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8章 計上心頭

  可虞老夫人已經做了決定，他又不能說的太直白，傷了兄弟感情，最後只能不甘心的看著虞老夫人讓桂媽媽去請那些商行的掌柜來商議轉賣一事。

  觀雪閣內

  入冬後虞非晚就讓人燒起了地龍，整個觀雪閣內暖烘烘的，連帶著虞非晚整個人也慵懶起來。

  半夏開門進來，帶來一絲寒意。

  「姑娘！」半夏湊近虞非晚的耳邊，壓低聲音說：「暢心園的眼線來匯報，說是老夫人拉著三爺四爺說了半個時辰的話後，又讓桂媽媽連夜去請商行的掌柜了。」

  虞非晚放下手裡的醫書，眼底閃過一抹譏誚：「看來她們總算是想通了，現在靠什麼才能救三叔。我先前讓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嗎？」

  「姑娘放心吧，表少爺為您送來的這些人都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而且他們往常從未來過京都，老夫人必定不認識他們。現在，他們已經扮做是外地來京都的商人，在客棧住了一些日子。按照您的要求，他們這段時間每日都在和牙行打交道，眼下京都這些牙行應該都知道來了一夥富商打算在京都立腳。」

  這些牙行做的是中間商的活計，但凡外地商人有大宗買賣，都會通過這些牙行進行交易。這樣能省下不少麻煩不說，對買賣雙方也更有保障。

  虞非晚點了點頭：「如果我預料的沒錯，明日祖母那邊就會開始拋售商行了，她怕被上面的人盯上，必定不敢抬大張旗鼓。所以，你可以讓他們放心的壓價。」

  

  「若我估摸的不錯，三叔現在至少還有十五六萬兩銀子的窟窿要填，給他們傳個信，讓他們儘量把價格壓到這個區間。」

  半夏咋舌。

  二十七家商行，想十五萬兩銀子左右收購。連她都快忍不住對姑娘豎大拇指，調侃一句心真黑了。

  「姑娘就不怕老夫人找別人嗎？」

  「事情急著要解決，多拖一天，三叔的性命就多幾分危險。其餘的商人或許能給她報一個高價，但他們無論如何也得先考察一番，可沒辦法這麼快就做決定。」

  虞非晚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半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虞非晚繼續教她：「你得記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往後，你做了大掌柜，任何細微的情報都不能忽視。我之前讓外祖父幫忙訓練一批探子，想來過完年也該來京都了。到時候他們可以供你差遣，若有你不方便出面打探的消息，就讓他們去。」

  「姑娘怎麼不找飛羽門的探子呢？」

  一提到飛羽門，虞非晚就牙酸。

  她咬緊後槽牙，惡狠狠的說：「封玄麟那人喜歡獅子大開口，向他買情報不划算，不如自己培養探子划算。而且……」

  她脹紅了臉，後面的話沒再說出口。

  而且，封玄麟那人，輕浮紈絝，既瘋且狂，和他來往太多，好處沒得到多少，反倒自己快被氣的折壽了。

  為了能平心靜氣的多活幾年，也得離他遠一點。

  「虞姐姐！！！」原來傳來水笙興奮的聲音，沒過幾秒，她提著一壇酒闖進來，笑嘻嘻的說：「我和羅姨先前做的菊花釀開壇了，我送些過來給你嘗嘗。」

  看著水笙提來的一小罈子酒，虞非晚眸光微閃，笑問：「這菊花釀做了多少？」

  「反正當時府上的菊花都被我們扒拉光了，羅姨院裡還存了好大兩壇，虞姐姐您就算天天喝的爛醉，也夠您喝一年的。」

  「我沒事喝那麼多幹什麼。」虞非晚失笑：「好水笙，你幫我再去打幾罈子酒來好不好？我有用處。回頭我讓半夏帶你去買東街那邊的青梅糖吃。」

  水笙嗜酸，一聽說有青梅糖吃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點頭如搗蒜：「幾罈子酒算什麼？虞姐姐等著，我馬上給你送來。」

  水笙一走，虞非晚又讓半夏去把庫房裡前段時間宮裡賞賜下來的畫和一方端硯拿出來。

  很快，水笙就又送來幾壇菊花釀。

  虞非晚讓人拿了東西，先去了離觀雪閣更近的虞懷智院裡。

  虞懷智正在書房翻看帳本，見虞非晚闖了進來，他手忙腳亂的拿別的雜書把帳本蓋住，擰眉不怒自威的看著跟在後面的下人。

  「四爺恕罪！」他的長隨急的快哭了：「我給三姑娘說了您不見客，但她非要闖進來……」

  「四叔息怒！」虞非晚滿臉堆滿笑：「前兩日皇上賞了一方端硯，但我這人素來懶惰，最是不喜歡習字，這方硯台放我這裡只能拿來墊桌腳，實在是暴殄天物了。知道四叔您寫得一手好字，所以特意把這方硯台給您送來。另外，這一壇是羅姨她們閒暇無聊時釀的菊花釀，清甜中帶著菊花的回甘，芳香沁脾，您嘗嘗看喜不喜歡。」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虞非晚這樣的姿態，虞懷智心裡就算有怒氣也發不出來，只能意興闌珊的拿過丫鬟遞來的硯台，端詳幾眼後麵皮鬆了一些，笑說：「不愧是宮裡的東西，果然不是凡品。」

  得了這般寶物，虞懷智心裡高興，連帶著看虞非晚也覺得順眼了許多。

  虞非晚打蛇隨棍上，不經意的隨口一說：「方才進來時好像看到四叔在看帳本？這些以前都是四嬸的活，如今四嬸不在家，倒是要累的四叔忙完公事還要回來忙這些瑣碎的庶務。」

  虞懷智滿眼防備，皮笑肉不笑的說：「你看錯了，我不是看的帳本。」

  虞非晚佯裝詫異，接著又笑著輕拍自己的嘴一巴掌：「一定是我白日看了太多閒書，眼花了。那就不打擾四叔了。」

  虞懷智陰惻惻的看著虞非晚出門。

  等人走遠後，突然暴怒，反手一巴掌扇在長隨臉上，恨聲罵道：「沒用的東西，連個小丫頭都攔不住，要你何用？」

  長隨捂著被扇的發麻的臉，滿眼委屈卻不敢求饒。

  他想說三姑娘是個習武之人，她的力氣豈是自己一個下人能比的？

  虞非晚之後又如法炮製的帶著一幅古畫和菊花釀去了三房虞懷禮的院子裡。

  趙氏也在，滿眼不善的看著她。

  虞懷禮倒是還彬彬有禮的做出一副和藹可親的長輩模樣，一聽說她是從四房來的，佯裝不經意的問：「你既然剛從四房出來，那你四叔現在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