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推我，我踢你

  「有你這句話我可就放心了。」

  沈嘉懿挽上了她的手，迎著刺骨的寒風就往花園走去。

  因著冬日嚴寒，一路上都沒能瞧見幾個人，花園裡當差的人也都早已被散去各屋：既然如今花園裡沒什麼活，那便去旁的屋裡幫忙做事，也不算白領了銀錢。

  梅園在正院的最西端，想要走過去，就勢必要穿過一整個花園，其中便要經過溫府中最大的蓮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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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枯敗的蓮花樣子過於難看，早就被下人清理乾淨了。

  如今的蓮花池中是乾淨而又波瀾不驚的，出了些許碎冰與浮雪外，並無旁物。

  蓮花池與八角亭之間有一青石路，路並不寬，兩人並排走過正好。

  「這下雪之後的地是最滑的，你看前邊蓮花池旁邊的路，稍有個不慎就有可能跌倒池子裡去。」

  沈嘉懿這樣與身旁人說著，便緩緩走向了那地處。

  還沒走到八角亭前，亭中便突然冒出不知從哪蜷縮著的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著實能把人嚇得一驚。

  儘管沈嘉懿心中早有預料，可卻還是佯裝成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樣，厭棄問道。

  「何玉娘？你怎麼會在這。」

  何玉娘許是在這裡蹲了有些時候了，臉早已被凍的發紅，即使隔著大氅也能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寒意。

  「怎麼，這花園你能逛得，我就逛不得？」

  何玉娘說著，又朝沈嘉懿走近了幾步，似是想要用氣勢壓倒她。

  沈嘉懿懶得理會何玉娘的無理取鬧，側身便想要從一旁過去。

  可何玉娘非但不讓，反倒將整個身子都攔在了沈嘉懿身前，死死擋著前方的去路。

  「讓開，我還有事要做。」

  沈嘉懿皺起了眉，一副很急迫的模樣，故意催促道。

  何玉娘看沈嘉懿這反應果然更高興了，搖著頭得意笑道。

  「就不，就不讓開。」

  因著沒有旁人，何玉娘也不再偽裝成平日那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了。本性暴露無遺，一開口就是極為嬌蠻故意噁心人的話。

  「你是不是想急著去梅園見夫君呀？大冷天的，打扮的這麼好看，可真是用了心呢。」

  何玉娘說著，看向沈嘉懿的眼神中又滋生了幾分嫉妒與惡毒。

  「嘖，可惜了，夫君方才已經回屋了。我與他說如今天冷，夫君就不要在這裡等些沒必要等的人了。反正與她在一起也只是折磨，幹嘛要活受罪呢。」

  沈嘉懿眉頭從何玉娘開口的那一刻就未曾舒展過，此刻聽著她這話面色更是冷的可怕。

  「你特地等在這裡，就是與我說這件事？」

  何玉娘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來。

  「不僅是這個，我還想與姐姐說會話。比如聊聊，怎麼才能讓夫君歡心？」

  沈嘉懿聽著這話，面上不耐至極，轉身就往來時方向走去。

  何玉娘直接拽住了她的衣袖，放肆嚷道，「哎哎，你不留下與我聊會天，還想著急走去哪呀。該不會是去私會哪個小廝想要紅杏出牆吧。」

  聽聞如此惡毒之言，沈嘉懿臉色一變，轉身便抬手往何玉娘臉上甩去。

  何玉娘一時不察，被巴掌扇了個正著，臉頓時腫了大半。

  「你竟敢打我。」

  何玉娘哭喊著，伸手就往沈嘉懿身上撲去。

  沈嘉懿抬手阻擋著，卻未曾忽略何玉娘眼中閃過的得逞的笑意。

  沈嘉懿牽制住何玉娘的手，抬頭深深的朝霜降看了一眼。

  霜降心神會領，下意識就扶住了沈嘉懿的身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陣巨大的衝擊力朝著沈嘉懿使來。

  與上輩子一樣，何玉娘依舊假借不小心打鬧為由，想將沈嘉懿直接推入寒池之中。

  地上濕滑，沈嘉懿踉蹌的後退一步，卻還是在霜降的幫助下穩住了身子。

  看著眼前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沈嘉懿卻並未將手中何玉娘的手腕鬆開。她順勢將身體一斜，拉著何玉娘就往蓮花池那邊推去。

  為了保險，沈嘉懿甚至又伸腳踹了一下。

  只聽見「撲通」一聲，重物掉入池中的聲音在空蕩的花園中顯得格外刺耳。

  「救命啊，救命啊。」

  何玉娘跌入池中，下意識便撲騰著開口求救。

  沒用的。

  沈嘉懿站在岸邊暗想。

  不會有人救何玉娘的，就像前世不會有人來救她一樣。

  溫恆行與何玉娘兩人為了害她，早已散退了周圍所有人。

  此刻的花園，那才叫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何玉娘哭喊著，甚至想要求沈嘉懿救救她。

  沈嘉懿熟視無睹，靜默著沒有說一句話。霜降也識趣的沉默，抿嘴一言不發，仿佛看不見眼前一幕似的。

  沈嘉懿對此很滿意，欣賞著池中人由一開始的哭救求饒，到後來的逐漸沒了聲息，大仇得報的快感瀰漫了全身。

  「走吧。」

  沈嘉懿指間掐了掐手心，轉身時面上更帶了幾分決絕。

  這才剛開始。她的復仇才剛剛開始。

  沈嘉懿回到屋裡好一會後，池中的何玉娘才終於被人發現。

  聽聞人被撈上來時已經凍的如同冰塊一般了，滿臉青紫，整個人都如同死屍一般。

  王夫人忙派了府醫來救，消息很快就散播到溫家各處。

  倚竹堂內，溫恆行正悠閒站在桌前逗弄籠中鳥雀，還時不時的拿些鳥食餵養它們，看著它們因那些吃食而相互啄毛。

  一小廝突然急惶惶的跑進來，邊跑還大喊著，「不好了不好了。少爺，不好了。」

  溫恆行動作未曾停下，算著時間，也該到了被發現的時候，便不慌不忙的故作沉穩說道。

  「什麼事啊。慌什麼，直接說不就是了。」

  那小廝聞言停下來喘了口粗氣，這才開口說道，「是何姨娘在蓮花池落水了。」

  「落水了就落水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溫恆行下意識開口，話說到一半才猛的驚覺，下意識拔高了音量。

  「你說是誰？何姨娘？玉娘落水了？」

  溫恆行扔下手中的瓷碗，快步就往屋外走去，臨出院前還踹了那傳話小廝一腳。

  「糊塗東西，晦氣東西。不知道快點來告知本少爺嗎。」

  罵完，他這才再度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