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臨終

  東離帝折騰了一個月，身體每況愈下。

  終於，太醫來報：「皇上，君主，太上皇怕是不行了。」

  蕭煜軒冷著一張臉，並沒有說話。

  顧亦寧推了推他：「去看看吧，到底是最後一面。」

  蕭煜軒這才嘆口氣，冷聲道：「擺駕泰辰宮。」

  泰辰宮有點偏，夫婦二人到了殿內，只看到三個太醫也五六個伺候的小太監。

  自從東離帝搬到泰辰宮之後，就開始了一段放棄自己的生活，驕奢淫逸，不能讓他看到小宮女，見到就往床上拖，宮裡的宮女們嚇得瑟瑟發抖，生怕自己不小心犯錯就被打發去泰辰宮。

  顧亦寧知道這件事之後，就直接把泰辰宮的宮女都調走了，只剩下一水兒的太監。

  東離帝終於是安穩了一些時日，最後，他竟連長得清秀一點的小太監也不放過了。

  顧亦寧聽完大為頭疼，後來只好減少了泰辰宮伺候的人數，又專門挑一些年長又其貌不揚的太監送到泰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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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蕭煜軒和她繼位之後，已經很少往宮裡增加太監的數目了。

  畢竟宮刑太過殘忍，顧亦寧這個生活在法治社會的公民實在是不太能接受。

  不過這東西存在幾千年了，都已經形成一條產業鏈了，她也只能潛移默化慢慢取締，先減少，再取締。

  如今他們在位快四年，新入宮的太監已經一年比一年少了，算起來，估計明年就能取消這個太監製度了。

  橫豎宮裡也沒有其他嬪妃，太上皇留下的那些，都在泰辰宮，能放出宮的，都給了她們一個新身份送出去了，有些還願意跟著曹皇后的，就跟著曹皇后遊山玩水去了。

  皇上蕭煜軒沒有納妃的意思，同樣，君主顧亦寧也沒有打算養面首，咳咳！

  所以其實宮裡有侍衛就行了，顧亦寧想慢慢把宮裡改成管家模式，管事太監都換成管家，年歲大的太監也放出宮去，給他們發退休金。

  以後管家不用淨身，改用聘任制。

  當然了，這些還得慢慢改，特別是宮裡還有個大毒瘤……

  不過也快了，聽太醫的意思，應該是活不過今晚了，不然也不會這麼急。

  蕭煜軒跟她說過很多次弒父不詳，所以顧亦寧也不願意他手染自己親生父親的鮮血。

  奈何這位太上皇實在很愛自己作死，只是三年多的時間，好好身子就被他自己搞壞了。

  二人到了泰辰宮，東離帝……顯示太上皇了，果然是面色如紙，明明氣若遊絲了，但一雙眼睛還是睜著，說什麼都不願意閉上。

  直接屏退了下人，蕭煜軒拉著顧亦寧走到他面前，找了凳子坐了下來。

  「逆子……逆……子！」太上皇盯著他們看，眼神淬毒一樣。

  顧亦寧一點都不懷疑，要不是此刻他渾身沒力氣，肯定會跳起來撲過來咬死蕭煜軒。

  「應該也是最後一次罵了，可以罵得痛快點。」蕭煜軒倒是無所謂，不痛不癢，他已經習慣了。

  這三年多，蕭煜軒和顧亦寧並沒有踏足過泰辰宮，畢竟他們真的政務繁忙。

  今天是看在臨終的份上過來一趟，顧亦寧也不想讓蕭煜軒真的帶了一點遺憾。

  畢竟在十六歲之前，他對這個父親還是帶了幾分期待的。

  「你母后……」可能覺得罵人有點累，太上皇往他們身後看。

  「她不會來看你的。」蕭煜軒想了想，「前幾日收到她的書信，說要去西夙玩一段時間。」

  自從他們二人繼位之後，跟他們關係最好的國家就是西夙了。

  如今西夙是耶律和風當政，這快四年的時間，水路和陸地的商務通道都打通了，東離還送了不少水泥過去給他們鋪路。

  當然了，後續西夙的百姓想要用來鋪其他路和造房子，也是需要從他們手上購買的。

  先前那些水泥，幫他們打了一個很好的GG，現在東離的水泥廠承接來自整個瀾川大陸的訂單，北玦和南樾都有，不過他們兩個國家如今國力不如從前，比不得東離和西夙一直蒸蒸日上。

  特別是南樾，每年都遞交國書，希望可以和東離開埠通商。

  顧亦寧是打算跟西夙的經商通道建立完善了，才答應，打算先晾他們幾年。

  畢竟南樾人一向不太可信，他們跟西夙把基礎打紮實了，以後就算南樾要用什麼陰謀詭計，兩國對付一個國家也方便很多。

  至於北玦，以前也是小打小鬧的騷擾，所以這些年通商也是小打小鬧的半開不開，朝廷在明面上沒有同意，但也沒有阻止。

  顧亦寧知道，根據歷史的教訓，開放的國家才是能持續進步的，所以她其實也沒有想過真的不跟他們往來，只是這兩個國家還需要考量。

  至於曹太后，她這些年跟著白鏡兩口子可是把整個瀾川大陸都玩遍了。

  之前因為蕭煜軒的腿傷，白鏡到處幫他找藥，對整個瀾川大陸都很熟，後來他跟桑清漪成親之後，知道自己的妻子喜歡到處研究草藥，就帶著她到處走，倒正好跟曹太后結了伴。

  白鏡當個嚮導也是很不錯的，加上他功夫也不錯，還可以保太后的安全。

  此刻，太上皇聽到曹太后竟然過得這麼瀟灑，頓時氣得咳嗽了起來：「她……她當真……一點情分……都不念。」

  「你與她，又有什麼情分？」蕭煜軒譏諷地回了一句，「你說的情分，是指利用她拉攏曹家的勢力坐穩江山，還是利用完之後，每天都算計著怎麼對付她的家人？又或者是，每天想方設法殺死她的兒子？」

  「當初……」太上皇咬牙，「朕有……髮妻，幸好，幸好……太子的生母……朕不會背叛她。」

  蕭煜軒覺得自己簡直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別騙自己了，你這輩子，除了你自己，從未愛過任何人。」

  「你若是真的愛先皇后，就不會娶那麼多女人，也別說是為了穩固皇位，那只能顯得你更加無能，靠女人坐穩的皇位，很值得拿出來炫耀嗎？靠女人坐穩皇位，還恩將仇報，很值得拿出來宣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