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3章 告御狀

2024-10-05 11:51:28 作者: 小石榴

  包紮好傷口,虞非晚讓半夏把一盆血水和染血的布條拿去妥當處理好,別被人發現。然後把封玄麟趕去窗邊的塌上睡覺。

  燭火吹滅,屋內暗下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黢黑中,只聽見外面風雪聲呼號。

  長這麼大,活了兩世,虞非晚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同處一室,她瞪著眼睛看著頭頂的一片黑寂,輾轉反側半晌也絲毫沒有睡意。

  另一邊的塌上也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很顯然,封玄麟也沒有睡著。

  「三姑娘那日為何要在眾人面前提起我的事情?」黑夜中,封玄麟的聲音突地響起。

  虞非晚一愣。

  恍然間,她突然發現,自從自己剛才認出了封玄麟和江四是同一人後,他在自己面前就沒有再繼續偽裝了。就連原本那比鋸木頭還難聽的沙啞聲音也恢復了正常。

  她心中五味雜陳。

  

  沉默幾秒後,虞非晚不答反問:「那你為什麼武功這麼厲害,還要忍受晉王鞭打的屈辱?」

  封玄麟:「……」

  虞非晚故作高深的說:「你之前有句話說得對,有些秘密就讓它暫時成為秘密,沒必要太急著拆穿。」

  我不追問你和晉王之間的關係是否還有什麼秘密,你也不要追問我的計謀到底意欲何為。

  封玄麟悶笑一聲。

  低沉黯啞的笑聲在黑夜中沒來由的讓封玄麟一陣耳熱。

  她在心裡暗罵一聲妖孽,翻過身拉起被子蒙住腦袋,不去聽他多話。

  所幸封玄麟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側身望著拔步床的方向,儘管從他這個角度什麼都看不見,但眼底仍舊盛滿了溫柔,嘴角一直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笑意。

  *

  半夏害怕第二天有不知情的丫鬟進門撞見封玄麟把事情鬧大,天還沒亮就守在門口,趕走了所有打算進門伺候虞非晚梳洗的丫鬟。

  封玄麟本以為自己生性警覺,這一整晚都不會睡著。

  沒想到昨夜不知何時,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但一大早,半夏出現時他還是立時醒了過來。

  等虞非晚睡醒,就看到封玄麟一手托腮,笑意盈然的望著自己。

  他身上還是昨夜那身破爛的玄色衣衫,落魄的服裝並未遮掩他身上的貴氣,反倒令人無端對他生出幾分憐惜。

  虞非晚先是一怔,隨即感到萬分惱怒,抓起枕頭砸向封玄麟的臉,怒斥:「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雖然她昨夜是和衣睡的,但被一個大男人這樣盯著,還是會覺得難為情。

  半夏聽到屋內的動靜,生怕自家姑娘吃虧,連忙推門端著備好的水進來:「姑娘,奴婢伺候您梳洗。」

  吃過早飯,虞非晚帶著半夏出門。

  剛出門,虞非晚就很敏銳的感覺到有人暗中跟著馬車盯梢。

  虞非晚冷笑一聲,壓低聲音對駕車的人說:「前方往左轉!」

  「可是,那邊是一條死胡同!」

  虞非晚的某種閃過一抹冷意:「就是要去那裡面關門打狗!」

  *

  剛下早朝,景順帝原本打算去淑妃宮裡坐會兒,就聽到身邊伺候的內侍倉惶來報,說虞非晚在御書房求見。

  平日裡,虞非晚沒有帝後二人的宣召是不怎麼進宮的,就算偶爾進宮也多是去找皇后,似這般直接來找自己很不常見。

  景順帝眉頭緊蹙,沉吟幾秒後就掉頭去了御書房。

  「怎麼回事?是誰惹得我們三姑娘不高興了?」

  景順帝人未至聲先到。

  虞非晚連忙站起身,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出幾滴眼淚後滿臉委屈的跑出去,邊跑邊嚶嚶嚶的哭喊:「皇上,我被人羞辱,不如死了算了!」

  景順帝皺眉:「好端端的,說什麼死不死的?」

  他扶起虞非晚,不讓她行禮,滿眼關切的問:「到底是誰讓你受了什麼委屈?怎生一來就要尋死覓活的?」

  他以為是宮裡有人給了虞非晚難堪,怒目掃視一圈,周圍的宮女太監烏泱泱跪了一片,瑟瑟發抖。

  「和他們沒關係。」

  虞非晚兀自掩面哭泣,等到景順帝快不耐煩的時候,她才抹掉眼淚,啞聲說:「是那五城兵馬司的趙大人。他……他昨夜非說我藏匿逃犯,我都已經歇下了,他還要帶著一群人硬闖我的閨房搜查。」

  「如果他是帶了皇上蓋章的搜查令,那我受些委屈也就罷了,可偏偏他只憑一張嘴就想搜查整個侯府。」

  虞非晚說著悲從心來,又開始掩面哭起來,磕磕巴巴的說:「可憐我父親去的早,以至於他們竟然欺我姐弟至此,無憑無據就想搜查侯府。」

  「趙陽後面沒有搜到人不甘心的離開了,我以為此事就這樣了結也就算了。可是……可是那趙陽欺人太甚,竟然還派了人暗中跟蹤我。」

  景順帝擰眉:「趙陽沒事跟蹤你做什麼?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我把跟蹤我的人都抓來了。」

  說著,虞非晚讓人把自己綁進宮的人帶進來。

  兩人被五花大綁,跌跌撞撞走進御書房後瑟瑟發抖的雙膝跪地向景順帝請安。

  兩人都是昨天晚上在侯府搜查後被留下來盯梢的人,身上還穿著五城兵馬司的官服。

  原本他們早上有人要來換班的,誰知道虞非晚會一大早出門,他們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

  誰料被警覺的虞非晚在巷子裡被她抓了個正著。

  人證在前,景順帝也不好再說什麼,面目陰沉的低吼:「剛剛虞三姑娘所說的,可否屬實?」

  兩人面面相覷,遲疑半晌後才小心翼翼的說:「我們追蹤的逃犯到了寧遠侯府附近就莫名消失了。」

  「那難道就表示我把逃犯藏在閨閣中了嗎?」虞非晚滿臉悲憤:「這種話傳出去,我還要不要做人了?你分明是對我懷恨在心,想逼死我!」

  虞非晚哀戚的跪在景順帝面前,可憐兮兮的說:「皇上,臣女受一些委屈沒關係,可趙陽此舉分明是視朝廷律法為無物!更是……更是不把皇上您放在眼裡。」

  虞非晚的臉上泫然欲涕,但心裡卻連連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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