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將計就計

  「甭提這晦氣的破落戶，大家喝酒，喝酒！」

  劉永昌這時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然後舉起酒杯打起了圓場。

  「對，喝酒！」

  眾人意識到事情不妙，隨即紛紛開口高聲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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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老鼠的事情屬於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即便被外界知道了也沒什麼，反而彰顯出古昭明對鄭飛的蔑視。

  但放火可就不同了，是大宋律例中的重罪，搞不好是要殺頭的。

  「古員外燒了鄭屠的書坊？」

  雖然劉永昌轉移了話題，但屋裡那些陪酒的姑娘們還是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禁不住暗中對視了一眼。

  古員外就是古昭明的老爹古德才，花錢給自己買了一個「員外」的虛銜，也算是有功名在身。

  古昭明畢竟年輕，沒有殺人放火的膽量，頂多幹些噁心人的下作勾當。

  他與劉永昌交好，得知古德才晚上要放火燒掉如意書坊倉庫里的《石頭記》新書後，立刻把與鄭飛有「殺父之仇」的劉永昌以及幾名狐朋狗友約來慶祝，準備晚上看好戲。

  在劉永昌的慫恿下，古昭明決定用死老鼠恐嚇鄭飛，豈料事與願違，鄭飛根本就沒把失火的事情放在心上，令其心裡感到頗為憋屈。

  「你們剛才可聽見了什麼？」

  古昭明有些不放心在場的那幾名陪酒的姑娘，於是準備敲打她們一下，放下手裡的酒杯後不動聲色地問道。

  「明少爺，你放心，這些都是妾身的姐妹，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道理還是懂得的。」

  這時，坐在古昭明身旁伺候著他的那名風騷嫵媚的女子嬌笑著給其倒了一杯酒，意味深長地回道。

  「對，妾身什麼都沒聽見！」

  聽聞此言，在場的姑娘們紛紛表明了態度。

  「珠兒，等這事兒了了，爺一人送你們一個大金鐲子！」

  古昭明對眾女子的回答非常滿意，笑著捏了一把身旁風騷女子的胸口，用金鐲子當做封口費。

  「那妾身就替姐妹們謝謝明少爺了！」

  珠兒咯咯一笑，就勢坐進了古昭明的懷裡，伸出雪白的手臂攬住了他的脖子。

  「珠兒，爺知道你與蘇麗娘不對付，等爺把那個殺豬的破落戶整垮，就給你出口悶氣！」

  古昭明被珠兒撩撥得心猿意馬，笑著給出了承諾。

  「那妾身就多謝明少爺了！」

  珠兒雙眸中閃過一絲惡毒的目光，然後嬌笑著親了古昭明的臉頰一下。

  自從進入百花樓，珠兒一直被蘇麗娘壓在下面，無法成為百花樓的花魁，心中對其怨念深厚。

  正是因為這樣，古昭明才放心在其面前談論用死老鼠噁心鄭飛的事情。

  蘇麗娘忽然之間「束髮」，然後與鄭飛關係密切，被認為已經是鄭飛的女人。

  所以，即便珠兒知曉了什麼，也絕對不會向蘇麗娘告密的。

  「你們繼續，我先歇息了。」

  古昭明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慾火，衝著劉永昌等人打了一個招呼，抱起珠兒快步離去。

  「書都燒沒了，看你明天拿什麼發售？」

  劉永昌今天的心情非常暢快，古昭明離去後興致不減，繼續招呼眾人喝酒玩樂。

  別人不清楚，他可知道鄭飛在如意書坊上花了不少心思，投了不少銀子，這下子全都打了水漂吧。

  就在劉永昌在那裡愜意地飲酒作樂時，莫遠海在黑娃的引領下，急匆匆來百花樓見鄭飛。

  由於救火，莫遠海的身上被煙塵熏得烏黑，身上和頭髮上還有燒焦的痕跡，臉上和手上都有被火燒的水泡。

  「你怎麼搞成這副模樣？」

  鄭飛見狀頓時就是一怔，連忙讓侍女端來熱水，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其臉上的灰塵。

  「我爹說了，做戲要做全套！」

  莫遠海頓時受寵若驚，低聲說道，「東家放心，所有的新書都安然無恙！」

  「記住，人是最重要的，以後遇到這種情形先保命！」

  鄭飛沒想到莫氏父子為了不讓外界看出蹊蹺竟然這麼拼命，於是鄭重其事地向叮囑莫遠海，「錢財乃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但性命只有一條，容不得半點馬虎！」

  「東家，我記下了！」

  莫遠海聞言心中頓時就是一暖，連連點著頭。

  「又是死老鼠又是著火，這擺明了就是有人蓄意而為！」

  「對，肯定是有人縱火！」

  「一定是那個送死老鼠的人幹的！」

  莫遠海的到來引起了屋裡李逵等人的注意，他們這時才知道如意書坊著火的事情，立刻猜到與死老鼠之事有關，擺明了算計鄭飛。

  「哥哥，知道是哪個鳥人幹的這下作事嗎？」

  李逵更是義憤填膺，一挽袖口，殺氣騰騰地說道，「鐵牛這就把他們家房子點了，給哥哥出氣！」

  「不就是一些書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鄭飛走上前大咧咧地拍了拍李逵的肩頭，不以為意地衝著他說道，「船過留痕，雁過留聲，那個混蛋遲早會被揪出來的！」

  「喝酒，咱們繼續喝酒。」

  說著，鄭飛招呼現場眾人，「他們想看爺的笑話，爺就偏偏不如他們得意！」

  「鄭爺，您是不是去書坊看看？」

  這時，一名身材壯實的男子提醒鄭飛。

  畢竟如意書坊是鄭飛花大價錢開起來的，作為東家理應前去查看一番，順便鼓舞書坊眾人的士氣。

  「都燒沒了，去了也是白搭。」

  鄭飛聞言搖搖頭，然後衝著眾人一揮手，「來，喝酒！」

  說完他一拉李逵奔向賭桌，繼續與眾人在那裡喝酒賭錢，好像根本就沒把書坊的事情放在心上。

  「既然都燒沒了，看你明天如何交出那些書！」

  很快，劉永昌得到了鄭飛這邊的消息，心中頓時更加得意，嘴角浮現出陰森的笑意。

  以古德才的閱歷，自然不會只燒書了，肯定還留有後手，徹底把如意書坊的名聲搞臭，這樣一來看看鄭飛還如何開得下去。

  「大少爺，不好了！」

  沒等劉永昌開心多久，一名古家的小廝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前來尋找古昭明。

  「何事？」

  劉永昌見狀，不由得放下酒杯問道。

  「劉公子，我家大少爺呢？」

  小廝跑得氣喘吁吁，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後，衝著劉永昌急聲問道。

  「出事了！」

  劉永昌見小廝一臉的焦急，眉頭頓時就是一皺，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