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惡有惡報

  种師道是涇原經略安撫使，治所在渭州城，人稱「小種相公」，下轄五州，總督軍政事務。

  「嚴查不待！」

  

  得知劉永昌和古昭明的惡行後种師道大為震怒，旋即做出四字批示。

  這使得平涼縣衙的差役們沒了顧忌，隨即放開手腳開始查案。

  說起來也該古昭明倒霉。

  他原本以為把縱火的事情推到劉永昌身上就能置身事外，豈料大意失荊州，被手裡捏著「王炸」的劉永昌暗地裡算計了一把。

  勾結少華山賊寇，這可是比縱火更嚴重的罪行，從史進被縣太爺抄家一事就可見一斑。

  古昭明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被其輕視的劉永昌竟然給他設下了一個必死的殺局。

  古家和劉家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斃，四處找關係疏通，但無一例外都吃了閉門羹。

  事到如今，誰吃飽了撐的去觸小種相公的霉頭？私下裡忙不迭地與兩家撇清關係。

  沒多久，古家的人就被縣衙的差役悉數抓進了大牢。

  與縱火不同，一旦勾結賊寇的罪證被查實就要全家連坐，一個都跑不了。

  由於劉永昌和古昭明都給對方設好了套，這使得辦案的差役們很順利就找到了相應的罪證。

  即便有人意識到不對勁，但在這種情形下誰又會多此一舉地指出來？衙門裡的官員們可是巴不得儘快結案交差

  當然，這兩起案子的最大推手自然是鄭飛。

  他的做法很簡單，通過蘇麗娘的人脈把這兩起案子添油加醋一番後捅到了种師道那裡，進而引得种師道震怒。

  日理萬機的种師道萬萬想不到，兩個富貴人家的子弟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為了整頓綱紀，震懾像劉永昌和古昭明這樣的宵小之徒，种師道自然要拿這兩個倒霉蛋開刀，以穩定時局給百姓們一個交待。

  隨著古家人被下獄，鄭飛趁機搶了其在書市的地盤，一躍成為渭州書市的龍頭老大，然後開始大力整合渭州的坊刻業。

  在古家的打壓下，渭州的坊刻已經形如一團散沙，根本無力與鄭飛相抗衡。

  鄭飛的計劃很簡單，他在下面的縣裡各選一家坊刻合作，邀請其加入如意書坊，成為如意書坊的股東。

  又或者，鄭飛收購他們的坊刻。

  沒錯，鄭飛要在全渭州把如意書坊鋪開，在每個縣城都要保證有一家如意書坊的分店，打造一張如意書坊的銷售網絡，同時也是情報資源網絡，為報紙的發行做準備。

  倘若縣裡的坊刻想要加入如意書坊，那麼鄭飛就會派人去清查他們的資產和債務，然後按照市值折合進如意書坊的股份里。

  這時，隨著如意書坊分店的加入，鄭飛自然就要增發股份。

  倘若對方不願意加入如意書坊，又不願意出售，那麼鄭飛唯有找另外的坊刻合作。

  經過一系列友好地談判，鄭飛順利說服了縣裡被選中的坊刻加入如意書坊，然後給予其相應的股份。

  按照鄭飛的規劃，屆時如意書坊總店和分店將實行統一的裝修風格。

  就在他忙著整合書坊事情的時候，一個多月的時間悄然而過。

  縣衙經過一番調查後，分別開堂審理了古昭明和劉永昌的案子。

  由於罪證確鑿，再加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兩人已經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所以堂審非常順利。

  縣太爺張豪意親自審理，這可是偌大的政績，他自然不會假手於人。

  由於案情惡劣，古昭明和劉永昌皆被判處斬立決，三天後城外亂墳崗行刑。

  不僅如此，古家的財產悉數被充公，其家人被流放到嶺南惡瘴之地，編管一年。

  由於劉大郎已死，劉家的家主是繼任的劉永昌，這使得劉家的家產也被判充公，但家人並沒有受到牽連。

  經此一事後，劉家已經無顏再留在渭州城，準備遷往他處。

  當然，作為受害者，劉家和古家都要賠償鄭飛的損失，張豪意大筆一揮，把兩家的核心資產悉數當做賠償。

  鄭飛自然不會辜負了張豪意的「好意」，暗中送給其一大筆謝禮。

  不僅張豪意，白朝恩、知州大人和李縣丞等一眾官吏都收到了鄭飛送出去的好處，皆大歡喜。

  畢竟，和臣同光才是正道，要想在這個世道混得開，必須有足夠廣闊的朋友圈幫襯著。

  古昭明和劉永昌行刑的那一天，渭州城萬人空巷，放眼望去亂葬崗密密麻麻聚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隨著劊子手手起刀落，兩顆披頭散髮的血淋淋腦袋就滾落到了地上，周圍爆發出一陣驚呼。

  緊跟著，誰也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劉永昌的腦袋落地後，一條野狗從人群中躥出，叼起腦袋就跑。

  「快追！」

  人群中的劉家人頓時就急了，慌忙上前追趕。

  可他們哪兒有野狗跑得快，三兩下就消失在了遠處的山野中。

  「惡有惡報，不得好死！」

  人們交頭接耳地議論著這件事兒，無不認為劉永昌罪有應得。

  劉家人萬般無奈，唯有把劉永昌沒頭的屍體給收走，然後埋在了劉家的祖墳。

  至於古昭明的屍體，由於其直系家人都被下獄，故而無人敢給其收屍，免得與之牽扯上關係。

  「唉！」

  鄭飛沒有去看熱鬧，聞言嘆了一口氣，讓黑娃安排人把古昭明埋在了古家的祖墳。

  雖然兩人是對手，但死者為大，他還是給了對方應有的一絲體面。

  令鄭飛沒想到的是，他的這個無意之舉竟然給自己贏得了以德報怨的仁義之名，實屬意外的驚喜。

  就在縣衙宣判的當天晚上，莫舒明花錢去了一趟大牢，然後古德才就死於暴斃。

  第二天，莫舒明去給師父張坊主父女上了墳，痛哭了一場，直言替兩人報了仇，似乎兩人的死與古德才有關。

  這就是莫舒明為何一直與古德才死磕的原因，也是古德才非得整垮莫舒明的隱情.

  其擔心莫舒明與鄭屠走到一起後繼續跟其作對，故而點了那把火，想要一舉斷了莫舒明的念想。

  結果卻適得其反，古德才不僅斷送了古家的前途，也搭上了古昭明的小命。

  鄭飛早就猜到古德才當年設計陷害了莫舒明，後來又害死了張坊主父女，如今莫舒明弄死他，也算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等鄭飛順利整合完渭州的坊刻時已經是寒冬臘月，大雪紛飛。

  他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春節，特意去了城外的道觀許願，期待來年諸事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