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圓房,夜漫長

2024-10-05 12:48:17 作者: 懷魚

  「往日少爺醉酒,也是怎麼搖都搖不醒,一覺睡到天明的。」

  沈嘉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看那應聲的人一眼,便笑道,「看來少爺酒後易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有了前車之鑑,今日你們卻不長記性勸勸少爺,讓他少喝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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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幾人面面相覷,似是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最終只能連連告罪。

  「行了,都下去吧。你們不勸少爺,日後自是會有人勸。」

  沈嘉懿拿起一旁銅盆里的帕子,擰乾了水似是柔情的給溫恆行擦拭著。

  待到那些人離開,屋內只剩了自己的陪嫁,沈嘉懿這才甩了甩手,將那帕子扔回盆里。

  一旁的忍冬與半夏驚訝的看著她。

  沈嘉懿卻輕笑一聲,隨後在屋裡打量了半天,遺憾說道。

  「這屋裡也沒個貴妃榻,今夜便只能委屈他睡在地上了。」

  「郡主?」

  張嬤嬤還怔愣的回味著這話中的意味。忍冬和半夏卻是明白了,拖著溫恆行的身子就往床下拉。

  「老奴記得,郡主最惡酒味。」

  趙嬤嬤決定先為自家郡主找補幾句。

  「是啦,是啦。」張嬤嬤拍了下手,這才恍然大悟,「老奴也記得因著郡主,府中都不曾存過酒水。」

  張嬤嬤又幫忙將溫恆行拖得更遠了些,又憨笑說道,「姑爺不省人事,又是五尺男兒,便委屈些,先睡在地上吧。」

  溫恆行一動不動,但沈嘉懿卻敏銳的注意到了他那微勾的食指。

  沈嘉懿也是後來回想時才發現,前世他討好自己要自己嫁妝補貼時,說要將孩子過繼到他名下時,便常會做出這個動作。

  這是他忍耐時才會有的動作。

  可憐自己前世自己還真愛慘了他,能記得他每一個習慣,可獨獨分不清真心與假意。

  沈嘉懿半掩了下鼻子,似是遺憾說道。

  「可惜忙了這麼久,還是不能圓房。一日不圓房,我在府中的地位便總是不正的,說話做事也少一分底氣。」

  「郡主放寬心,今日不成還有明日,明日不成還有後日,總歸是能成的。」

  「是呀,那便慢慢來吧。」沈嘉懿看了眼地上那人,又再度下了一劑猛藥,「圓房之後,便能有孕,生下兒子後,也就有了依靠了。」

  沈嘉懿故意將話說的含糊不明,有幾分歧義。

  這話是趙嬤嬤常說給沈嘉懿聽的,因此幾人也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倒贊同的應和了幾聲。

  可沈嘉懿知道,溫恆行此人最是多心。

  這番話,也是特地說給他聽的。

  沈嘉懿在丫鬟的伺候下上了床,可卻苦了裝作醉宿的溫恆行。

  他心裡罵著幾個沒長眼的丫鬟,也不知給他拿個被褥來墊上,卻又只能暗恨著,吃了這個啞巴虧。

  從小優渥環境下長大的溫恆行自是睡不著的,便開始細想起沈嘉懿說的話來。

  心中也有幾分不屑浮起。

  什麼郡主不郡主的,最後還不是要靠著自己的寵愛過活。只要自己一日不與她圓房,她在府中便一日立不起來。

  不過,怎地她說與自己圓房便能有孕,難不成,是沈家有什麼助孕產子的秘方?

  這樣想著,溫恆行不安的翻了個身。

  不行,沈嘉懿不能有孕,她若是有了孩子,玉娘的孩子該怎麼辦。

  想著平日裡委曲求全,甘願當妾室也要陪在自己身邊的表妹,溫恆行下了決心。

  絕不能與沈嘉懿圓房,也絕不能讓沈嘉懿擋了玉娘和孩子的路。

  這一夜,府中有許多人都沒能睡好。

  翌日沈嘉懿剛被忍冬喚醒,便看到了坐在座椅上一聲不吭,臉上還陰惻惻的溫恆行。

  他負氣望著沈嘉懿,顯然是想讓她解釋些什麼。

  沈嘉懿沒有理他,徑直走向了妝檯,讓半夏為她梳妝。

  察覺到自己被冷待,溫恆行更生氣了,噌的一下便起了身,快步走到沈嘉懿身後。

  「夫君還不快去梳洗一番,可別誤了給父親母親請安的時間。」

  沈嘉懿動作落落大方,反倒將一直以來自持穩重的溫恆行襯得落了下風。

  不過溫恆行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語氣不穩的開了口。

  「昨晚我為何會睡在地上。」

  「這還是要問問夫君你自己了。」

  沈嘉懿一字一句,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

  「夫君莫不是喝多酒昏了頭,不僅忘了昨晚是什麼日子,還忘了自己是怎麼滾到地上不願上床的。」

  沈嘉懿說的理直氣壯,若是溫恆行昨晚真沒了意識,或許就真信了。

  可溫恆行沒有,因此他心裡便愈發厭惡眼前這個謊話連天的女人,心道此人果然不能與溫柔體貼的玉娘相比。

  莫名其妙吃了癟,溫恆行一早上都沒什麼好臉色,就連去見溫老爺王夫人時臉上都沒什麼笑。

  「瞧瞧都結了婚了,兩人怎麼還這樣生疏。」

  王夫人臉上顏色不算好看,溫恆行的小廝已經將昨晚的事告訴她了。

  未能圓房一事本就是溫恆行之錯,可王夫人愛兒,是半分也不肯說自己兒子的壞話的。

  因此這話頭,也就只能朝著沈嘉懿使了。

  「夫者,扶也。妻者,齊也。你既然嫁入了溫家,就要照顧好恆行,在背後扶持他。這樣恆行在朝堂之上,才沒有後顧之憂。」

  「我知道你是郡主,從前都是被捧著慣著的。可今時不同往日了。你空有虛銜,可家中卻無在朝堂之上做官的父兄,也就沒個倚靠。日後能對你好的,不還是你的夫君嗎。」

  「你嫁進了溫家,卻連夫君都哄不好,這要是傳出去恐都讓人笑話。」

  沈嘉懿聽著這話,心中不由得嗤笑。

  「連夫君都哄不好?我還真沒察覺出夫君有哪裡不高興。莫不是昨晚喝多了酒現在還暈著,想回去多睡一會吧。」

  沈嘉懿這話一出,溫恆行的臉色便又難看了幾分。

  「好了。」

  一直未曾開口的一家之主清了清嗓。

  「先賜坐吧,還有要事要說。」

  要來了。

  沈嘉懿心中暗想。

  果不其然,屏風之後,一位穿著橘紅色長褂,同色羅裙,梳著婦人頭的俊俏女子走了出來。

  她先是給上首兩人行了個禮,之後便含羞帶俏的望向了溫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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