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易容

  半個時辰不到，產婆就被丟出了王府。

  兩個奶娘在後面看得膽戰心驚，然後又聽「煜北王妃」對小橘子道：「去，再給兩個產婆去！」

  小橘子忙道：「其實府中也還有兩個。」

  大戶人家生孩子，人員不會只準備單一一個，他們反正請得起，請上十個八個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比如「煜北王妃」產子，就準備了三個產婆的。

  丟了一個，還有兩個呢。

  再說東宮那位太子妃，雖然是早產，但是也有五個產婆的，聽說當時都還在滿京都到處找其他技術高明的產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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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恨不得把滿京城所有技術好的產婆都接進東宮去啊！

  而煜北王府這三個產婆，兩個是宮裡送來的，皇上送了一個，皇后送了一個，就眼前這個吧，是他們自己找的。

  皇上和皇后送的，他們自然不能扔，但這個沒背景的，她們可以扔。

  鬧完了脾氣，回了房，「煜北王妃」看著小橘子，小聲道：「你確定皇上和皇后送的沒問題嗎？」

  小橘子搖搖頭：「王妃說的，他們不會明面上送有問題的人來，皇后娘娘送的肯定沒問題，至於皇上……他只會暗中送，這個產婆進府的時候沒問題，之後就被人收買了，倒是另外兩個，他們的家人都在我們的人手中，她們不敢傳消息出去。」

  「煜北王妃」點點頭：「所以扔掉一個，咱們再找個自己人，到時候就把這孩子生了。」

  她摸摸自己高高凸起的肚子，撓撓頭，笑道：「我這還是第一次扮孕婦。」

  她可是做足了功夫呢。

  不過這次樂淵王給的報酬多，做完這一筆，她就收山了，賺的錢夠她一輩子舒舒服服過日子了。

  小橘子有些羨慕，小聲道：「謝姑娘，你這本事真的好厲害，你這臉，聽說原來不長這樣，而且也不是人皮面具，能教我嗎？」

  「煜北王妃」，真名字叫謝文茵，是江湖上有名的千面夫人，知道她真名的沒幾個人，大部分人之知道她姓謝。

  至於見到過她真面目的……

  她連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原來長什麼樣子了，哪裡還有人見過？

  這次她可是下了血本了，在臉上動了刀子，一般大單子她才這麼幹，不敢天天動刀子，等老了，臉可是會垮掉的。

  現在見小橘子這麼有興趣，她倒是忽然起了點心思：「你很有興趣，想學嗎，我教你啊。」

  小橘子認真想了想，她覺得這個技術很厲害，她要是學會了，應該可以給王妃增加助力。

  於是她點點頭：「謝姑娘，你真的能教我嗎？」

  其實她見過王妃的易容術，男扮女裝，或者是扮老人小孩，但是特定去扮演一個人，也最多只能做到七八分相似，而不是像謝姑娘這樣，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能教你啊，我不打算幹這一行了。」謝文茵笑道，「這東西也不能在我這裡失傳，交給你正好。」

  小橘子連連點頭：「我想學，想學，我拜您為師好不好？」

  「倒也不用拜師那么正經。」謝文茵不是個拘泥的人，不然她也學不好各色人等的性格表情，「我就是不想我這手藝失傳，不過這東西還得看天賦，我師父說我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你嘛……我沒試過，確實不知道，但可以試試。」

  能傳下去就傳下去，不能傳下去就算了。

  謝文茵其實很佛系，以前沒起這個念頭，主要是怕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雖然她對自己的天賦很有信心，但她信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見得這個世上就沒有除了她以外的天才。

  她可是還要靠這個手藝安身立命的。

  不過這次樂淵王給的實在太多了，她想好好逍遙過下半輩子了。

  畢竟在臉上動刀子這種事，還是不能經常做，年紀大了毀容。

  雖然她也沒打算嫁人，但是將來頂著一張毀容的臉容易嚇著別人，她主要還是不想嚇著別人。

  她連自己的長相都忘了，天天頂著一張別人的臉，就算有男人看上她，她心裡也有抗拒，所以就不打算成親了。

  再看看眼前的小姑娘，這小姑娘才十三歲，她忽然問：「你打算嫁人嗎？」

  小橘子愣了一下，這個時代她這個年紀，很多家裡的女兒早就開始議親了。

  一般這都是親生母親要為女兒做的事，但小橘子是孤兒，善堂裡面也都是孤兒，他們沒有爹娘，所以也不會有人幫忙議親。

  他們要麼就是自己找到合心意的在一起，要麼就是確實有長得好的，也會找善堂的嬤嬤說合，總之他們相對自由。

  因為沒人在意這些，小橘子倒是從未想過自己的親事：「我還早呢，玉錦姐姐和小景姐姐都不急，我急什麼？」

  「我的意思是，學了我這門手藝後，容易不想嫁人。」她師父就終身未嫁，她也不想嫁人，她怕耽誤人家姑娘的婚事。

  也許人家姑娘就喜歡家庭的溫暖呢？

  小橘子對親事這件事就有些迷茫，但是還是認真地道：「王妃說，女孩子也要獨立自強，學一門手藝，自己有了本事，嫁人或者不嫁人，都可以自己說了算，嫁人不是女孩子唯一的歸宿。」

  這些話，她記著呢。

  謝文茵多少有些震驚地看著小橘子：「你們王妃可真是個秒人兒。」

  她跟王妃只相處了三天，了解沒有小橘子深，大部分時間她只是在學她的動作和表情以及聲音，至於王妃的思想，她沒有深入了解過。

  最近半個月倒是老聽小橘子提起，她越發覺得喜歡這個王妃。

  看小橘子的意思，是真的打算學了。

  謝文茵最後一次問她：「你要是決定好了，等我把這孩子『生』了，我就教你。」

  「真的？」小橘子大喜，「那我以後叫您師父了。」

  謝文茵不置可否，她願意叫就叫，她一向性格隨遇而安，做這個也只是因為確實賺錢。

  她想早點攢夠了錢，遊山玩水，過恣意的生活，有沒有徒弟都沒關係，但有人想學，她就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