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活躍的託兒

  「官人，你這一手實在是高呀，今日過後恐怕全城都會談論如意書坊，一舉成名！」

  同福茶樓三樓，蘇麗娘聽著樓下喧鬧的聲響，衝著鄭飛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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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說，蘇麗娘先前確實有些看不起屠戶出身的鄭飛，認為他固然有些小聰明，但殺豬的就是殺豬的，無論眼界還是閱歷都遠非她可比。

  但隨著鄭飛一連串的操作下來，尤其如意書坊這新奇的股價玩兒法，令她是甘拜下風，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領域。

  試想一下，短短一夜間就賺了一倍的銀子。

  這要是傳了出去的話，絕對會在城裡引發轟動！

  倘若換做蘇麗娘，就絕對不會把如意書坊的底細給公布出去，這自古以來就是商家的秘密。

  但，如果不向外界透漏如意書坊的現狀，外界又有誰敢買它的股份呢？

  單論魄力的話，蘇麗娘自愧不如。

  正因為這樣，她的心中頗為欣慰，認為自己的終身託付給了對的人。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面對蘇麗娘的由衷讚嘆，鄭飛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只要抓住人們逐利的本性，便能無往不利！」

  在資本操作這一塊，不是鄭飛吹，不要說大宋了，就是全世界都沒人能比得過他。

  「官人讀過《史記》？」

  蘇麗娘聞言禁不住感到有些驚訝，鄭飛的前兩句話來自《史記》的《貨殖列傳序》。

  按理說，鄭飛雖然在空閒間歇學會了認字，但哪兒有時間去讀書？況且還是這麼冷門的篇章。

  「聽說過裡面的典故而已。」

  鄭飛知道她的意思，於是笑著搖搖頭，予以了否認。

  他有自知之明，無論他還是鄭屠都沒讀過經史子集，自然不會打腫臉充胖子了。

  「原來如此。」

  蘇麗娘見狀微微頷首，心中認可這個合情合理的說法，並沒有多想。

  「我就不信，鄭屠那廝會真的以六十文的股價回收股份，這絕對是個騙局！」

  就在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大喊聲，對鄭飛提出了質疑。

  「那個殺豬的鳥人得罪了古家，以後休想在坊刻業混下去，如意書坊將一文不值！」

  緊跟著，又有人高聲嚷嚷道，「還是趁著高價位趕緊把股份賣了吧，否則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對對，把錢拿到手裡才安心，要不然就是鏡花水月！」

  人群中隨之就是一陣騷動，一些人開口附和著，鼓動著賣出手裡的股份，根本不看好如意書坊的未來。

  鄭飛聞言微微一笑，拿起面前果碟里的點心慢條斯理地品嘗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淡然。

  毫無疑問，這些起鬨的人是他安排的。

  現在眾人對如意書坊股價的事情一頭霧水，在未理清頭緒之前肯定不會輕易發表意見。

  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一條鲶魚來攪動這一潭死水，一波三折才更有看頭嘛！

  再者說了，如果沒人賣出手裡股份的話，那麼鄭飛也就無法借著這個時機向外界展示股份的交易過程，進而使得人們產生更大的興趣。

  「我賣了！」

  「我也賣了！」

  「還有我！」

  或許是經不住那些起鬨者的煽動，一些人開始賣出手裡的股份。

  「官人，這樣一來，今天就能收回大部分的股份吧！」

  聽到這裡，蘇麗娘不由得嬌笑了起來，心中越發佩服鄭飛的操作。

  很顯然，那些賣股份的人中，絕大多數都是鄭飛安排的「棋子」。

  其實，昨天購買如意書坊股份的絕大多數人，都是鄭飛找來的「託兒」。

  之所以這樣，一是烘托氛圍，營造如意書坊的股份銷售火爆的假象，二來也是掌控賣出去的股份，方便進行下一步的操作。

  一股三十文，這個價格太低，只能是個噱頭，真要是賣出去五千股的話，那麼鄭飛可就虧大了。

  所以，鄭飛通過今天的操作，一是把股價推上去，二是把大部分股份收回，然後伺機高價位賣出，這才是資本的運作。

  蘇麗娘清楚其中的隱情，更是因為這樣，才對鄭飛精明的手法所嘆服，自愧不如。

  「大家一個個來，我們書坊保證回收。」

  樓下，莫舒明笑著向那些賣出股份的人們做出承諾。

  他是負責協助鄭飛完成今天布局的關鍵人物，很樂意看見鄭飛的布置順利展開。

  「一轉眼就賺了三兩，簡直比賭錢還爽快！」

  「你們說股價還會不會上漲？」

  「如意書坊才五百兩，現在的股價折算一下都六百兩，不可能漲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單單這筆《石頭記》這一筆生意，如意書坊就賺了好幾百兩，股價就是漲了也應該！」

  「沒錯，現在的如意書坊可不止五百兩銀子，就是七百兩也沒準！」

  望著那些順利兌換了銀子的賣家，現場的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在鄭飛安排的託兒的帶動下，大家對如意書坊股價的玩法開始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

  一波賣出的風頭過後，莫舒明點算了一下，賣出股份的有三十多個人，剩下還有十來個的股份捂在手裡。

  如果算上裡面鄭飛安排的託兒，那麼實際擁有如意書坊股份的人只有個位數。

  想到這裡，他不動聲色地衝著人群中的一名壯實中年人使了一個眼色。

  「莫掌柜，我賣出手裡的股份，一股七十文！」

  對方心領神會，隨即走到莫舒明前方，伸出手指比劃了一個「七」的手勢。

  「七十文？」

  現場的人們紛紛驚訝地望向了壯實中年人，沒想到他還真敢開口要。

  「寫上！」

  莫舒明笑了笑，衝著黑板前立著的一名夥計揮了一下手。

  於是，黑板上就多出了一條賣出股份的信息，一百股，單價七十文。

  「諸位，有沒有人對這一百股感興趣的。」

  隨後他笑眯眯地望向了現場眾人，指著黑板上的賣出信息問道。

  「七十文，這可是獅子大開口呀！」

  「看見沒有，竟然還能自己要價的，真是稀奇呀！」

  「這麼高的價格，只有傻子才會買吧？」

  眾人聞言頓時就騷動了起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莫掌柜，大官人說了，一股七十！」

  就在大家認為這個股價不可能有人買的時候，黑娃從三樓探出身子，衝著莫舒明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