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下毒

  而此刻，顧亦寧正盯著站在角落裡的晚晚：「為什麼給御膳房下毒？」

  她這兩個孩子，晚晚一向是聰明而文靜的，學什麼都快，雖然還未正式開始上學，但早教她也一直很關心。

  根據她的觀察，晚晚其實已經可以直接上學了，應該完全能跟得上如今三年免費義務教育的程度了。

  

  至於宸宸，估計還得晚一年半載。

  她倒不急，不想要拔苗助長，小孩子嘛，總還是要給他們快樂的童年的。

  就算晚晚十分早熟。

  等五歲了再正式拜師上學吧，現在已經四歲多了，沒多久了。

  關鍵是……太子宮變之後，她等著蕭煜軒回來，才有空回了一趟煜北王府，結果她卻發現外面的變天了，煜北王府的天也變了。

  奶娘一看到她就跪下了：「王妃……啊啊，不是，君主，前日小郡主想娘娘了，一直啼哭，奴婢就帶著她在王府留到處溜達，走到地牢的時候，伸著脖子非要進去，結果……」

  顧亦寧從奶娘的敘述中了解的所有的情況。

  那日晚晚一直啼哭，然後見到地牢非要進去，奶娘本來是不敢的，但是只要離開地牢，小郡主就哭得撕心裂肺。

  她一個當奴婢的，生怕小郡主哭壞了嗓子，就跟守衛大哥說，蒙上小郡主的眼睛，就進去一下下，只要小郡主不哭了就帶出來，絕對不會讓她看到什麼血腥的場景的。

  而此刻地牢里其實就放了貳號的屍首。

  他們本來是要隨便找個房間放的，可那畢竟是個屍首，隨便放哪個房間都不合適，王府的侍衛思來想去，想著還是放地牢去了。

  最近地牢也沒人，因為煜北王奪權，那些被抓的都正大光明關了刑部和宗人府的大牢，根本不需要這煜北王府的地牢。

  反正空著，而且地牢還有現成牢房，帶鎖的那種，王妃還改造過，別說是一具屍體，就算這屍體復活了，他也逃不出去。

  然後裴川還留了好幾個侍衛，因為王妃說這個屍體很重要，他怕會有什麼秘密，會有人來搶。

  結果王妃好幾天沒回來，他們只好輪班守著那屍體。

  天氣熱，屍體都開始發臭了，他們又找了冰塊來放著。

  現在地牢里的味道就……一言難盡。

  為此，奶娘實在受不了， 就將小郡主放到一邊，想著將手絹蒙在臉上，擋一擋那刺鼻的氣味。

  結果她一個不注意，小郡主四肢飛快地就往地牢牢房爬了過去，那四肢倒騰得飛快，奶娘追都追不上。

  等她追到的時候，小郡主鑽進了牢房柵欄的空隙，爬到了那個屍體上面。

  然後……她幾乎是眼前一黑，趕緊讓人去拿鑰匙開牢門，就在這個時候，她又看到了眼前一白。

  整個牢房的侍衛好像在一瞬間失去了記憶，或者說，只有那眼前一白的記憶，時間可能不長，大概一盞茶的時間。

  然後，屍體就消失不見了。

  顧亦寧一聽這話，頓時就懵了。

  晚晚……去了地牢？

  她讓奶娘退下，然後給晚晚檢查了一遍，才發現製毒空間系統已經轉移到女兒身上了。

  她沉默了良久，最後接受了現實。

  反正她總不能把親生女兒殺了吧？

  這樣也好，以後自己這系統，也是要死後傳給女兒的，這樣她自己就能接收了。

  不過也因為如此，顧亦寧這些年對女兒的關注就格外多。

  至少在她懂事之前，她不准她動製毒空間內的東西。

  雖然她有診療系統，可以保證女兒不中毒健康長大，但是小孩子不懂這些毒藥的危害性，她怕她亂用。

  好在女兒很懂事，而且可能這三年多時間，她確實也不懂這個空間系統怎麼用，所以一直乖乖沒有觸碰。

  但是今天，御膳房的御廚都開始上吐下瀉。

  好在宮人們都沒有吃御膳房的飯菜，不然可能整個宮內都要出現集體中毒事件。

  她查了，發現進過御膳房的是宸宸。

  宸宸已經被罵完了，正坐另外一個角落裡哭，但晚晚卻只是抽泣兩聲，還站著，睜著一雙小鹿一般的眼睛，濕漉漉地盯著顧亦寧：「弟弟說，他看到御膳房的御廚偷吃御膳，給父皇母皇的御膳他們也照樣偷吃的。」

  「所以你給他們下毒？」顧亦寧皺眉。

  晚晚不說話，算是默認。

  「你不覺得你做錯了對不對？」顧亦寧又問。

  晚晚還是不說話。

  顧亦寧嘆口氣：「不懂我為什麼生氣是不是？」

  晚晚道：「母皇說的，做錯了事就要懲罰。」

  顧亦寧點點頭：「沒錯，做錯了事確實要受懲罰，那母皇問你，你要是沒鍛鍊，沒揮刀，偷懶，母皇一般怎麼罰你？」

  「多跑一倍。」

  鍛鍊身體，是她一直讓兩個孩子在做的事。

  「如果沒有好好吃飯，母皇怎麼罰你們？」

  晚晚道：「罰下一頓飯不准吃。」

  「嗯，所以你看，每一種錯誤，都有約定俗成的懲罰方式，若是有一天，你不吃飯，我直接把你殺了，你會怎麼樣？」

  「罪不至此！」晚晚急了。

  「你看，你也是這麼想的對不對？」顧亦寧歪著頭看著她。

  晚晚似乎有些明白了：「母皇覺得晚晚下手重了？」

  「你下的那些藥，如果沒有我的解藥，是會出人命的！」

  晚晚陷入沉默。

  「他們偷吃東西，違反了宮規，不過打十個二十個板子，罪不至死，你給他們下藥，他們要是有體弱的，就有可能會死。」

  晚晚頭越來越低：「母皇我錯了。」

  「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其實除了這一點，還有一點。」顧亦寧又道，「御膳房是給整個皇宮的膳房，你給御膳房下毒，可不一定是御膳房的人吃。」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不小心將毒御膳送出去，那整個皇宮，乃至父皇和母皇都會受害。」

  晚晚猛地抬頭看著她。

  「你可能覺得，母皇什麼都能治好對不對？」

  晚晚點點頭。

  「可是治療是需要時間的，若是在這個時間，被宮外那些勢力發現了，可能三年半之前的宮變事件又會發生，你明白嗎？」

  晚晚的小臉頓時一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