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64章 醒來
2024-10-05 11:53:26
作者: 小石榴
封玄麟把虞非晚帶到了荊州西街的一處宅子。
半夏急的來回踱步。
見封玄麟抱著虞非晚回來,立即迎上來,一看見虞非晚渾身是傷,昏迷在封玄麟懷裡,她的眼淚就掉下來,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大夫呢?」封玄麟急問。
半夏如夢初醒,擦乾眼淚說:「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封玄麟早就做了萬全的準備,就連大夫也是一早就給銀子請回來等著了。
虞非晚身上傷痕累累,看著觸目驚心,大夫一邊號脈,一邊連連嘆氣。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氣血兩虧,所以才會一直昏迷不醒。也幸好她是習武之人,之前身強體健,否則要換做是別的嬌弱的姑娘家,這會兒只怕命都沒有了。」
肩膀上那道劍傷,因為趕路兩個月,沒有得到好好的修整,恢復的也非常不好。
大夫開了藥方,半夏連忙去熬藥。
封玄麟則拿了大夫調製出來的藥膏,幫虞非晚處理身上的傷口。
虞非晚覺得這一覺自己睡了許久。
醒來的時候,渾身都在疼。
稍微一動,便驚醒了伏在床邊睡著的半夏。
她滿眼驚喜的歡呼一聲,見虞非晚想坐起來,連忙摁住她:「姑娘,您現在可不能再動了,大夫說了您需要好好臥床休息。若是這次再不休養好,日後會留下病根的。」
說到這裡,半夏壓根痒痒,恨不得把周瑞安拖出來再揍一頓。
虞非晚口渴,半夏倒了一杯熱水,一口一口餵她喝下去。
等喉嚨舒服了一些,虞非晚才問起她這兩個月都發生了什麼。
當知道整個周家除了虞懷秀之外全部葬身火海時,虞非晚也滿臉錯愕。
她一開始也覺得周瑞安太過心狠手辣,竟然能下得去手,殺了周家這麼多口人。
那其中還有他的女兒啊!
可是,很快虞非晚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搖了搖頭說:「我看未必是周瑞安做的。」
半夏氣急:「姑娘怎麼還幫那個惡人說話呢?若不是他,還能有誰這麼心狠手辣?」
「我那個慈愛的祖母,還有那兩個叔叔,哪一個是心善的?」虞非晚眸色森冷,連連冷笑:「依我看,只怕是他們以為山寨的人得手了,想殺了周家的人,徹底來一個死無對證。反正外人都只會認為是山匪做的。」
而且,以她這兩個月和周瑞安的相處來看,周瑞安確實是一個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人。
但他對丁氏的感情不是假的。
即便不是母子親情,那也是有諸多感恩的。
畢竟……
如果周瑞安的身份真的是前朝某個皇子,那周家算是庇護了他這麼多年,他這條命相當於是周家給的。
半夏一愣,隨即感到一陣惡寒。
「如果真的是老夫人她們,那她們未免也太心狠了。」
虞非晚抿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說:「你讓封玄麟找個人去把周家被滅門的事情告訴周瑞安。然後再找個人去把鄭堯找來,我要見他!」
半夏不明白虞非晚的打算,但她沒有多問,乖巧的去了。
鄭堯早就聽說虞非晚被救回來了,現在就在宅子裡,聽說她要見自己,立即就去了。
邊上的封玄麟微微挑眉,抓著半夏問:「她難道就不想見我?」
半夏頭皮發麻,乾笑了兩聲,小心翼翼的說:「姑娘興許要先和鄭小將軍談完正事才要見你慢慢說話呢。」
她這話有太多不可推敲的地方。
封玄麟皮笑肉不笑,沒再多說什麼。
半夏心驚膽戰,害怕封玄麟再多問,趕緊一溜煙跑走了。
虞非晚和鄭堯有幾年沒見面了。
誰都沒有想到,再見面竟然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鄭堯在床榻邊坐下,從半夏手上接過藥碗,一勺一勺的餵虞非晚,嘴上溫柔的說:「先前你讓千陽給我送的信我收到了。皇上倒是沒有想召我回京,只是他把李長德安插在軍營里處處排擠我,估計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誘我犯錯,之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我調去一些無足輕重的崗位上。」
「若非你事先給我報了信,只怕我真的會因為年輕氣盛一刀砍了李長德那個陰陽怪氣的閹人。」
想到自己這幾個月在李長德那裡受到的窩囊氣,鄭堯就額頭青筋暴跳,想殺人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你可千萬別胡來!先前吃了敗仗,現在朝廷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你呢。」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鄭堯低頭又餵了她一口藥,然後才小聲說:「先前那起敗仗,是因為軍營里有內奸和人裡應外合,所以我們才吃了虧。現在那個內奸已經被揪出來當眾斬首。敵國沒了內應,節節敗退。就在半月前,已經送了降書。」
虞非晚一喜:「真的嗎?」
「騙你做甚?!李長德現在已經帶著降書回京了。」
聽到李長德走了,虞非晚徹底鬆一口氣。
「半夏說你有要緊事要找我商量?」
一聽他提起正事,虞非晚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收攏。
她向半夏遞了個眼色,半夏心領神會的出門守著,確保不會有任何人偷聽到。
見她這麼神秘,鄭堯挑眉,好笑的問:「到底是多重要的事情,值得你這麼神神秘秘的?」
虞非晚望著他的眼睛,壓低聲音問:「這些年,你一直跟在父親身邊。父親做過什麼事情,你比我知道的更多。對嗎?」
「對!除了伯父失蹤的那大半年外,別的時候我幾乎一直跟在他身邊。」
「既然如此,那大概八年前的樣子,父親從京都帶走了一個人。這件事也是真的了?」
「……」
鄭堯面容一肅,沉聲問:「這件事情誰告訴你的?」
虞非晚閉眼,深呼吸一口:「看你這個反應,看來這個消息確實是真的。那你知道送走的那個人是誰嗎?父親把他送到哪裡去了?」
鄭堯噎了一口。
虞非晚太聰明了,他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根本瞞不過她的法眼。
「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事情?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和那個姓周的有關係?他是從哪裡知道的?」
鄭堯很快問了一大堆問題。
末了,滿眼溫柔的看著虞非晚:「不要怪我問了這麼多,這件事事關重要,稍有不慎,我們都得死,我不希望你被人利用。」
虞非晚想了想,然後才說:「是周瑞安想找那個人。我之所以會去林州,也是他從中算計的。不過,我看他興師動眾,倒不像是和那人有仇。我懷疑,周瑞安和當年父親帶走的那人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