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49章 露出馬腳

2024-10-05 11:52:42 作者: 小石榴

  虞懷秀的手驀地收緊,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你三叔的死……可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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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非晚靜默幾秒後才緩緩點了點頭,也壓低了聲音:「我悄悄查驗過三叔的脖子,不像是自縊而亡的樣子,倒像是死後被人吊上繩子的。」

  「大理寺獄守衛森嚴,等閒壓根不可能有人在裡面殺人,可三叔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而慣來以公正嚴明著稱的大理寺卿周敘白卻草率的以自縊結案。這其中太多不同尋常之處了。」

  虞懷秀倒吸一口涼氣。

  虞非晚垂眸,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模樣,帶著哭音說:「姑母……我太害怕了,我害怕把這個消息說出來會給虞家招來殺身之禍,所以至今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過任何人。我只給您一人說了。」

  虞非晚抓緊虞懷秀的衣袖,雙眸盛滿眼淚,可憐兮兮的望著虞懷秀,輕聲問:「姑母,您說……是不是皇上要殺了三叔?」!!!

  虞懷秀蹭的一下跳了起來,臉色煞白,疾言厲色的呵斥虞非晚:「閉嘴!!!這種話豈是能隨便說出來的?」

  她驚惶的望了望四周,確認沒有人偷聽後,才鬆一口氣。

  虞懷秀重新坐回凳子上,不安的絞著手中的錦帕,倉惶的眸子裡面滿是複雜的情緒,她望著虞非晚,幾次欲言又止。

  虞非晚也不驚擾她,安靜的注視著她。

  只有微抿的嘴唇泄露了她的一絲不耐煩。

  不知沉默了多久,虞懷秀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顫聲說:「你做得對,這件事情的確不宜聲張。你三叔……」虞懷秀痛苦的閉上眼,頓了幾秒後才繼續說:「你三叔做了錯事,這也許就是他的報應。虞家現在風雨飄搖,不宜再把這件事情鬧大了。」

  虞非晚微微挑眉,有些玩味的琢磨了一下虞懷秀的話。

  聽她話里的意思,仿佛知道一些內情。

  虞非晚的腦筋一轉,很乖巧的點了點頭:「我聽姑母的安排。

  轉瞬,她又嘆息一聲:「三叔也是運氣不好,祖母找了那位靠山幾次都沒能聯繫上對方。若非如此,三叔應當就不會死了。」

  虞懷秀很勉強的笑了笑:「是啊,你三叔福薄了一些。」

  「也不知祖母的那位靠山到底是誰,竟然有這樣大的能耐,可以把貪墨入獄的三叔平安撈出來。」虞非晚偏頭若有所思。

  「好了,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虞懷秀乾笑著打斷虞非晚的思緒:「畢竟是沒影的事情,興許那人根本就沒這個能耐,只是你祖母病急亂投醫罷了。」

  「姑母說得對。」

  虞非晚臉上的笑意加深。

  虞懷秀現在心情煩亂,也沒了興致繼續和虞非晚閒聊,過了一會兒後隨口找了個藉口說要回去看女兒便離開了。

  虞非晚送她出門。

  看著虞懷秀走遠,虞非晚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淡下來。

  「吩咐下去,盯緊周家的人。」

  千城領命離去。

  虞非晚深呼吸一口,悵然的嘆息一聲。

  私心裡,她一點也不希望虞懷秀和謀害父親一事有關。

  倒並非是因為她有多麼喜歡這個姑母。

  而是因為這樣顯得父親太過可憐了。

  儘管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可他們到底是手足親人啊。

  晚上,突然颳起大風,風聲獵獵如鬼哭狼嚎,大約吹了一個時辰,竟然響起陣陣春雷,之後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落下來,擾的人睡不著。

  虞非晚本來就認床,再被這樣一擾,煩不勝煩的坐起身。

  歇在耳房的半夏聽到動靜,問:「姑娘可是睡不著?」

  說話間,屋內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兒,半夏用火摺子點燃蠟燭。

  屋內霎時變得明亮。

  虞非晚坐在床上,雙手環膝,頭抵在膝蓋上,有些無奈的說:「你困了便早些去休息,不必在這裡陪著我熬。」

  半夏笑著說:「姑娘這話說的,您覺淺,往常您被雷聲吵的睡不著的時候,哪次不是有我陪著您?我都已經習慣了!現下打雷的時候,您要是不讓我陪著說會兒話,我反倒會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虞非晚噗嗤一聲笑起來:「就你貧嘴。」

  半夏像往常一樣,熟門熟路的脫了鞋坐到床上,和虞非晚並排而坐。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互相陪伴了這麼多年,有說不完的話。

  有她陪著,虞非晚覺得這個夜晚也沒那麼難捱了。

  到了後半夜,外面突然想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兩人對望一眼。

  半夏蹬蹬蹬的下床去開門。

  虞非晚也趁此機會披上外衣。

  千城一身蓑衣,披著雨水裹著寒風從外面走進來,交給虞非晚一封信:「這是姑娘的姑母讓人連夜送出去的密信。我暗中把那人迷暈,把信截了回來。」

  虞非晚的心直往下沉。

  靜默幾秒後,虞非晚才沉著臉從千城手中藉口信。

  信用特製的火漆封了口。

  虞非晚眉頭都不曾動一下,面無表情的拆開信看了起來。

  信上的內容不多,除了前兩行感激虞老夫人的關懷,送來這麼多名貴藥材外,第三行就直入主題。

  姑母告在信上拐著彎的告訴祖母,自己已經知道了三叔是被人害死的,也猜到了可能是景順帝的手筆,讓祖母在京都往後一切小心。

  虞非晚閉上眼,深呼吸幾口。

  過了幾秒後,她突然冷聲笑了起來。

  「呵!我這姑母未免也太沉不住氣了,我不過用那些話詐一詐她,她竟然這麼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只是,我這個看似純良無害的姑母,不知道在這件事情中扮演的又是怎樣的角色?」

  虞非晚本打算把信放在燭台上一把火燒了,可臨了卻又改了主意,細細的將其收了起來。

  之後,她讓半夏準備筆墨,然後臨摹著虞懷秀的筆記,重新寫了一封信。只感謝了虞老夫人的關心,隱去了後面告密的內容。

  虞非晚畫畫的功力不太行,但她一直有一個少有人知的絕學。

  任何字,她只需要看幾眼便能臨摹出八九分形似。

  若再加以練習半個時辰,便又能仿出八九分神似。

  這樣下來,經她的手仿出來的密信幾乎能以假亂真,尋常人等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破綻。

  至於那封口的火漆,千城他們自會想辦法搞到一模一樣的。

  「密封好後立馬送回傳信人手裡,不要讓他察覺出端倪。」

  千城領命離開。

  虞非晚站在廊下,望著隔壁虞懷秀的院子,眸色陰沉,殺氣騰騰。

  好半晌後,她突然綻放出一個虛無縹緲的笑容:「我這位佛口蛇心的好祖母,不惜冒著暴露自己女兒的風險,也要把我支來林州,不知道到底打的是什麼樣惡毒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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