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2章 老天開眼

  虞懷智的額頭泌出冷汗，很謹慎的說：「還有另外一伙人也在找他的下落，我們被對方捷足先登了。」

  他心裡感到一陣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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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沒想到那個殺手這麼能藏，自己找了這麼多人去找他，也沒能帶回他。

  虞懷智的心底戾氣叢生。

  他一直等著那個殺手被帶回來，自己可以親自殺了他以絕後患，還能順便報他誤殺了自己兒子的大仇！

  虞老夫人越發不安：「另一伙人是誰？」

  「不知！本想順著線索追查，但對方很謹慎，只查到幽州線索就斷了。」

  虞老夫人的腦中轉過幾個念頭，顫聲問：「會不會是虞非晚？」

  虞懷智抿唇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那個丫頭邪門的很，上一次在圍場就讓她僥倖逃脫了，這次我們衝著虞少瑾去的，竟然又讓他也撿回一條命。你說……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

  虞老夫人：「我其實一直有一件事很疑惑。這起意外我們策劃的天衣無縫，為什麼虞少瑾能這麼巧合的避開？」

  還害了她孫兒的一條性命。

  「難道當真是老天開眼，他虞少瑾命不該絕不成？」

  虞懷智：「母親是懷疑有內鬼嗎？」

  虞老夫人搖頭。

  她現在也不能確定。

  「這些暫且先不提，那個殺手不可能莫名其妙失蹤，一定有人知道我們想殺人滅口，提前把人帶走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隱患。」虞老夫人提醒兒子：「你盯緊虞非晚，那個丫頭一定和此事有關。」

  「至於虞少瑾……」虞老夫人滿眼不甘心：「家裡剛死了個孩子，他若是再意外身亡，外人難免多想。暫且先不要動他，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下手。」

  「是！」

  虞懷智乖順的答應下來。

  說了太久的話，虞老夫人喉嚨干癢，開始不斷咳嗽。

  等緩過氣後，她擺手拒絕了兒子遞來的水：「人老了，身體大不如前了。只希望能儘快了結了這些事，讓你們兄弟奪回本該屬於你們的東西。」

  她閉上眼，想到往事，心上湧起徹骨的恨意：「當年，你二哥跟著虞懷仁帶兵打仗，屢立奇功，卻不明不白的為了救虞懷仁而死。」

  「若非如此，這個寧遠侯的爵位本該是你二哥的！！本來該死的是他虞懷仁，他卻霸了你二哥的功勞，鳩占鵲巢這麼多年就算了，他的兒女休想再壓我們一頭。」

  這些往事，虞懷智已經聽了很多次，這會兒再聽母親提起，他的心底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種憤慨，只剩下算計。

  虞老夫人發泄過後，覺得好受多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這家我是沒精力再管了，你回去告訴李氏，我再等她三天，如果三天後她的病還是好不了，那我就讓趙氏來管家了。」

  縱容了這麼久，一切也該回到正軌了。

  母子倆又密謀了許久，虞懷智才離開。

  等他走後，虞老夫人對桂媽媽說：「去匣子裡取一千兩，回去告訴你兒子，讓他立馬離開京都。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藏起來，沒有得到我的同意不得回京。」

  虞懷智剛才的話聽得桂媽媽膽戰心驚。

  她生怕事情敗露後自己兒子吃上官司，連忙點頭：「老夫人放心，我這就回去讓他連夜啟程離開。」

  *

  第二天一大早，稱病一月的李氏終於『好轉』，準時到暢心園給婆母請安。

  只是，她的眉眼間還是帶著一抹愁緒，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虞老夫人知道李氏這是做給自己看的，她心底為這點手段冷笑，臉上卻一片溫和慈愛，不僅好生安撫了李氏一通，還褪下自己手腕上通體碧綠的手鐲給李氏戴上。

  趙氏看出那是婆母從來不離手的手鐲，在邊上看的眼熱不已。

  虞老夫人還在病中，強撐著同眾人說了會兒話，之後單獨把李氏留了下來。

  婆媳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李氏出來後臉上的愁緒一掃而空，眼底一片森冷。

  回去後她就讓人把虞明軒的東西全部收起來鎖進柜子里，然後又雷厲風行的召見了府里的各個管事。

  趙氏眼看自己惦記一個月的權利又回到李氏的手上，心有不甘，憋了幾天後跑到觀雪閣找虞非晚。

  虞明軒溺亡一事謎團重重，趙氏這段時間多處打聽也問不出真相，但她知道一定和虞非晚脫不了干係。

  所以，她試圖拉攏虞非晚扳倒李氏。

  不過虞非晚對她的示好不為所動，不管趙氏說什麼，她都輕飄飄的把話堵了回去。

  趙氏熱臉貼冷屁股，表情訕訕，喝了兩盞茶正要離開的時候，就看到李氏帶著一群丫鬟走進院子裡。

  趙氏現在對李氏越發厭惡，一見到她就滿心不快的別開眼。

  但李氏卻一反往常的態度，滿臉堆著笑同趙氏打趣道：「看來我們三姑娘這裡的貢茶是要好喝一些，引得三嫂大老遠跨過半座宅子跑來這裡喝茶。」

  趙氏見鬼一樣看著她，覺得她死了個兒子變得比以前更會裝了。

  她扯了扯嘴角，對李氏反唇相譏：「你要是喜歡，待會兒多喝一點。」

  趙氏本來是打算走的，但她又怕李氏趁機拉攏虞非晚，想了想又坐了回去，一雙精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氏，就想看看她今天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李氏也不搭理她，笑著對虞非晚說：「去臨清前給各院量了夏衣，前幾天繡娘已經把所有衣服都做好了。這不，我立即就給你送來了。」

  除了夏衣外，涼被，枕頭等一應物件也換了全套。

  「幾套夏衣而已，怎麼送來這麼多東西？」趙氏撇嘴：「也不知道從中污了多少銀子。」

  李氏不看她，對虞非晚說：「你們姐弟之前不怎麼住侯府，我先前瞧著你用的被面都有些脫線了，好歹也是侯府姑娘世子，怎麼能這麼寒磣呢？索性我就趁著這次裁製夏衣的機會把被子枕頭那些全都換了。」

  說著，她讓人把虞非晚先前用的棉被等物件全部搬出去。

  虞非晚盈盈淺笑：「四嬸有心了。」

  趙氏冷哼：「假好心！」

  趙氏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每個字都鑽進李氏耳朵里。

  李氏的眉心突突直跳，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收緊，臉上的笑容也差點掛不住。

  妯娌兩人互別苗頭，虞非晚眼看戰火要燃起來，連忙找了個藉口把兩人送走。

  等人走遠，虞非晚臉上的笑容倏地沉下來。

  她看半夏準備打開箱子，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沉聲說：「先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