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完結章

  連幾天的等待終於有了收穫，霍靖珣和安錦佑親自來審問，就想看看這人是什麼來歷，卻不想安錦佑一愣。

  

  「是你？」

  這人也算有點身份，是皇帝身邊乳母的兒子，名叫王亮。

  都說乳母算半個娘親，皇帝的乳母更是身份尊貴，陛下對於這個乳母也很是敬重親近。

  記得曾經乳母還特意向陛下提起這件事，說要給自己家人求個營生。

  說來這事兒，當時還是皇上見父親的時候提了一嘴，讓安錦佑的父親去辦的。

  後來因為這王亮形式不檢點，底下的人多有怨言。

  安丞相將這件事一一回稟給了皇帝，只是皇帝過於勤勉，並沒有做什麼嚴苛的處罰，只是讓安丞相以後不必再管他了。

  想來他年紀不小，還要通過自己母親的身份找個營生，定然是沒什麼能力的。

  這下沒有了，安家的庇佑，肯定不好過。

  「安大人…」

  那小廝也知道遇到了安錦佑是自己大禍臨頭了，怯懦地應了一聲之後就什麼都不說了。

  「沒想到查來查去又查回到皇家身上，難怪錢保如此猖狂，想來這靠山也算不小。」

  若是皇帝的乳母知情，那事情還真有點難辦了。

  若是大肆宣揚，豈不是成了皇家醜聞？

  陛下讓自己的親弟弟來查，結果查到了自己的乳母身上。

  到底是不知情還是知情而默許？

  「侯爺，其實我們還是要謹慎查清…看看乳母是否知情。」

  事情查到這個份上霍靖珣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想著若是陛下問起，自己該怎麼回答這件事。

  萬般無奈之下，整理好王亮的口供，霍靖珣安錦佑就帶著這份工作回京了。

  為了避免宋長風回京引起什麼爭端，此事由霍靖珣代勞，他則留在薊縣，擺平後面的事情。

  回京以後，霍靖珣拿著證詞進宮面見了皇上。

  皇帝見到他回來，臉上帶了些驚訝，隨後笑著打趣。

  「你不是說這次要好好給自己放個假雲遊四方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放不下你這長寧侯大將軍的身份？」

  「陛下，臣這次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請陛下定奪。」

  看到他神色認真，皇帝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

  「坐下吧，只是我不知道有什麼事，你還需要讓朕來定奪，我可是聽說了，你在薊縣耍了一通威風，人人都說你的長寧侯官威大，功高震主藐視律法。」

  雖然說的是霍靖珣的罪責，可是皇帝卻並未因此而生氣。

  說實話，霍靖珣的風頭確實太盛了，功高震主，大有壓過皇帝的氣勢。

  而且美名遍天下，但凡是提起禮朝，旁人最先想到的不是他這個皇帝，而是霍靖珣。

  他突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可是人非聖賢，嫉妒心總是會有的。

  如今霍靖珣的風評變差，他反而覺得有些高興。

  「回稟陛下這件事事關重大，而且是您身邊的人，臣不敢做任何處置。」

  說著霍靖珣跪在地上，將證詞呈給皇帝。

  「和朕有關？」

  皇帝笑著將證詞拿了過來。

  「朕讓你去查案，你跟朕說查來查去查到朕的頭上了？」

  上一秒他還在打趣霍靖珣，結果看到鄭慈以後臉都綠了。

  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做這件事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敬重多年的乳母。

  「放肆！」

  皇帝震怒，將證詞狠狠拍在桌上。

  不僅是因為他大肆斂財，無視律法，更因為這是自己身邊的人，他馭下不嚴，大張旗鼓地查案，結果始作俑者查到了他的頭上！

  「還請陛下息怒，其實這件事與陛下的乳母關係並不大，是那個王亮張狂好賭，乳母雖然知情，卻並未協助。」

  霍靖珣儘量將話往緩和了說，可是皇帝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並未協助？打著他的名字還不算協助？怎樣才算協助！」

  皇帝又羞又惱恨鐵不成鋼，可真要論到怎麼處理，他又猶豫不決，狠不下心。

  「除了薊縣的這個事，還有別的嗎？」

  這麼大個事情總不能說就乳母和乳母的兒子這兩人做的。

  並非是皇帝有意袒護，而是他的乳母大字都不識一個，又久在京城，怎麼能經營起這麼大的計劃。

  「陛下英明，這是其餘涉案官員的名單，他們從中包庇，以至於這件事瞞了這麼多年。」

  皇帝掃了那名單一眼，眼皮跳了跳。

  雖然都不是什麼朝廷重臣，但是數目良多。

  「想必他們也從中獲利不少吧？」

  無利不起早，朝廷中的貪污之風從沒有杜絕過。

  「這些大臣你和安錦佑去處理，不得徇私枉法，要按照朝廷律法，而且要重判，以儆效尤。至於這兩個人，我自己處置。」

  皇帝心有顧忌，並不能完全狠下心。

  好在霍靖珣也是點到為止，這個時候陛下已經覺得自己的臉面掃地，他要是再說，就是挑釁。

  「是，陛下。」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多了，安錦佑按照律法處置了那幾個官員，而宋長風那邊也妥善的安置好了薊縣那些窮苦百姓，處理了田地的事情。

  至於宮中一直都沒有動靜，直到事情拖延了近半個月，才聽說陛下的那位乳母暴斃。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安錦佑心裡一驚。

  「沒想到陛下竟然是這樣的處理方式…」

  他以為陛下這次會寬恕，好歹留條性命，從輕發落。

  對此霍靖珣倒是沒有太大反應。

  「陛下向來如此，更何況這次是他身邊的人做出這種事，陛下更不能容忍了。」

  犯錯的還是小事，更要緊的是背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身邊那個頗為敬重的長輩，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個他曾經認為可以信任的人，卻早在無形之中，借著他的勢力，做出違背他的決定。

  自從這件事之後，安錦佑和霍靖珣在朝堂之上愈發收斂，反而將更大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扶持新人身上。

  後續的幾年中，軍營之中培養出了幾個年輕有為的將領，霍靖珣因為舊傷，體力大不如從前，漸漸從軍隊上退了下來，只做一些指揮的事情，很少帶兵打仗了。

  自古風頭太盛的臣子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在大理寺待了幾年之後，京中的女官漸漸多了，安錦佑就也尋了個由頭，去做了個閒散官職。

  幾年後，新帝壯年，禮朝進入鼎盛時期，士農工商朝著興盛的方向發展，女官興起，百姓安居樂業。

  這一日，長街之上熱鬧非凡，似乎有大事發生。

  途經京城的商人好奇詢問。

  「今兒什麼日子？怎麼這麼熱鬧啊？」

  「你不知道呀？長寧侯中的小世子逃婚啦！」

  「啊？這不是陛下賜婚嗎？」

  「可不是嗎，不過聽說長街還沒出呢，就被那位第一女官安大人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