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是朕。

  「Who.are.you？！」

  這一句，朱雄英能聽懂，畢竟他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三好青年。

  而聲音的出處，正是那位穿著貴族精緻小西服，留著小撇小鬍子的卡爾主教。

  不僅是這卡爾主教在盯著朱雄英，這場宴會廳內的所有人，目光都是落在突然出現的朱雄英身上。

  對這個身著『奇裝異服』的意外客人，無不是驚愕之餘，眼中帶著謹慎。

  「陛下，他問您是什麼人。」

  立於朱雄英身側的韓不立，此時嘴唇微動，傳音於朱雄英耳畔，顯然以為朱雄英聽不懂西語，在充當翻譯的角色。

  朱雄英心頭一樂。

  『我大明版的韓老魔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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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學一趟，連外語都學會了，這學習能力槓槓的！』

  其實韓不立說的西語也不溜，只是大致掌握了一些日常用語。

  真要和朱雄英的四級比起來，那肯定還是不如的。

  不過。

  朱雄英並不打算繼續在這裡跟這些雜魚繼續墨跡什麼。

  跟這些螻蟻多待一秒，都是對他時間的浪費。

  他今天之所以現身，單純是為了抓個舌頭，弄清楚這紅月教的基本情況，僅此而已。

  目光，剎那如電。

  頃刻之間，便是穿透那位卡爾主教的心神。

  『撲通』。

  心跳猛的一震。

  清脆的玻璃聲響，這位卡爾主教於原地一怔，雙眼瞪的滾圓，手中的酒杯落地，整個人看起來宛如失魂之狀。

  見卡爾主教這般模樣。

  霎時間，整個宴會大廳亂做一團。

  那些這些前來參加宴會的巫師和騎士，無不是慌亂失色，巫師取出法杖，騎士拔出配劍，一副要幹仗的架勢。

  安德魯聖騎士眼角抽了抽，猛的揚手制止，示意所有人都不要亂來。

  止不住的冷汗，從他的雙鬢滑落。

  他所在的位置距離卡爾主教最近，不過就咫尺之遙，所以他最為清楚這一刻卡爾的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

  『僅僅只是一道簡單的眼神，便是控制住了卡爾，卡爾可是A級巫師，而且是被譽為最有希望繼任大主教的存在！這等實力，就算是大主教阿米爾修斯也不可能做到！』

  這位安德魯聖騎士顯然是個聰明人，一眼就看的出來，這位神秘人對自己這幫人的狗命並沒有什麼興趣。

  他很清楚，若是不動手，還能保全這條小命。

  而若是動手了，估摸著這宴會廳里所有的人，恐怕今天都得交代了。

  畢竟對於這位神秘人來說，殺自己這幫人，可能就如同碾死一幫螻蟻般輕而易舉，抬抬手便是足矣。

  一秒，兩秒…

  整個宴會廳，寂靜如墨。

  每一個人的神情都極為緊張，立於朱雄英身側的韓不立，亦是目露冷冽凶光掃過宴會廳中的眾人，隨時準備出手。

  「天倫城。」

  朱雄英收回目光，淡淡自語。

  他以極為霸道的方式，直接沖入了卡爾的識海，接下來這位卡爾主教，不說變成傻子，精神病肯定是跑不了的。

  接著，朱雄英地帶著韓不立，身形於原地消失。

  不見了？？？

  整個宴會廳，所有人都是驚愕的看著朱雄英二人消失的地方。

  他們中不少人都會施展移形換影這道咒語，但是剛才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魔力波動。

  而且，他們也未曾見到這兩個奇怪的人念動咒語。

  這兩人，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撲通』的一聲。

  只見滿頭滾熱汗珠的卡爾，睜大著雙眼，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跪在地上，甚至於全身都是在瘋狂顫抖。

  「卡爾，你感覺怎麼樣？」

  安德魯見狀，連忙是蹲身問道。

  突然卡爾猛的一個抬頭，當與安德魯對視的瞬間，安德魯心頭更是猛的一個咯噔。

  從卡爾這雙布滿血絲的雙眼之中，他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究竟是什麼人？！

  一個眼神，就能夠讓擁有A級實力的主教恐懼成這般模樣。

  「快，快去稟報大主教。」

  卡爾目光又是望向宴會廳中的一個巫師，這是他最為信任的手下。

  至於他自己，他已經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用盡所有力氣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之後，直接雙眼一黑，暈厥了過去。

  安德魯見到卡爾暈厥，招呼幾個人將他抬了下去。

  隨後站起身來，快步朝著大門走去。

  他也要將此事，以最快的速度呈報給首席聖騎士愛德華茲·戈登。

  宴會廳中屬於騎士一派的人見到安德魯離去，一個個也都是紛紛跟上。

  最後剩下的那位執政主官詹森，沉默片刻後也是帶著他的人火速離去，事關重大，他同樣要將事情經過上報給維多利亞·索菲。

  ……………………

  天倫城，天倫城堡，聖壇廣場。

  艾莉亞的身形懸於半空之間，一張由月紅光線交織而成的網，將艾莉亞的玲瓏身軀包裹其中。

  懸浮在她身邊的那一枚『鎖月』，此刻『砰』的一聲，赫然是碎裂開來。

  從這破碎的水晶球中，一輪圓月，緩緩凝聚展出而現。

  當這紅月圓月出現的時候，大主教布朗·阿米爾修斯瞳孔猛的一縮。

  他身為巫師之首的大主教，擁有S級實力，自認為在修煉紅月這一途上已經是達到了巫師之最。

  可他體內的紅月，依舊有缺，並沒有達到完美之境。

  然而眼前艾莉亞的這一枚紅月，卻是完美的圓月，一絲瑕疵都不存在。

  「很好。」

  一道聲音在這聖壇廣場響起。

  像是從遠處飄來，又像是在近處響起。

  聽起來猶如輕靈女音，又猶如渾厚男音，時而有孩童稚嫩之音的錯覺，卻又有幾分花甲老人的歲月滄桑之意。

  大主教布朗·阿米爾修斯臉色猛的一正，仿佛是接到了什麼指令一般，然後折身看向伊甸·米娜。

  「伊甸·米娜，遵從聖教主教皇聖喻，現在授予你進入聖壇的資格。」

  阿米爾修斯這句話一出口，伊甸·米娜臉上湧現出狂喜。

  按照紅月教的規矩，進入聖壇，再走出之後，她便是十二主教之一！

  「感恩偉大的聖教主教皇陛下！」

  伊甸·米娜跪地，俯首而拜。

  接著，從這聖壇之上，有著紅光交織而下，在伊甸·米娜的身前凝聚成了一道階梯。

  「去吧。」

  布朗·阿米爾修斯微笑著開口，伊甸·米娜望著身前的這道階梯，神色極其激動。

  起身後，一步踏上了階梯。

  在她在站上階梯的那一刻，目光也看到了懸在半空的艾莉亞。

  『這裡是…』

  原本處於昏迷狀態的艾莉亞，這個時候慢慢醒轉過來。

  她第一眼見到的，便是登上月紅階梯的伊甸·米娜。

  至於伊甸·米娜在做什麼，艾莉亞當然是清楚，因為她曾經也走過同樣的這道階梯。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如果你想要這個位置，我當年就可以讓給你。』

  艾莉亞心中失落到了極點。

  她回想起當年自己成為主教的時光。

  現在細細回憶，確實當年伊甸·米娜沒有參加她的主教盛典，不過那會艾莉亞並沒有在意，只當伊甸·米娜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而現在看來，伊甸·米娜心中妒火的種子，在那個時候恐怕就已經深種。

  其實對於艾莉亞來說，主教之位和摯友情誼相比起來，一文不值。

  如果當初捨棄這主教之位，能夠換回摯友的真摯羈絆，她寧願放棄。

  『聖教主。』

  艾莉亞用僅存的力氣，微微睜開著那雙湛藍的眸子。

  玲瓏身體漂浮在半空，如一葉倒掛的扁舟，弧度唯美，身上的絲綢裙擺微微浮動。

  在她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之中，倒映著如月牙般的聖壇紅池，此時其內仿佛有著一張模糊的臉浮現。

  艾莉亞知道，那張模糊的臉，就是聖教主教皇，無數紅月信徒心中的至高信仰。

  突然，艾莉亞緊蹙起柳葉蛾眉。

  她感知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驟然襲來，在侵蝕自己的心神。

  『不行！』

  艾莉亞猛的睜開雙眼，死死守住心門不開。

  『艾莉亞，不要讓本座失望第二次，這將是你將功贖罪的唯一機會。』

  一道聲音，在她的心間響起。

  艾莉亞知道，這聲音便是聖教主教皇。

  她何等冰雪聰明，一瞬間便是明白這聖教主教皇究竟想做什麼。

  自己曾與東方的大明皇帝深度交流過，這紅月教皇想要侵蝕她的心神，想要從她的記憶中得知關於朱雄英的事情，想要從中了解朱雄英，甚至於發現朱雄英的弱點。

  她，決不允許！

  艾莉亞死閉心門，拼命死守著二人之間那些僅存的回憶。

  可艾莉亞也清楚，她，守不住。

  紅月教皇的強大精神力，如同不容拒絕的鋼鐵洪流一般，將她的心牆撞得七零八碎。

  『只有一個辦法。』

  想要在強大無比的紅月教皇面前，守住自己僅存的那一抹溫存，對於現在的艾莉亞來說，她的選擇只有一個。

  艾莉亞眼神中透出決絕，還有著，不舍。

  或許在艾莉亞看來，這勉強算得上是不舍吧。

  她的眼中，仿佛浮現出那個人的身影。

  那張臉，那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

  其實就連艾莉亞都說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愛，明明兩人之間也才認識沒幾天。

  艾莉亞緩緩閉上了眼。

  在這一刻，她絕了自己的心門！

  對於艾莉亞來說，這是她唯一守住那份記憶的方式。

  她要帶著獨屬於她那份的記憶，那份獨屬於她最後的美好，湮滅於世間。

  「艾莉亞！」

  紅月教皇的聲音，這一刻透著極致的憤怒。

  轟！

  整個聖壇廣場，紅色的光瘋狂震顫。

  正在登上階梯的伊甸·米娜，在這股震顫之下，竟是直接墜地而下，一臉驚恐的仰頭望著那極致晃動的聖壇。

  莫說他，就連大主教布朗·阿米爾修斯，這個時候都是因聖壇的震動而嚇得白鬍子亂顫。

  他侍奉聖教主教皇數十年，遇見過的大小事情無數，可從未見教皇如此大怒火。

  「艾莉亞，立即停下！」

  紅月教皇的聲音，再一次在艾莉亞心間炸響。

  不過很明顯，沒有絲毫作用，艾莉亞壓根不在乎。

  她連死都不在意了，又怎麼會在意這些。

  『再見了。』

  隨著艾莉亞自絕心門，就連那一道屬於她的圓月，都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

  『朱雄英，我不欠你的了。』

  艾莉亞在心中輕嘆。

  在她看來，這也算是自己對他的一種守護，對他還的一份情。

  最後一縷心脈，剎那斷裂。

  砰！

  那一輪屬於艾莉亞的圓月，在這一刻，轟然爆碎。

  圓月爆碎，化作點點星光，落花紛舞。

  艾莉亞的身軀，如同失去了枝椏的落葉一般，飄曳墜下。

  『老師。』

  艾莉亞嘴角帶著一絲笑，她朦朧之間，仿佛看到了老師來接自己了。

  然，就在這一刻。

  她聽到了一道強有力的心跳。

  她的身軀，落在了一個男人的懷中。

  湛藍的眸子中，倒映著那張熟悉的臉。

  短暫的驚訝，心中有著歡喜。

  她想過，他會不會來找自己。

  她不希望他來，但是她又希望他來。

  「是你嗎？」

  艾莉亞的聲音，虛浮無力。

  「是朕。」

  當得到這個回答的時候，艾莉亞心中的所有害怕，在此刻盪散一空。

  笑靨如花，發自心裡深處的笑容。

  「東方有輪迴之說，如果我還能有下一世。」

  一滴淚，從眼角劃落。

  「我想…和你在一起。」

  摟住朱雄英的纖細藕臂，緩緩垂了下去。

  朱雄英抱著懷中的艾莉亞。

  這一刻，眼神冷冽到了極致。

  微微抬眸，望向那道聖壇，望向聖壇中那張模糊的臉。

  「教皇陛下，他就是…」

  一旁跌落在地的伊甸·米娜見到朱雄英，剛想開口。

  突然猛的抱住自己的腦袋，一股劇痛充斥腦海之間，伊甸·米娜撕心裂肺的大叫了起來，她伸手想要向大主教求助，然而就在下一刻。

  『砰』。

  這伊甸·米娜的腦袋，如同熟透西瓜一般，驟然炸裂。

  無頭身軀，『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布朗·阿米爾修斯見狀，驚得瞳孔猛縮，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當發現跟前男人壓根沒在意自己的時候，這時候心口才緩緩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