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自由

  這個耶律和風，好歹也是一國的皇子，主打一個口無遮攔，是真的不怕出現外交危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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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曾經想將皇位傳給我。」蕭煜軒卻忽然開口，「只是後來本王重傷了，所以無法再更改太子人選了。」

  他表情淡淡的，雙手放在輪椅扶手上，目光平視遠方，仿佛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東離帝真的動過易儲的心思嗎？

  那太子不得恨死他了？

  難道文德殿的那場大火，是太子所為？

  她才不相信好好的皇宮內，無緣無故會著這麼大的火。

  就算著火了，宮裡其實都有非常完善的救火系統，大的宮殿旁邊水缸都是滿水，而且也有專門的巡邏士兵和值班太監宮女。

  看蕭煜軒的傷勢，顧亦寧都能想像得到當時的火勢有多大。

  可皇宮這麼妥善的防火措施下，火怎麼能著這麼大？

  「三妹，你在想什麼？」見顧亦寧都不說話，耶律和風忍不住問了一句。

  顧亦寧搖頭：「沒什麼，還有多久能到？」

  「快了。」耶律和風看看窗外，「不得不說，蕭家陵園風景還真的挺好的，就算是遠親也可以在陵園旁邊找到地方安葬，對整個皇室照顧都十分周到。」

  永平公主和親，是要嫁給蕭家皇室的。

  當然了，不見得非要嫁給皇子之類的，也可以嫁給蕭家遠親。

  所以永平公主嫁的是皇室子弟，但算起來，和蕭煜軒已經是出了五服的堂兄弟了。

  當年東離太祖建國，是兄弟三人，所以後來修皇家陵墓的時候，在他找到的風水寶地旁邊，也給兩個弟弟安排好了陵園的位置。

  聽說也是相當不錯的。

  之後太祖兩個弟弟這一脈也算人丁興榮，到如今已經四代帝王，皇室子弟人數越發眾多，良莠不齊。

  也有閒散在家的，也有效忠國家的。

  而娶了永平公主的這個，是太祖二弟的曾孫，蕭煜城，和蕭煜軒是同輩，

  煜字輩，就是希望蕭家這一代能如日中天。

  不過這個蕭煜城性格平庸，並不是個有才能的人，在朝中也沒有什麼建樹，所以才會被整個皇室推出來和親用。

  畢竟娶了其他國家的公主，比娶了自己國家的公主還要慘。

  東離駙馬只是不能有實權，當了西夙駙馬，那就是連這些權力中心都要避著他，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泄露了什麼機密給西夙，或者被枕邊風吹一吹，倒戈相向，當了他國的間諜。

  本國駙馬適當躺平就行，他國駙馬還要天天被人提防。

  這恐怕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心態了。

  皇家陵園確實氣派，就算只是在皇陵的旁邊，皇室旁支的陵園也不差。

  「那是太祖兩個弟弟的陵園，在皇陵的南北兩面，聽說東西兩邊是太陽東升西落，所以不能遮住，南北兩邊則可以，正好也可以讓皇室的旁支感受到太陽的餘暉。」耶律和風解釋。

  他倒是解釋得直白。

  「二哥對東離皇室的做法不滿？」對方直接，那她也就不用太婉轉了。

  挺耶律和風這番話，顯然帶了幾分諷刺。

  「當年打江山的時候，兩位開國王爺也是盡了不少力的，可以說，這份榮耀也是他們自己掙來的，可現如今呢，仿佛給了他們天大的榮耀。」

  顧亦寧提醒道：「那也得怪那兩位王爺的後代確實沒什麼成器的，但凡有個成器的，都是自家人，能得不到重用嗎？」

  「哼。」耶律和風只回答她一個字。

  這人……

  還好路上的時候，顧亦寧讓小景和玉錦去買了點紙錢蠟燭，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大姐的墓在哪裡？」顧亦寧轉移話題。

  蕭煜軒還在這裡呢，這個話題太敏感了，有機會私下聊聊得了，沒必要在別人的祖墳上抨擊別人的祖先。

  耶律和風也看一眼蕭煜軒，說道：「要走些台階，煜北王怕是不適合上去吧？」

  蕭煜軒坐著輪椅，如果要走台階就必須要影一抱著或者背著他，可是在耶律和風面前，這樣會比較丟人吧？

  果然，蕭煜軒淡漠地開口：「你們去吧，本王在這裡就行。」

  顧亦寧鬆口氣，再看看那男人的臉色，好像也沒有很不高興的樣子，對吧？

  「那……我們去去就來。」顧亦寧又看他一眼，小聲問了一句。

  男人衝著她揮揮手，好像在不耐煩地甩掉一件不要東西。

  嗯，看樣子是真心讓她去的，那就行了。

  顧亦寧這才讓玉錦和小景拿著祭祀用品跟上耶律和風，沒想到耶律和風看到那堆東西以後，笑道：「我們西夙從來不講究這些，還是你們東離講究。」

  「那你們西夙有什麼規矩？」顧亦寧好奇一問，「下次有機會再來，你提前通知我，我也好提前準備準備。」

  「什麼都不用準備。」耶律和風呵呵笑起來，「我們西夙有廣袤無垠的草原，如果人死了，就在地上挖個深深的坑，將土填上，然後讓千軍萬馬踏過那片土地，將它踏平，等到來年，那塊土地和周邊都會長出茂盛的青草。」

  「那豈不是再也找不到那塊墓地了？」

  耶律和風點點頭：「我們不需要墓地，那麼大的草原，都是我們可以自由馳騁的地方，為什麼非要立什麼墓碑，還要每年拉著親人到原來的地方去祭拜，我相信，在那樣的草原上，先人的魂魄們早就去了更自由的地方了。」

  顧亦寧忽然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悲涼。

  永平公主既然嫁到了東離，一切生活，哪怕是死後的安葬，都必須要按照夫家這邊的規矩來了。

  她不能回到生她養她的那片土地了，就算是想要靈魂的自由她最後也沒有得到。

  「永平公主，以前肯定很喜歡在草原上馳騁吧？」顧亦寧能想到那個場景，她曾經也去過草原，她在哪兒練馬術。

  那地方，真的好適合騎馬。

  「她是草原上，馬兒騎得最好的姑娘，也是騎馬最好看的姑娘！」耶律和風看向遠方，「她最喜歡穿著紅色的衣服，馳騁在草原上，所有的年輕小伙子都會露出愛慕的眼神，姑娘們都帶著崇拜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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