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0章 撕破臉皮

2024-10-05 11:47:29 作者: 小石榴

  她越說越起勁:「你們家先前鬧騰了半天,不就是為了把自己孫子過繼給懷仁嗎?結果你自己孫子不爭氣,出了那檔子醜事,怨得了誰?現在我們效仿你的做法,帶孩子讓三姑娘挑選一個弟弟,怎麼反倒成胡鬧了?」

  「我們好歹還尊重三姑娘的意願,讓她自己挑選。你當初隱瞞懷仁的死訊,想在三姑娘回來之前把虞清遠過繼時,可有考慮過她半點?」

  二老夫人是粗人,大字不識兩個,也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人情世故,但她也明白簡單的是非對錯。

  眼下,她一通直白且犀利的指責,三言兩語就把虞老夫人氣的差點撅過去。

  虞非晚在一旁聽得嘆為觀止,恨不得玩命給她鼓掌加油。

  三老夫人在一旁幫腔:「就是,大嫂別忘了自己當初剛嫁進來的時候是怎麼對懷仁的。他當初為什麼會離家,又怎麼和當今皇上結識的,這些小輩們不知情,可我們這些老傢伙都還沒死,全部記在心裡呢。」

  「懷仁大度,不計較那些過往,但你現在怎麼也好腆著臉把自己孫子送去給他當兒子,想霸占他的家產?」

  虞非晚眉心一跳,她聽出了這裡面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內情,抬眸看向三老夫人。

  

  虞老夫人氣急敗壞,抓起手邊的茶杯摔在地上,指著門口怒聲呵斥:「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她話音落下,暢心園的丫鬟婆子們一窩蜂衝進來把這些人朝外面攆。

  眼看已經撕破臉,二老夫人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被推搡到門外後破罐子破摔的大聲嘲諷:「王若梅,人在做,天在看,你如此專橫,遲早會遭報應的!」

  虞非晚暗中向半夏遞了個眼色,半夏心領神會,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伙人的身上,悄無聲息的溜了出去。

  她們的聲音逐漸遠去,直至再也聽不見。

  廳內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聲響。

  眾人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喘一個,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虞老夫人面前觸她的霉頭。

  「呵!」過了許久,虞非晚突然輕笑一聲。

  所有人的視線看過去。

  虞老夫人面目陰沉,死死盯著她,渾濁的目光中看不出情緒波動。

  這場鬧劇本是因她而起,但她現在好像事不關己一般,站起身從容的朝虞老夫人行了個福禮:「祖母,孫女身子不適,先行離開了。」

  說罷,也不管虞老夫人有沒有同意,轉頭就走。

  她一走,廳內的氣氛更加令人窒息了。

  過了許久,李氏才撇嘴不悅的說:「母親,臨清那邊的人現在是越來越不把您放在眼裡了,虧得我們每年還不停地接濟她們,真是一群狼心狗肺上不台面的貨色。」

  趙氏難得和李氏站在同一陣線:「她們今天沒得逞,只怕她們不會善罷甘休,母親要早做打算才好。」

  「你閉嘴!」

  虞老夫人氣急敗壞的指著趙氏大罵:「若非你兒子節外生枝,我今日怎麼可能被那兩個狗頭嘴臉的貨色騎在頭上撒野?」

  虞老夫人的父親是個六品京官,她嫁給虞老太爺做續弦的時候,虞家老太爺已經靠著經商攢下豐厚的家底。

  她素來自傲,下嫁給一個商賈做繼妻,卻瞧不上他族裡那些窮酸親戚。往常不住一起,大家還能維持表面的和平,今天被人如此羞辱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她氣炸了。

  但也只能揪著犯了錯的兒媳婦刁難。

  趙氏被罵的瞬間偃旗息鼓,臊眉耷眼的坐在下方,再不敢出頭多說一個字。

  五夫人喬氏如坐針氈,生怕戰火波及到自己身上。她恨不得能跟著虞非晚一起離開,可惜她沒有這樣的膽子。

  虞非晚回到觀雪閣沒多久,半夏也回來了。

  她是一路跑回來了,大口喘著氣,抱著茶壺猛灌了幾口水,順過氣後才說:「姑娘,我把二老夫人和三老夫人安置在悅來客棧了,您要現在去見他們嗎?」

  虞非晚在看書,冷淡的翻了兩頁:「不急,先晾著她們。」

  又過了四天,虞非晚才去悅來客棧。

  兩位叔祖母這幾天帶著兒媳和孫子在客棧吃香的喝辣的,過的好不愜意。

  進門後,虞非晚把其餘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兩位老夫人,並命江四和半夏在門口守著,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她這副陣仗,兩位叔祖母被嚇得如坐針氈,小心翼翼的問:「三姑娘這是何意?」

  虞非晚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著說:「叔祖母不必緊張,我今天來只是想向你們打聽一些往事。」

  二老夫人和三老夫人對視一眼,心裡沒來由的感到不安:「你要問什麼?」

  虞非晚:「當年,我父親和祖母之間發生了什麼?」

  兩人心一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乾笑兩聲,搓著手侷促的說:「那天我們說的那些都是渾話,你別放在心上。」

  當時在氣頭上,她們才口不擇言說那些話。

  但後來離開侯府她們就後悔了。

  畢竟每年還要靠虞家接濟,這要是把虞老夫人得罪的太厲害,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下去了。

  虞非晚不意外她們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從懷裡拿出兩張銀票,不疾不徐的擺放在兩人面前,看著兩人的眼睛說:「我知道你們在顧慮什麼,這裡有一千兩銀票,想來夠你們以後不受我祖母鉗制了。」

  兩人紛紛咽了一口唾沫。

  「當然,如果有人還是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強求,不過多出來的那一千兩就是別人的了。」

  話音剛落,兩人飛速抓起銀票揣進懷裡,仿佛慢一秒就會被對方搶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無非就是後娘和繼子之間無法調和的過節罷了。」二老夫人思慮許久,才終於開口。

  事情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但那些往事仿佛還記憶猶新。

  虞老夫人嫁過來的時候,虞懷仁才五歲,雖然還很小,但已經開始記事了。

  虞老太爺對原配有深厚的感情,對這個嫡長子也非常看重。

  但他忙於在外經商,一年在家的時間加起來也沒多少天。

  虞老夫人擔心這個嫡長子擋了自己兒子的路,又怕他日後有出息反過來為難自己和兒子。所以她表面上對虞懷仁照顧的無微不至,暗中卻使絆子不讓虞懷仁去學堂讀書,還無所不用其極的想悄悄除掉他。

  好幾次虞懷仁差點小命不保。

  但他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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