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死了

  長樂公主對嚴閣老一家印象其實也挺好的，她這些年在皇后和六弟之間傳情報，對朝中瑣事也知道得不少，也知道嚴閣老這個人為官清正，治家也不錯——至少大兒子教得不錯。

  至於其他孩子，反正也不繼承家業，任何家族都是相對寬容的。

  一個家族的家教好不好，其實就是看繼承人是不是教得好就行了，不過嚴家的其他公子姑娘們也都教得不錯，二公子雖然愛種花之類的奢靡愛好，不過人不壞，也聽勸。

  長樂公主知道靜平公主母女在宮裡的時候就不爭不搶的，對她們挺有好感，只是之前不熟，現在倒是覺得，跟這個妹妹關係好點沒什麼壞處，當下也就隨口提了一句。

  以靜平公主的性格，當然不會同意，不然成親都這麼多年了，忽然把府邸搬走了，人家還以為她故意挑唆，要跟公婆兄弟分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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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會冒著給自己冠上這種流言蜚語的危險換府邸的，就算此刻皇后給她換好了府邸，她大概都會進宮求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長樂公主也只是這麼一提，此刻覺得靜平公主大概也能撐場面，她喝了催產藥，總不好真的在弟弟府上生孩子，當下讓人準備了轎攆，回公主府去了。

  靜平公主看著小橘子笑：「放心，本宮這兩日就住在王府了，你不用擔心。」

  小橘子當然是千恩萬謝。

  至於東宮那邊，此刻陣法已成，顧欣然和太子正靜靜地等著換命成功。

  「幸好之前找大師布好了陣，現在只要找有點道行的人啟動這些陣就好了。」顧欣然有些欣慰，「再過兩天，煜北王府就會去宮裡傳消息，說孩子死了。」

  太子點點頭：「只消他們說孩子死了，孤就上奏說死胎不詳，乃是上天對煜北王的懲罰，再讓言官參一本，就算不能將蕭煜軒拉下馬，至少也能讓顧亦寧的王妃之位不保！」

  顧欣然點點頭，這本子上去，顧亦寧至少也要降個位份，以後最多就是側妃了。

  作為皇上最寵愛的皇子妃，她見到自己的時候也許可以倨傲不行禮，若是側妃呢？

  以後怕是至少得下跪行禮。

  當然了，也許還可以讓王爺休她回家，她只要回了安國侯府，還不是任由她母親搓圓捏扁？

  「殿下，寶兒怎麼睡得這麼久？」顧欣然摸摸孩子的小手，有些擔心，「手也涼了。」

  蕭煜軒微微皺眉，也握了一下兒子的手：「太醫呢，讓太醫來看看。」

  小宮女趕緊去找太醫過來，太醫給孩子號脈之後猛地跪下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小公子他……他已經去了！」

  「什麼？！」顧欣然睜大眼睛，「你胡說八道什麼？」

  她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死？

  「娘娘，節哀順變。」太醫跪下。

  「你滾，你滾，本宮不要聽，找太醫，再找太醫進來！」顧欣然大喊大叫起來，涕淚橫流。

  太子也急了：「快，找其他太醫來，找院正，那個神醫呢？快去找神醫！」

  那個神醫雖然只出現過一次，但確實保住了孩子的命。

  只要那個神醫來，一定能保住她孩子的。

  跪下的太醫忙不迭地擦著汗跑出去了。

  他其實已經檢查仔細了，孩子沒有脈搏也沒有氣息，而且手腳都已經涼了，怕是死了好久了，他們怕是一直以為孩子睡著了。

  此刻沒人找他麻煩，他就多拖幾個太醫來，東宮這兩口子總不好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給砍了。

  所以這太醫腳下生風，跑得飛快，很快，就把整個太醫院能喘氣的太醫都叫來了。

  所有的太醫都上前給小公子看診了，人人都確認了小公子的死亡。

  顧欣然不顧形象地癱坐在地上，不敢置信：「不可能，死的怎麼會是本宮的兒子？不可能，不可能……」

  太子也不敢相信，這女人前幾天還說她能逆天改命，說一切都準備好了，只要把煜北王府的孩子命運換到他兒子的身上，他兒子就能健康活下來。

  「那個神醫呢？」太子盯著院正看。

  院正忙把頭磕到地上：「殿下，下官也不知道啊，那位神醫是主動找來的，下官也不知道他在何處，更何況……小公子他已經斷氣多時了，怕是……怕是神仙也難救了。」

  「滾！」太子一腳踹到了院正身上。

  前幾天希望還很大，他現在是從巔峰直接摔到了谷底，往日裡那收攏人心的虛偽溫和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只剩下一身慍怒。

  院正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帶著一眾太醫戰戰兢兢地就要走。

  「不許走，不許走！」顧欣然大喊大叫，「你們回來，你們去求神醫……」

  她跪著抱住太子的腿：「太子殿下，你去求父皇，讓他下旨，讓神醫進宮來，神醫肯定能救寶兒……還有……還有大師，他們抓了大師，你讓父皇下旨，讓大師進宮做法，他肯定能救寶兒，肯定能救！」

  她又哭又鬧，太子腦子忽地麻了一下，有些理智回歸：「不行，他們作奸犯科，動搖了國本，不可能放出來的，這件事不能驚動父皇……」

  老神仙本來就說他們的孩子是災星，他怎麼可能會去找父皇救災星？

  父皇當初能留這個孩子一命，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而且他也婉轉地提了有逆天改命的法子——當然沒有說是換氣運，只說是找了很厲害的大師。

  現下孩子死了，父皇怎麼可能會下旨去找神醫找大師？

  關鍵是，讓他父皇知道他跟那個南樾奸細和南堂兄妹都有聯繫的大師有聯繫，怕是要懷疑那解毒丸和傀儡的事他都有參與了。

  不行，這件事不能捅到父皇那裡。

  一看太子不幫忙，顧欣然不管不顧地站了起來，咬牙道：「好，你不去，我自己去，我求父皇！」

  她真的是恨極了，都顧不上禮儀自稱這些，說罷提起裙擺就要走。

  「你站住！」太子猛地拉住她的手臂，對周圍的丫鬟嬤嬤道，「太子妃喪子，愛上過度，最近不得離開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