要鐵面等人再晚來一步，城頭很可能就失守了，自己這一百多斤肉也就丟在上面了。

  轉眼間，秦羽和鐵面到了昨晚被燒毀的軍械庫，這裡已經完全成了一片廢墟，被掩埋在積雪下。

  「你要做什麼？」鐵面問道。

  「調查昨晚上的失火原因。」秦羽找來工具，將積雪一點點地扒開。

  「都燒成廢墟了，哪還能找到失火的原因。」

  「那也總要知道是人為還是自然失火吧，而且下面還埋著兩位兄弟了。」

  聽聞此言，鐵面也上前搭了一把手。

  兩人一點一點地扒開積雪，將廢墟清理出來，

  兩具被燒得沒有了人樣的屍體很快被找到了。

  看著這兩具屍體，秦羽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軍械庫一直是這兩位兄弟在看守的，所以絕不會讓大火蔓延到了整個倉庫也沒有察覺，更不會葬身在火海當中。」

  秦羽蹲坐在兩具屍體面前，「他們兩人，在起火之前就已經被人殺害了。」

  「你怎麼知道？」鐵面疑惑道。

  秦羽看向鐵面，「如果他倆是被活活燒死的，身體會有掙扎的痕跡，但是你看他們倆，實在是太平靜了，沒有半點掙扎痕跡。」

  秦羽拿出一塊布裹著自己的手，然後在燒焦的屍體上翻找著什麼。

  「你在找什麼？」鐵面蹲下身，疑惑的眼神在屍體上打量著。

  終於，在兩具屍體的脖頸處，秦羽發現了一道很深的傷口。

  「是劍傷，而且是一劍封喉！」鐵面一驚，還真被秦羽說對了，兩人在起火前就已經被殺了。

  證實了自己的猜想，讓秦羽心頭一沉，城內果然有齊國的細作！

  「城中有齊國的細作，甚至很可能就在你的手下！否則不可能輕易將這兩人一劍封喉。」鐵面看著秦羽說道。

  秦羽沒有說話，自己很清楚，自己手下是沒有細作的，因為系統的威望值不會欺騙自己。

  那麼，這個細作一定是來於其他幾個百夫長的手下，甚至是他們本人就是。

  「你不是問我接下來打算做什麼嗎？那就是揪出這個內鬼，然後棄城撤回唐國。」秦羽站起身說道。

  「你打算要棄城？」鐵面震驚的看著秦羽。

  秦羽看向鐵面，「你也看到了，我們根本守不住的，而且林越都跑了，我們就算撤退，也不算臨陣脫逃吧。」

  「其他幾人能聽你的嗎？」

  「現在城裡就只有我手上有糧，不怕他們不聽我的，不過得先把內鬼揪出來才行。」

  秦羽微微一嘆，內鬼是個大麻煩，必須要解決掉才能談其他的事情。

  「齊軍給我的時間不會太多的，而且在齊軍眼皮子底下撤回唐國，很難！」鐵面眼神中充滿了擔憂之色。

  「放心，到時候我自有辦法，現在主要的是揪住城裡的內奸。」秦羽說道。

  「你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揪出這個內奸嗎？」

  秦羽咧嘴一笑，既然對方燒了一次軍械庫，那就會再燒第二次。就算他不想來，齊國那邊也會逼著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