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2章 責任
2024-10-05 11:53:50
作者: 小石榴
室內有一瞬的靜默。
永安伯夫人又是安慰又是著急。
安慰於兒子果真沒有看上這個不知廉恥的虞清容。
著急於如果他不願意迎娶虞清容,事情鬧大,那自己女兒的未來就全毀了。
虞老夫人也被他的話震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臉色鐵青的質問:「謝公子倒是有骨氣!但你今天污了我孫女的清白,占了她的便宜,難道就想這樣輕飄飄的脫身嗎?」
「我們未曾發展到最後一步……」
「有什麼區別嗎?!!!」虞老夫人氣急敗壞的打斷他的話:「你看了她的身子,讓她往後怎麼做人?如果你不想娶她,要麼,我就讓人綁了她去沉塘,要麼,我就把她送去庵堂剃了頭髮做姑子。左右我們虞家是容不下這樣敗壞了名聲的姑娘了。謝公子,她這條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你自己選吧。」
虞老夫人聲音冷硬,對謝景雲步步緊逼。
虞清容又開始嚶嚶嚶的哭起來,膝行到謝景雲面前,哀聲求道:「謝哥哥,您救救我好不好?我是被謝姑娘害的,我也是無辜的呀。難道您真的要看著我去死才行嗎?」
謝景秀這會兒也醒悟過來了,也跟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哥哥,我錯了,您打我罵我都可以。可是……可是我的人生才剛開始,我不想被毀。」
兩個女孩一左一右的哭訴,謝景雲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他本來就有心軟的毛病,壓下又開始立場動搖。
虞老夫人趁機火上澆油:「謝公子今年春闈才考取了功名,這件事情一旦鬧大,對你的前程也是毀滅性的打擊。你可要想清楚了。」
謝景雲支支吾吾:「我……我還和虞三姑娘有婚約……」
近來,他越來越多的夢到虞非晚。
她的一顰一笑像是烙印在腦海中一樣,隨著她去世的消息傳回京都,越來越清晰。
往日他未曾留意太多的人,現在卻幾乎占據滿了他的夢境。
這也是他不想娶虞清容的原因之一。
可是,虞老夫人聽到他這句託詞,笑起來:「三丫頭都已經死了,難不成你還要為她守節不成?儘管這是皇上御賜的婚約,但眼下斯人已逝,你自然可以自行婚配。想必皇上也不會怪罪你的。更何況,容兒是三丫頭的妹妹,她們姐妹情深,你娶了她的妹妹,對三丫頭何嘗不是一種慰藉。」
這話虞老夫人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外面一直躲在暗處看熱鬧的虞非晚聽到這話,冷嗤一聲,滿眼不屑。
松雲呸了一聲,罵道:「好不要臉的老太婆,真虧她說得出口。」
虞非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反駁。
謝景雲垂眸,眼底一片暗色。
謝景秀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不敢說話。
永安伯夫人痛苦的閉上眼,頓了好一會兒後才硬著心腸說:「好!回去後我讓媒婆上門提親!」
「母親……連你也要逼我?」
永安伯夫人強迫自己不要心軟,冷著臉說:「是你在逼你妹妹!你是兄長,你要擔起兄長的責任!」
謝景雲苦笑一聲,眼底的光彩一點點黯淡,喃喃自語道:「當初,我不喜歡虞非晚,也不願意和虞家結親,你們說我是伯府的世子,我要擔起我的責任,我屈服了。今天,我不願意娶她,母親又要拿兄長的名頭來壓我。可是……母親,我什麼時候才能做我自己呢?」
謝景秀在邊上頭都抬不起來了。
永安伯夫人聞言心裡一片冰涼。
她感到一陣慌亂,仿佛只要自己再逼一下,兒子就會離自己遠去。
她正想解釋,謝景雲卻搶先一步冷著臉說:「既然你們都認為我娶了她就能壓下這樁醜聞,那我就如了你們的意。」
屋內各懷鬼胎的女人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他繼續說:「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往後你就不要後悔。」
說這話時,他輕飄飄的掃了虞清容一眼。
不等虞清容做出反應,他就甩手拂袖離去。
眾人面面相覷。
虞清容手腳冰涼,知道他這是恨上自己了。
不過……
那又怎麼樣?
只要自己能成功嫁給謝景雲,自己往後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和她慢慢磨。
他耳根子軟,吃軟不吃硬,最是見不得人哭。往後,只要自己多在他面前示弱,他總會憐惜自己的。
虞清容躊躇滿志,笑容滿面,仿佛已經預見了自己幸福的未來。
邊上的永安伯夫人和謝景秀都冷眼看著她,心中厭煩到了極點。
一尤其是永安伯夫人,想到就是因為虞清容逼婚,才引得兒子和自己生了嫌隙,她就恨不得撕了虞清容的臉。
看虞清容還有臉笑得出來,永安伯夫人心底泛起一陣陣冷笑。
等著吧!
等到這個女人嫁進謝家,今天受到的恥辱,自己有的是辦法慢慢報復。
眼看這起鬧劇落下帷幕,虞非晚意興闌珊的收回視線,對身邊的松雲說:「我們走吧!」
「姑娘不繼續看下去嗎?」
「接下來不過是狗咬狗罷了,也沒什麼可看的。」虞非晚不怎麼感興趣。
松雲不解:「那姑娘為什麼要幫虞清容的忙?難道就為了讓她嫁給謝公子嗎?」
「嫁不嫁的成還另說呢。」虞非晚臉上的笑意加深:「而且……紙是包不住火的,你瞧著吧,到不了天黑,今日之事就會傳遍整個京都。」
到那個時候,虞清容的名聲也被徹底毀了。
讓她現在再高興高興吧。
反正,也高興不了幾個時辰了。
*
虞非晚無意在晉王府久留,出來後就尋了個藉口先行離開。
上馬車時,正好碰上從裡面出來的謝景雲。
她的目光輕飄飄的在他身上掃過,接著就踩上轅座進了馬車。
謝景雲若有所覺,看過去時,只看見虞非晚的背影。
他覺得有些眼熟,想要追上去,但馬車已經離開了。
他只能有些惆悵的看著馬車在視線中逐漸消失,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門房那裡打聽到那是長公主府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