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5章 你在害羞嗎?

2024-10-05 11:47:12 作者: 小石榴

  儘管只是倉促間瞥了一眼,但她仍舊無比清晰的看見江四的背上那無數道斑駁交錯的血痕。

  江四目光飄忽,不敢看虞非晚:「姑娘看錯了。」

  見他不認,她大步上前,不顧他的閃躲,粗暴的扯開他的衣服。

  背上的傷再次裸露出來。

  大片大片的傷暴露在虞非晚面前。

  一些傷已經開始結痂,一些還在不斷往外滲血。

  另外還有很多陳舊的疤痕,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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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疤痕縱橫交錯,皮開肉綻,猙獰的布滿他的全身。

  觸目驚心!

  從傷疤癒合的程度來看,很明顯都是最近幾日受的鞭傷。

  也就是說,在他躲著自己的這些日子,每天都在遭受別人的鞭打。

  虞非晚的臉色當即冷下來,渾身散發出磅礴的怒意,氣的手都在發抖:「誰打的?」

  江四重新穿好衣服,別開眼抿唇不說話。

  「江四!」虞非晚往後退開幾步,雙手環胸很嚴肅的看著他:「我不管你有什麼難處,但你是我的人,你的身體只能受我支配!誰要是敢欺負你,我一定會為你出氣。」

  但江四還是像個蚌殼一樣,死也不肯供出傷他的人是何方神聖。

  「一點皮外傷而已,我已經習慣了,姑娘不必為我憂心,不值得!」

  江四笑容滿面,好像這些傷真的不痛不癢一樣。

  虞非晚氣不打一處來。

  他越是這樣想粉飾太平,她就越覺得心疼。

  江四好像明白虞非晚心中所想,他望著虞非晚,非常平靜的說:「姑娘,有些仇只能自己親手去報。」

  「只要他殺不死我,今日我受過的傷,他日我必將百倍千倍的如數奉還,讓他生不如死。」

  他笑得眯起眼睛,但笑意未達眼底,那森冷的目光仿佛淬了毒。

  一瞬間,虞非晚只覺得面前的人是一條劇毒的蛇王,正吐著蛇信在審視著自己的獵物。

  虞非晚也是身負血海深仇,她太能理解江四這樣的想法了。所以她不僅不覺得害怕,反倒長舒出一口氣,也跟著笑起來:「你要是真這麼想,那我就不強迫你交代了。」

  見她不再追問,江四暗暗鬆一口氣。

  虞非晚讓半夏打來一盆熱水,打濕了錦帕一點點幫江四把背上的血污擦拭乾淨。

  她隨身攜帶了止血療傷的藥膏,食指挖了一大坨,細緻耐心的一點點幫江四上藥。

  她動作輕柔,指腹柔軟,身上的幽蘭香若有似無,陣陣飄進江四的鼻尖,無端惹得他心猿意馬。

  不一會兒他便有些招架不住了,額間泌出層層冷汗。

  虞非晚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她的父母都是武將,自小身邊接觸的人都是武夫,所以她對男女大防一事並沒有那麼在意。

  以前戰亂時,每逢大戰之後,軍營傷患無數,軍醫忙不過來時,還不到十歲的她也要上陣幫傷患上藥,所以此刻渾然不覺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指腹繼續往下,往江四的腰腹位置塗抹藥膏。

  「姑娘!!!」

  江四如臨大敵,死死握住她細嫩的手腕,咬緊牙關一字一頓的說:「我自己來就好!」

  「為什麼?」虞非晚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雙眸如無害的小鹿一般澄澈,不解的問他:「你是覺得害羞嗎?」

  江四閉上眼,暗暗在心裡罵了一句髒話。

  她不諳世事的眼神,讓他只覺得自己像個禽獸。

  未免被她看出端倪,江四放棄掙扎,自暴自棄的趴在床榻上,任由虞非晚給自己上藥。

  虞非晚得意的炫耀:「我雖然不通醫術,但經我手上藥包紮的將士沒有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上藥的技術可是經過他們一致認同的。包管一點也感覺不到痛!所以你一點也不用覺得害羞。」

  江四略帶自嘲的苦笑。

  在虞非晚眼裡,自己和軍營里那些受傷的將士並無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剛才實在是自己庸人自擾了。

  上完藥,虞非晚又讓半夏去廚房煮一些益氣補血的湯來。

  等半夏離開之後,她才說起自己的來意。

  江四的神色有些複雜:「姑娘想讓我陪你一起去晉王府?」

  他故意加重了『晉王府』三個字,但虞非晚沒有注意,頭也不抬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這……不太好吧?我怕傳出去有損姑娘的名聲。」別人都是帶貼身丫鬟隨行,她卻帶了一個大男人,總有人會說閒話。

  虞非晚滿不在乎:「何必在意無關之人的眼光?既然要帶你去,自然有事情想讓你幫我辦!」

  自重生起,她就決定要完全為自己而活。

  至於其他人……她管他們去死!

  「什麼事?」

  「幫我打聽一個人的消息。」

  「誰?」

  「江厭!」

  江四系衣服帶子的動作一頓。

  過了好幾秒,他才抬頭看向虞非晚,深邃黝黑的眸子仿佛蒙上一層薄霧,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他安靜了太久,虞非晚一直等不到他的回答,回頭疑惑的看向他。

  江四適時垂眸,掩去眸中複雜的神色,聲音平穩的問:「姑娘調查江厭做什麼?」

  虞非晚皺眉。

  她覺得江四的情緒一瞬間變得有些奇怪,但仔細一看,又和往常無異。

  她以為是自己太多疑了,搖搖頭摒除掉那些奇怪的念頭,沉聲說:「這些你不必知道,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從王府下人口中套出江厭的下落就可以了。」

  江四安靜幾秒,終究還是乖乖答應下來,沒有再繼續追問太多。

  ……

  正月二十三,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虞家出動了四輛馬車,熱熱鬧鬧的前往晉王府赴宴。

  江四扮做馬車夫的樣子,坐在外面轅座上趕車。其餘人早就知道虞非晚之前從外面救回一個人,見狀也沒有感到詫異。

  等她們到的時候,晉王府早已是熱鬧非凡。

  虞非晚的父親虞懷仁和當今皇上江祿相識於江湖,是莫逆之交。但論起年紀來,虞懷仁其實只比晉王大五歲。

  也因此,虞懷仁和這幾個年齡相近的皇子關係也不錯。

  但虞非晚卻一直不怎麼喜歡晉王。

  晉王生的好看,但眉眼間卻總有一股陰邪之氣,仿佛隨時都在打著壞主意。被他看一眼,便會令人心底無端生出一股寒意。

  眼下,他瘸了一條腿,眼底的陰鬱之色越來越重,愈發惹人懼怕。

  晉王妃則和他大相逕庭。無論什麼時候,她的臉上都掛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好似永遠不會生氣的活菩薩,對誰都溫溫柔柔的,令人忍不住心生親近。

  客人眾多,簡單的寒暄後,晉王妃便又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虞非晚還在孝期,穿衣打扮皆非常簡單素雅。

  一襲月白雲紋鑲邊長裙,搭配淺綠對襟褙子,臉上未著脂粉,如墨的長髮只用幾支簡單的長簪固定,看起來樸實無華。

  但她生的國色天香,雖未著脂粉,但粉面桃腮,朱唇不點而紅,在一眾穿著華麗的花紅柳綠中,反倒多了幾分超凡脫俗的味道。

  正巧這時永安伯府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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