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舌戰

  第一次回門，都不知道蕭煜軒那個傢伙到底會不會豁出去百分百站在自己這頭呢，其實鬧騰起來她也沒有完全把握收場，現在見好就收最好。

  顧欣然不查，只是想著結束自己生母跟顧亦寧的這場紛爭，她和太子尚未成親，不能有任何變數。

  想起這件事她就有些生氣，那太子排行第四，明明就比六皇子蕭煜軒年長，可皇上卻偏偏先緊著煜北王的婚事，還說什麼長姐先出嫁，妹妹再出嫁也符合長幼有序的禮制，將她和太子的婚事押後了。

  可到底還是將這個礙眼的賤人嫁出去了，她和太子的婚事也基本上板上釘釘，這麼一想，她的心情頓時就好了許多。

  顧亦寧，你怎麼配得到好東西呢？

  那蕭煜軒就算得聖寵又如何？

  若是四年前，他對皇位也許還有些威脅，可現如今，皇上的那些聖寵不過就是對這個兒子虧欠的補償。

  

  古往今來，還沒聽說過哪位皇帝能讓一個毀容又殘廢的皇子當太子的。

  當今皇上可不缺兒子。

  所以蕭煜軒今生註定是跟皇位無緣了，她顧亦寧，註定這輩子都要被她踩在腳底下。

  想到這裡，顧欣然心情還是不錯的，看向顧亦寧的時候，心情也好了很多，態度自然就親和了一些：「你是顧家嫁出去的女兒，自然要多多為顧家著想，母親說你幾句也是應該的，既然知道今日要回門，昨日就應該派人過來知會一聲，也好讓我們有個準備，將來你我就是妯娌，都是顧家女兒，理應互相照拂。」

  她倒是說得冠冕堂皇，大概是覺得自己將來是她四嫂嫂子理所應當壓她一頭吧，說話間那居高臨下的語氣，仿佛她才是顧家長女。

  顧亦寧翻個白眼，冷哼一聲：「顧欣然，咱倆到底誰是姐姐？」

  顧欣然一愣，有些不解。

  「在家，我是長姐，你是妹妹，講道理教訓人，也應該是我這個當長姐的分內事。」顧亦寧冷冷地分析，「別說你還沒出嫁，就算嫁了，太子與我家王爺素無來往，皇上都特許煜北王可以不參加任何宴席，不遵守任何禮節，我若是不想拜你這個四嫂，皇上也是不會怪罪的，你也不必拿著未來嫂子的款兒，一個未出嫁的女兒，肖想將來在夫家的生活，顧欣然，這禮義廉恥四字，你平日裡不是最看重的嗎？怎麼今日忽然沒了？」

  「你……」顧欣然沒想到顧亦寧竟然這般伶牙俐齒，一時間被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

  她平日裡出門都帶著顧悅然，就是為了多多保持自己善良溫柔的形象，那些個教訓人的事情都讓顧悅然去出頭。

  但今日顧悅然沒跟她們一起離開，還在前廳帶著顧知成給顧宥漢當背景板呢。

  偏生今日再見到顧亦寧，顧欣然發現顧亦寧的性子忽然變了很多，和以往的懦弱膽小完全不同，居然還敢頂撞她母親，於是想要好好教訓一下她，沒想到反被教訓了。

  「你如此油鹽不進，將來定是要吃大虧的！」顧欣然到底還是要保持形象的，不能想顧悅然那樣撒潑，更不可能像顧亦寧那樣豁得出去不管不顧，只能落下一句話，隨便顧亦寧自生自滅去了。

  沒人管她，顧亦寧樂得清淨。

  老實說出嫁之前，她身子還弱，每天只想著趕緊養好身體，還沒好好逛過這安國侯府呢。

  現在既然大家都在忙，就她一個人有空，就當是參觀名勝古蹟了。

  一旁的小景早就被顧亦寧剛才那一番舌戰阮氏母女倆驚得目瞪口呆，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她進府時間不長，但也聽說大姑娘性格好欺負得很，連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裡，可自從她貼身服侍大姑娘，她並沒有覺得大姑娘軟弱可欺啊。

  反正她想辦到的事情，好像都可以辦到呢。

  今日對著阮氏母女，她可是一點都沒有處下風。

  要知道那可是二姑娘呢，是未來的太子妃，平日裡她看著溫柔可人的樣子，可私底下聽府里的老人說，他們都怕二姑娘，聽說是個狠角色，從來沒人敢惹她。

  大姑娘這一回府就把人得罪了，以後不會有事吧？

  小景戰戰兢兢地跟著，倒是顧亦寧心情不錯，看著前面的池塘道：「那就是我之前跳的池子嗎？」

  小景嚇一跳，趕緊點點頭：「是呢，這池子聽說通著外面的護城河，是活水，所以不會臭。」

  這倒是，要是不流通，怕是還要換水的。

  「這池子不錯。」還不是開荷花的季節，但荷葉碧綠，很是賞心悅目。

  小景以為她又想不開，忙道：「王妃，你可不能再尋死了。」

  顧亦寧失笑：「放心吧，我都死過一次了，滋味難受，可不想再死了。」

  小景還是有些不放心，還要再勸，顧亦寧忙道：「我連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

  小景想想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當下才徹底放心。

  二人將整個侯府都逛熟了，家中的僕役有一個算一個都去廚房幫忙了，要不就是去前廳幫忙招待蕭煜軒去了，府內偶爾有幾個丫鬟婆子路過也是小跑著的，根本沒人管顧亦寧在幹什麼，她來了一次侯府深度游。

  以後回來的時間怕是少了呢，這種建築，放在二十二世紀，那可是需要買門票才能參觀的。

  可惜好時光總是過得短暫，只逛了半個多時辰，就見到侯府管家丁宗明跑過來道：「大姑娘，侯爺讓你去一趟思恩閣。」

  思恩閣是顧宥漢的書房，顧亦寧不認為他會帶蕭煜軒去那種地方，當下問道：「是什麼事，爹他不用陪王爺嗎？」

  丁宗明嘆口氣：「王爺說不用他陪，他要休息。」

  這像是蕭煜軒能幹出來的事，王府里人就不多，想來他肯定喜歡清靜。

  今天有個老頭子戰戰兢兢地在自己耳邊聒噪，他肯定不耐煩，能堅持半個時辰怕是已經到極限了。

  看來這父女相會，今日是躲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