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金三角蛇群

  由村民帶領著參觀完最後一座蛇舍後，江止觀已經有點眼暈了。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品種的蛇，是晚上做噩夢都會嚇醒的程度，更別說像柳杉一樣，能滿臉笑容地把黃金蟒掛在了脖子上，來個親密接觸。

  好在工作人員也沒有強迫嘉賓們必須親近蛇群，在體驗完黃金蟒掛脖後，工作人員向嘉賓們分發了遊覽證，讓他們開始自由探索活動。

  

  「神明村除了蛇群養殖之外，更為珍貴的文化遺產就是流傳了百年的蛇神文明，街上隨處可見蛇形圖騰和各類蛇形周邊。

  嘉賓們可以四處拍拍照，欣賞一下與百年前別無二樣的山中風景。

  但是謹記，不要隨便打擾別的村民，也不要做神明村嚴令禁止的行為哦～」

  「好的～」

  「知道啦！」

  「明白。」

  嘉賓們各自分組，每組一男一女一工作人員。

  節目組有意要拍江止觀和程漾的雙人畫面，自然把他們兩個分為了一組，連隨行的工作人員也知趣地離他們有段距離，給足了他們二人空間。

  離開蛇舍之後，他們兩個再牽著手就有些引人注目。

  程漾與江止觀的小指分開時，江止觀的心中有些悵然若失，手握成拳頭妄圖在手心留下一絲溫存，連參觀時都心不在焉。

  程漾倒是興致很高，拍了許多圖騰的照片和風景照，頭上的毛絨小球跳脫得像個小兔子。

  不過在外人看來，他們兩人的氣氛仍然很和諧。

  直到工作人員的一聲驚呼，打破了溫馨的場面。

  「啊，有蛇！」

  街邊的一角，一條接近兩米長的黑色長蛇沒有任何束縛地直立起身子。

  它看起來不像是他們所熟悉的任何品種，模樣區別於養在蛇舍中的無害寵物蛇，正吐著鮮紅的蛇信面對著三人的方向，額上的金色三角花紋在日光下格外突出。

  程漾對上它那雙冰冷的蛇目，精神空間深處屬於原主的黑色空間內又開始翻騰起來，數道被原主藏起來的記憶碎片蜂擁而至，連接成了她從未見到過的畫面。

  原主在二十歲生日那天，被江夢一個電話騙到了某個居於山野的歐式別墅中，聲稱要幫她辦一個永生難忘的生日會。

  別墅的門是自動打開的，當她踏進大門之後，脖子後面就感覺到一陣涼意，隨後便是天旋地轉，神志不清。

  一個微涼而又有力的懷抱擁住了她，熟悉的嗓音引領著她走進了一場可怕的噩夢。

  「乖乖睡吧，我的寶貝。」

  當她再次醒來時，幽閉的房間內房門緊鎖，無論她怎麼哭喊求饒，也沒有人現身放她出去。

  陪伴她的只有滿屋子的紅外線攝像頭和豎立在床頭的巨大攝像機，還有床頂上那幅巨大的蛇相畫。

  每次她睜開眼睛，看到蛇頭上的金色三角圖形和那雙冰冷的蛇目時，感覺到的就只有更深的絕望。

  「等你什麼時候學會了乖乖聽話，我自然會放你出去。」

  原主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那雙隱藏在蛇目之後的紅外攝像頭，呆滯地重複道：「我會聽話的……我很聽話……」

  記憶碎片斷斷續續，像是老舊的年代電影，泛著苦澀的雪花將這段痛苦的回憶輸送到程漾的大腦中。

  程漾面色發白地看著那條蛇，雙拳緊握，緊咬的牙根中擠出幾個無聲的字眼：「傅……青……川……」

  「你沒事吧？」

  江止觀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清澈見底的眼眸中倒映出她蒼白的臉色。

  程漾直視著那條蛇，在看到蛇消失在拐角的時候，她推開了擋在她面前的江止觀，匆忙地順著蛇消失的方向奔去。

  「沒事，我去看看。」

  「等……」

  工作人員正在電話聯繫帶他們進來的當地村民，查問頭上帶有金色三角蛇的來歷。

  「……有毒，不能靠近？……危險……好的明白了，我會馬上帶程漾和江止觀離開這裡。」

  等他掛斷電話正打算帶二人離開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身後早已空空如也，程漾和江止觀都不見了身影。

  他立馬就慌了，無措地站在原地喊著二人的名字，可惜無人回應。

  江止觀聽見工作人員在電話里說蛇有毒的時候，來不及多加考慮就追上了程漾的腳步，急促的呼吸聲在狹窄的巷道中迴蕩。

  「程漾，危險，不要再追了。」

  程漾充耳不聞，眼中好像只能看見那條黑金色花紋的蛇。

  等到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陌生而又黝黑的環境中。

  四周都是蛇吐信時嘶嘶的聲響，不用看就知道在黑暗中有無數雙蛇目在望著他們，伺機將他們吞吃入腹。

  江止觀的心頭這才湧上一股後怕，奔跑間產生的熱汗迅速變冷，緊貼在他的身上，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一隻溫熱的手抓住了他。

  「江止觀，抓緊我的手，不要放開。」

  程漾將精神觸角放出去，試圖控制蛇群，可人類與動物的精神世界本不相通，嘗試無果後，她的行為反而被敏感的蛇群察覺到，嘶嘶聲離他們越來越近。

  蛇群被激怒了。

  在程漾意識到這件事時，她開始拉著江止觀後退。

  兩人的身軀緊貼，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行走配合間有種無言的默契。

  就在他們幾乎要退出這個危險的黑色區域重新步入陽光時，程漾眼前金光一閃，一條堵在出口處的蛇亮出毒牙向他們襲來。

  「小心！」

  原本站在程漾身後的江止觀反應奇快，順著兩人連接的手迅速將她護至身後。

  程漾被他拉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等她穩住身形再回頭看時，江止觀已經捂住小腿倒地不起。

  「嘶……好疼……」

  毒蛇咬完人之後迅速退回黑暗中，似乎對陽光有所顧忌。

  其餘毒蛇也在陽光與黑暗交界處止住腳步，來回遊動的蛇尾在暗處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