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克妻

  蕭煜軒是她們共同的丈夫，隱私什麼的，爆了也就爆了。

  林菀之跟她也不熟，她最多也就算是個主治大夫，得有醫德。

  「林側妃的事，你最好自己去問她。」顧亦寧不想多管這種家長里短，兒女情長。

  

  正好，玉錦進來道：「王妃，王爺回來了，讓你去一趟暮園，他有事問你。」

  顧亦寧明白，昨夜她痛打王府下人的事根本就還沒過去，這件事，蕭煜軒肯定是要查問的。

  不過她沒想到他居然會親自查問，竟沒有交給白鏡處理嗎？

  孫青芸忙起身告辭：「既然王妃有事要忙，那青芸先告辭了。」

  喲，這就馬上退回「青芸」了？

  剛才還自稱「妹妹」呢。

  顧亦寧也不戳穿她，目送她離去，又看看小景和玉錦：「昨日我教你們的可記住了？」

  「放心，我以前雖然不喜歡坑蒙拐騙，可是市井之中這種事最多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肯定能演個八九不離十。」

  小景忙道：「怎麼能算是坑蒙拐騙呢？咱們說的都是實情，你確實被那些個婆子丫鬟欺負慘了，難道你臉上的傷不是她們打的不成？」

  「倒也是！」玉錦連連點頭。

  顧亦寧已經拿出了胭脂水粉，幫兩個丫鬟化起妝來。

  易容，這也是一個特工的必學課程之一啊！

  不一刻，兩個丫鬟要傷痕有傷痕，要臉腫有臉腫，總之比之前的要慘了十倍。

  但她化得有恰到好處，沒有太大的傷勢，倒是更像是被那些婆子丫鬟打的了。

  女人大多力氣小，就算她們做粗使活計的，也不過比一般女子力氣大一些，大多數也不會比男子大，所以這個傷勢一定要控制好，不然就沒有說服力了。

  化好妝，顧亦寧換了一身簡潔一點的衣服，三人這才前往暮園。

  剛才那身衣服是用來震懾孫青芸用的，太過莊重了。

  現在這身呢，她是去跟她的夫君告狀用的，她的這張臉，本來就是擁有太多了，在首飾服裝上要儘可能地做減法，才能將這張臉用得恰到好處。

  淺色，能讓她的嫵媚降到最低，倒是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沒辦法，誰讓她的臉和身材，又純又欲，完全可以隨意轉換呢。

  主僕三人到了暮園，卻見趙媽媽和幾個丫鬟已經跪了一地，看她們慘兮兮的樣子，確實是昨日她們拿棍子打的。

  是來告狀來了吧？

  這暮園她們竟然進來了？

  顧亦寧看看白鏡，又看看一直坐在輪椅上不說話蕭煜軒，上前行禮。

  蕭煜軒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可眼前的女人輕薄的紗衣飄在腳尖，都自帶了幾分誘人心魄的味道，惹得他不由自主地抬頭，見眼前女子只是穿了一身淺色衣裙，外面罩了半透的紗衣，頭上挽了一個最常見的婦人髮髻，只一根白玉質地的步搖，斜斜掛在一邊，眼圈微紅，帶了三分委屈三分惶恐，哪裡像是她們口中大晚上打斷人腿的悍婦？

  再看看她身邊兩個鼻青臉腫的丫鬟，蕭煜軒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妾身，見過王爺！」她端端正正地行禮，不帶一絲邪念。

  「起來吧。」蕭煜軒終於開口，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白鏡一眼。

  他原本從來不管府中大小事務，都是這個傢伙，一聽這件事跟新進的王妃有關，非將一干人等都帶到暮園來審理，還非得他出面。

  白鏡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剛才聽府中這些下人的一面之詞，都說王妃兇悍。

  現在看看她身邊那兩個丫鬟，想想也知道是誰打的，泥人都有三分氣性呢，何況這王妃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要他說，這些刁奴打了也就打了。

  不過，一切還得聽蕭煜軒的定奪。

  「王妃，小景還有這……是怎麼回事？」白鏡還不認識玉錦。

  「這是我昨日剛收的丫鬟，叫錦兒。」顧亦寧也不解釋，只是嘆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白鏡急了。

  顧亦寧已經跪在蕭煜軒前面了：「王爺，妾身知道府中上下人等都看不上我這個王妃，不如就請王爺寫一紙休書，休了妾身吧。」

  這傢伙底線就是把女人趕出府，若是這次她能出府也不錯，堂堂王府，她還有一些不多的嫁妝，以及當今皇帝皇后的賞賜，日子暫時不會過得太差。

  當然了，如果能再留幾日，那便是最好。

  這些錢不算少，但也只能過上一年半載，她得想法子等錢生錢了，有更多銀子傍身再走最好。

  「王妃這是何意？」蕭煜軒緩緩開口，「這兩個丫鬟又是怎麼回事？」

  見他終於說話，顧亦寧這才抽抽搭搭地道：「昨日我這丫鬟聽說皇上和皇后有封賞給妾身，便高高興興地想去接旨謝恩，結果卻被那些婆子們說……」

  「說什麼？」

  「說王爺克妻，妾身本來就活不了幾日，這兩個丫頭忠心，便與她們爭了起來，說王爺乃是人中龍鳳，怎麼可以背負此等罵名，但她們人多，兩個丫鬟便吃了虧。」

  她說到「忠心」二字的時候，眾人都以為她要說的是兩個丫鬟對王妃忠心，沒想到她話鋒一轉，竟是因為對王爺忠心。

  蕭煜軒此刻竟有些哭笑不得，他當然知道這女人肯定是故意把這件事鬧大的，不過克妻這件事，怕多半是真的。

  果然，趙媽媽不服，叫起來：「胡說，奴婢哪裡說過王爺克妻，奴婢只說王妃反正待不長……」

  玉錦忙道：「你說的是咱們王妃肯定跟上一個王妃一樣呆不長，先王妃不在世了，難道不就是咒我家王妃，難道不就是罵王爺克妻？」

  這邏輯絕對是通順的，連顧亦寧都忍不住想為玉錦豎起大拇指。

  趙媽媽更急了，跪著湊到蕭煜軒前面，卻被白鏡擋了下來：「王爺，王爺，老奴不是這個意思，絕沒有這個意思……」

  「刁奴！」蕭煜軒皺了一下眉頭，他實在不喜歡離人太近。

  「敢衝撞王爺，不要命了嗎？」白鏡怒喝，「看來還是我平日裡對你們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