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落魄青面獸

  「好大的殺氣！」

  鄭飛感覺身後襲來一股冰冷的寒意，隨即停下腳步，驚訝地轉身望向皂袍壯漢。

  由於鄭屠常年殺豬，故而對殺氣方面的感知非常敏銳。

  皂袍壯漢身上的殺意異常濃烈，看來是真的動了殺心。

  「這不是二弟嘛，你怎麼在這兒？」

  鄭飛覺得那個胖子欺人太甚，心中禁不住同情皂袍壯漢，眼珠一轉後衝著其高喊一聲，緊跟著快步走去。

  他決定幫皂袍壯漢一把，免得其吃上人命官司。

  「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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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皂袍壯漢微微一怔，有些錯愕地望向鄭飛，並不識得此人。

  「二弟，走，咱們吃酒去。」

  鄭飛不由分說，拉上愣神的皂袍壯漢就走。

  胖子等人被晾在了原地，一時間被搞懵逼，面面相覷。

  「這位兄弟，沒必要跟那些腌臢的鳥人一般計較。」

  進了一旁的閣樓後，鄭飛見那幾個傢伙沒跟進來，於是鬆開皂袍壯漢笑道。

  「多謝兄台出手相助。」

  皂袍壯漢意識到鄭飛幫了他，連忙拱手道謝。

  「相逢不如偶遇，兄弟，一起吃酒去吧，一醉解千愁。」

  鄭飛覺得皂袍壯漢的性格雖然有些沉悶，但身上有一股被刻意壓抑的凌厲氣勢，故而起了結交之意，笑著發出邀請。

  「恭敬不如從命。」

  皂袍壯漢瞅了一眼院裡的胖子等人，隨即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鄭飛的眼前亮了一下，他看出皂袍壯漢不想招惹胖子等人的麻煩，其並不是一個頭腦簡單的莽夫，心機有些深沉。

  「朋友？」

  回到雅間，吳山對皂袍壯漢的到來感到非常意外，沒想到鄭飛竟然能在這裡遇上熟人。

  「鄭老弟，我先去歇息了，你們繼續。」

  不過，他看不上皂袍壯漢這種衣著普通的平民，再加上其臉上的那塊褐斑，故而心中厭惡，寒暄了幾句後就摟著身邊的姑娘揚長而去。

  這使得皂袍壯漢感到有些尷尬，神色變得不自然。

  「來，喝酒。」

  鄭飛見狀笑著舉杯敬了過去，化解了這個小插曲。

  幾杯酒下肚，現場沉悶的氣氛得以緩解，鄭飛與皂袍壯漢之間的關係拉近了許多。

  「看兄弟相貌英偉，氣質卓絕，又是武舉出身，為何會淪落至此？」

  見皂袍壯漢坐姿挺拔，像是在軍隊裡做過事，於是鄭飛一邊為其倒酒一邊問道。

  「唉！」

  皂袍壯漢聞言長嘆一口氣，將手中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啪地重重地放在桌上。

  「時運不濟！」

  猶豫了一下後，他的口中無奈地蹦出了四個字，一臉的落寞。

  「古語有云，時勢造英雄，天下之大，何必計較一時一地之得失？」

  鄭飛看出其心事重重，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關，於是笑著安慰道，「在下與小種相公的經略府有些交情，以兄台的身手，倘若能夠投軍，定能在戰場上殺出一片天地！」

  种師道的防區直面西夏，雙方時有齟齬，故而正是殺敵報國、建立軍功的大好時機，也是種家受到民眾愛戴的根本原因。

  雖然鄭飛不知道皂袍壯漢的身手如何，但從其先前展露出的氣勢上來判斷的話，其身手不在李逵之下。

  其又中過武舉，肯定習過兵法，故而排兵布陣不是李逵這種大字不識的大老粗所能比擬的，進入軍中定會有所建樹。

  「兄台，實不相瞞，在下身有軍職，不便前去小種相公處。」

  皂袍壯漢見鄭飛要舉薦其到小種相公麾下，雙目頓時浮現出感激之色，遲疑了一下後正色回道。

  「有軍職？」

  鄭飛怔了怔，顯得頗為意外。

  他猜到皂袍壯漢行伍出身，只是沒想到現在依然有軍職，但為何又如此落魄？

  「在下辦砸了一起差事，無顏再回軍中，唯有浪跡天涯！」

  皂袍壯漢苦笑了一聲，悠悠道出其中的緣由。

  「我看兄弟氣度不凡，若能在軍中效力，他日必成大器。」

  鄭飛這下明白了，他憐惜其是個人才，於是笑著衝著皂袍壯漢舉起手裡的酒杯，「在下雖是一介小商，但也空有些余財，願助兄弟重回軍旅，創不世之功！」

  「兄台好意，在下心領。」

  皂袍壯漢的眼前頓時亮了一下，但隨後就黯淡下去，舉起酒杯與鄭飛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後無奈地回道，「在下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了。」

  「天無絕人之處，總有一天兄弟會東山再起的。」

  鄭飛笑了笑，端起酒壺給他倒上了一杯酒，然後發出邀請，「如果兄弟不嫌棄的話，就暫時過來幫在下的忙，靜待良機！」

  「恭敬不如從命，楊志謝過兄台。」

  皂袍壯漢見鄭飛態度誠懇，於是起身衝著他一拱手，沉聲問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楊志？」

  鄭飛頓時就是一怔，一臉錯愕地打量著皂袍壯漢，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莫非是楊老令公的後人？」

  隨後，他試探性地望著皂袍壯漢問道。

  單從其臉上的那塊青褐色的斑塊來看，皂袍壯漢就是青面獸楊志。

  鄭飛對楊志的初印象，當然是東京街頭賣刀了，不成想其現在竟然是京兆府。

  「兄台知道在下？」

  皂袍壯漢怔住了，神色驚訝地望向鄭飛，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能認出自己的來歷。

  「楊老令公忠肝義膽，名滿天下，在下甚為敬佩，於是就打探了一下，得知其有一名後人名為『楊志』，武舉出身，刀槍箭三絕，未想竟然在這裡遇上，真是三生有幸。」

  鄭飛連忙起身，衝著楊志一拱手，笑著自報家門，「在下鄭飛，渭州人士，市井出身，現在經營一家書坊！」

  「愧對先祖，無地自容！」

  聽聞鄭飛誇讚「刀槍箭」三絕，楊志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傲然，然後一臉慚愧地搖搖頭。

  「承蒙鄭兄收留，如此大恩，日後定當厚報！」

  隨後，楊志面色一整，衝著鄭飛鄭重其事地一拜。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鄭飛不以為意地笑了起來，他看出楊志意在軍旅，想要建功立業重現先祖輝煌，於是正色承諾，「倘若楊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在下定鼎力相助！」

  咯吱！

  話音剛落，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人影慌裡慌張地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