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6章 算計
2024-10-05 11:48:20
作者: 小石榴
話音落下,江四抱著虞少瑾從外面匆匆找來。
虞少瑾趴在他的肩頭,咬緊下唇紅了眼眶,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羅薇喜極而泣,大步上前小心翼翼從江四懷中接過兒子。
她本想責備兒子幾句,但當把他抱在懷裡,看著他萎靡的樣子,便只剩下無盡的心疼。
一看到母親,虞少瑾再也忍不住,先前所有的堅強蕩然無存,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李氏看人找回來了,失了興致,悻悻的帶著兒子離開了。
虞非晚看著她們母子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沉聲問江四:「人在哪裡找到的?」
「老夫人屋裡的佛龕後面。」
「他怎麼會跑到佛龕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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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四看了一眼羅薇,壓低聲音說:「我問了世子,他說是和幾個小孩在玩捉迷藏。有人告訴他佛龕後面絕對不會被人找到,還幫他搬開了佛龕。」
換言之,根本不是虞少瑾一個人貪玩跑丟的。
而是有人故意引他出門,並費盡心機把他藏了起來。
今天天還沒亮虞老夫人就帶人出門了,剩下的丫鬟婆子也都在莊子上幫忙,整個院子裡沒有一個人,虞少瑾躲在那裡,就算是哭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
藏得那麼隱秘,難怪這麼多人翻遍整座宅子都沒有找到人。
江四欲言又止,提醒虞非晚:「找到世子時,他在佛龕後面已經睡著了,我叫了許久他才醒過來。這不太對勁,像是有人給他喝了安神的東西。」
虞非晚望著他,眸色瞬間冷下來。
她不敢想像如果對方今天是下了死手,要置虞少瑾於死地,弟弟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她垂在身側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過了許久,她才冷笑一聲:「她們還真是心急。」
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虞非晚暫且把這件事放在一邊。
虞氏的宗祠內熱鬧非凡。
虞懷仁在族中的聲望及高,虞少瑾作為他的兒子,受到了所有人的追捧。
拜天地,拜祖宗,拜父母,拜親朋……
流程繁瑣,但虞少瑾年紀雖小,仍舊有條不紊的在引導下完成禮節。
虞非晚滿懷欣慰的看著他瘦弱的身軀,鼻尖不禁泛酸。
父親,如果您在天有靈,請您庇佑我們姐弟,我們一定會為您報仇的!
虞少瑾困極了,等做完一切,他沒一會兒就在羅薇懷裡睡得不省人事。
虞非晚把她們送了回去,看著弟弟恬靜的睡顏,她深呼吸一口,開始準備秋後算帳。
劉崇早就回來了。
那幾個黑衣人對這一帶的地形很熟悉,釣著他跑了許久後消失在山裡面。
他空手而回才聽說虞少瑾失蹤的事情。
劉崇自知犯了大錯,一直跪在院裡等候虞非晚的懲罰。
虞非晚知道他不是故意犯錯,但這次的疏忽實在足夠致命,所以沉聲說:「雖然沒釀成大禍,但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罰你二十鞭刑你可服氣?」
「屬下認罰!」
「回侯府之前,你還要繼續保護世子的安危,這二十鞭留著回侯府再打。」
劉崇沒有意見,領命離去。
少頃,負責照顧虞少瑾的丫鬟春梅跪在虞非晚面前,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知道我找你來做什麼嗎?」
春梅心一抖,小心翼翼的說:「姑娘,是奴婢的疏忽,沒有看好世子。」
「你的意思,是他自己一個人跑出去的了?」
春梅遲疑幾秒,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世子想吃桂花糕,奴婢當時去廚房了,等奴婢回來的時候,世子已經不見了。」
虞非晚給江四遞了個眼色,江四拎著春梅的脖子,讓她扔進旁邊裝滿水的水缸裡面,摁著她的頭不讓她呼吸。
春梅用力掙扎,但她的力氣哪裡能和江四抗衡。
直到過了一分鐘,在她快窒息的時候,江四才鬆手把她的頭提起來。
空氣重新湧入春梅的胸腔,她脹紅臉大聲嗆咳,像是要把肺一併咳出來。
雖是春暖花開的時節,但到了晚上還是很冷,尤其春梅渾身被水淋透,更是被風吹得直打哆嗦。
虞非晚低頭看著手上的玉鐲,慢條斯理的問:「現在願意說實話了嗎?」
春梅小聲哭起來:「姑娘開恩,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繼續!」
江四如法炮製,再次把她死死壓進水缸。
這一次,壓的時間更長了一些。
等春梅再次被提起來,虞非晚面無表情的提醒她:「春梅,我當初會從那麼多人中挑中了你,不是因為你有多麼優秀,完全是因為你父親求到了我跟前。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讓你留下來照顧世子的。」
「你父親是我親祖母成親時帶到虞家的陪嫁,他一心一意為我父親著想,我記著他這份恩情。你是家生子,我剛出生時你已經五歲了,你父親把你送到我身邊,給我做個玩伴。雖然後來我去了江州,和你聯繫變得少了,但到底還有幼時的情意在。我是絕對想不到我如此信任你,你卻這樣背叛我。」
春梅剛才不小心嗆了幾口水,現在喉嚨疼的像是要撕裂一樣。
她惶然不安的看著虞非晚,聽她提起那些往事,心中大慟。
她重重磕了一個頭,大喊:「姑娘,是我對不起你!」
「三夫人,來臨清之前三夫人找到我,讓我想辦法阻止世子認祖歸宗。所以我今天趁著大夫人離開後,故意把世子帶去了後院偏僻的地方,然後讓他在那裡等我一會兒,我去廚房給他拿桂花糕。」
「我害怕世子出事,就沒敢走遠,一直躲在暗處。沒過多久就見到七少爺就帶人來找世子,說是要帶世子一起玩捉迷藏。世子本來不願意去,但七少爺指使那幾個小孩半拖半拽的把世子拉走了。」
「我想著七少爺把世子帶走,就不會有人懷疑到我頭上了,就沒有管。」
虞非晚沒想到趙氏都沒有回臨清,事情也和他脫不了干係。
「那世子喝的安神藥呢?」
春梅連連搖頭,舉起手對天發誓:「奴婢不知道什麼安神藥,什麼都沒有給世子吃過。」
虞非晚抬眸看向她,頓了好半晌才似笑非笑的問:「趙氏許了你什麼好處?」
「她說,如果奴婢完成好這件事,就為奴婢和布莊的白掌柜指婚。」春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我父親是劉家帶來的陪嫁,這麼多年在府上一直不受待見,連帶著我也備受冷落。先前老夫人想把我許配給後門那個瘸腿的麻子。他都已經三十了,而且還好賭成性,我如果嫁給他就一輩子都毀了。」
「我不想過那種一眼望的到頭的人生,只是想給自己謀一份好前途而已……」
春梅不停的向虞非晚求饒,希望她能放自己一條生路。
「我生平最恨被人背叛,念在你父親的份上,我留你一命,但你是決計不能再留在侯府了。明日我會讓鎮上的人牙子來把你領走,往後你有什麼前途,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春梅怔住。
鎮上的人牙子能把她賣到什麼好地方?
運氣好點可能賣給老頭做妾,運氣差點可能就被賣去哪個娼寮,用不了多久就疾病纏身,等死後被草蓆一卷,扔到亂葬崗。
春梅掙扎著還想求情,但江四面無表情的用抹布堵住她的嘴,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她拖了出去。
等到了無人的地方,他像扔破布一樣把春梅扔到地上,嫌惡的用錦帕一點點擦乾淨手指,邪佞的勾唇笑起來:「她還是心太軟了,若換做是我,像你這樣叛主的人,就該先挖掉眼睛,舌頭,再割掉耳朵,鼻子。等到你連話都說不出,眼淚也流不了的時候,再一根剁了你的手掌腳掌,往你的傷口抹上蜜糖,任由螞蟻一點點啃噬。讓你生也不能死也不能。」
他的聲音如厲鬼低語。
春梅打了個寒噤,兩眼一翻,被嚇得活活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